四十二、困鬥（6）
所以他冒着飛灰湮滅的危險，企圖碰觸他身體里的禁制，想要傳達一些事情給自己的主子神族太子。
白狐看着懸浮在身體深處這張禁制符，緩緩走向前去，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要抬手去觸碰那道禁制，神識里忽然響起神族太子的聲音。
「白狐。」
白狐微微一愣，立即屈身恭敬的跪下，「主上。」
「這個禁制一定要破除嗎？」那個聲音悠遠縹緲，似有似無，卻可以字字清晰的穿到白狐神識里。
白狐恭敬鞠躬一禮，「是的，主上，白狐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告訴邵子牧。」
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白狐只覺得自己記憶正在被人快速閱覽，有一道清風在他的腦海里掠過。
這股氣息，他在熟悉不過了，如同夏風一般清爽，如同秋日一般明媚，這便是神族太子的氣息，柔和的彷彿冬日暖閣中瀰漫焉久不散的微香。
「好，我解除你身體里的禁制。若是你推斷的沒錯，這件事，只有他能幫她。」那個縹緲的聲音如風般散去。
白狐身體的那個符紙忽然燃起大火，白狐的神識也從身體里鑽出。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邵子牧的臉上，解開了邵子牧身上的禁制。
白狐那種神情雖然淡然，但是明顯有傾訴的慾望，邵子牧皺眉，「你有話……同我說？」
白狐緩緩坐下，他身後似乎有一個透明的椅子，可以讓他依靠一般，他就那麼懸浮在半空中，盤腿而坐。
「邵子牧，你愛她嗎？」白狐問這句話的時候極其認真。
邵子牧眼眸清澈，聲音沉穩，「愛。」
這個對話中的「她」，兩人都沒有點名，卻已心知肚明。
「若是為她涉險……」白狐還想問些什麼，被邵子牧直接打斷，「你有什麼事要我去做，直接說罷，不用這樣拷問我。如果這件事，涉及到她，無論什麼，有多難我都願意去做。」
白狐身後的那團黑影，還在撞擊臨山大陣，時不時有如雷一般的聲響傳來。
「她是聖女。」白狐盯着邵子牧，觀察着他臉部的變化。
邵子牧眼眸微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與你一樣，來自於九界之上。」
白狐驚訝於邵子牧能猜到他後面想說什麼，給驚訝為什麼他會知道鳳洛靈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畢竟，九界的事情，對於邵子牧這種生活在下界的人來說是很遙遠的。
他雖然是青龍王族，青龍竹簡里會記載一些九界之上的事情，但那都是粗略大概的記錄，他一個帝國皇子，怎麼可能知道九界之上事情？猜到鳳洛靈的身份？
邵子牧看出來白狐驚訝，解釋道，「她很早之前與我說過，她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她的靈魂還殘留着上一世的記憶。」
白狐點點頭，「聖女自然是會留存一些上一世的記憶。」
聖女……
邵子牧在自己的記憶里搜尋了片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與聖女有關的文獻。
白狐轉身，目光落到身後鳳洛靈所在的地方，他的神識能夠暢遊天地，感知天地之靈，他清楚的看見鳳洛靈站在臨山廣場之上，她目光凌冽，盯着天穹里那團黑霧。
「她是九界之上，聖族聖君之女。」白狐緩緩說出鳳洛靈真正的身份。
邵子牧嘴唇微張，他確實對於鳳洛靈真正的身份感到震撼。
白狐知道邵子牧這種下界之人，不了解九界，於是，薄唇輕啟，向他簡要闡明了九界之上的佈局。
*
九界，存在於幽荒大陸之上的上層世界，那些擁有強大生命力的種族生活的地方。
那片與神並齊的區域，之所以稱為九界，是因為九界之上存在着九個強大的種族。
九界九族排名第九位的便是人族，說來也奇怪在這個神力術法共存的世界裏，居然有人族偏居世界的一隅，佔領着一小片土地，在九界之上存活了下來，並且以排在九大種族末位的位置上。
九界九族排名第八的種族便是，妖族，他們以妖術聞名於九界，一統妖族的人，便是整個妖族力量最強大的大妖，這隻大妖在妖族裏被稱為妖王。
九界九族排名第七的是靈族，一種純精神存在的靈，沒有肉體，可以暢遊於天地之間，是九界九族裏面來去自由的靈體。
九界九族排名第六的是生族，他們是一個擅長使用術法的種族，最擅長的便是使用五行。與朱雀帝國那些術士不一樣，他們不用專精一項，而是生來五行精通。
九界九族排名第五的種族是文族，掌握著九界所有的文書，知道任何事情，被譽九界之上最有智慧的種族。文族的壽命及長，他們的壽命的幾乎與整個九界的歷史一樣長。
九界九族之中排名第四的種族，是一個未知的種族，因為迄今為止，從未有人見過。
暗族，神族，聖族，是九界之上最強大的種族。
他們各自佔領者一片土地，各自為界。
暗族極其擅長利用黑暗，利用人心，他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就算是光明如同太陽一般，只要有一片樹葉遮擋，都可以讓黑暗生存。
而神族與聖族則是神聖與光明的象徵，他們手握光明之力，可以驅逐一切黑暗。
而白狐，就是神族獸類。
雖然是簡明的闡述，但是還是廢了白狐不少口舌，九界的歷史格外悠長，單單憑藉他說，是不可能說完的。
從方才白狐闡述聽來，最少邵子牧聽明白了一件事。
九界之上，聖族的地位不低，所以鳳洛靈身為聖君之女，在九界之上九族之內的地位也不會低。但是她既然是九界的聖女，為何會到幽荒這種下界來？
「九界之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從九界之上到幽荒來嗎？」邵子牧心中只有這一個假設。
白狐點頭，「一千年前，九界之上有一場浩劫，聖族大軍與暗族大軍交戰。九界人們稱那場九界浩劫為聖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