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還是個孩子啊,千萬別放過!

第218章 他還是個孩子啊,千萬別放過!

看着撕壞的畫,肇事的任雪君也有些意外了。

但他嬉皮笑臉的,不當回事,看了看手裏的大半張畫,走回來把畫往秦凝手裏一塞:「我還以為什麼呢,那,還你。」

說完,他轉身就要溜。

秦凝冷了聲音:「站住。」

任雪君回頭看着她的臉,依然嬉皮笑臉:「姐姐,我不小心的嘛。」

秦凝臉色冰寒:「道歉。」

「我……我說了我不小心的。」

「道歉。」

「姐姐……哇,哇,嗚哇,娘!姐姐欺負我!哇……」

任雪君八歲了,長的也挺高的,這時候拉開嘴就哭,但根本沒有眼淚。

房秀娟立刻過來了:「什麼事什麼事?啊,弟倌,好好的,你哭什麼呀?」

房秀娟只管抱住兒子哄,哄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看四周。

只見任貴均抿緊嘴,頭偏在一邊,很生氣的樣子,而秦凝,更是面若寒霜,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這是怎麼了?出啥事啦?哎,雪君,你做了啥調皮事了?」

房秀娟推了推任雪君,任雪君從手指縫裏看看秦凝,乾嚎的更大聲了:

「啊……我只是想看看姐姐手裏的畫,我不是故意的,啊……姐姐就罵我了,啊……」

秦凝依然沒出聲,手裏依然是那半張畫,冷冷的看着任雪君。

房秀娟總算看見了那撕壞的畫,她嘴角扯了扯,拉長聲音說:

「哦,什麼來的,信啊?還是畫啊?雪君,你是不是把姐姐的畫撕壞了?哎唷,你這個孩子,你就是調皮,好了,去東邊玩吧啊。小凝,不要和這個調皮猢猻一般見識啊,走走,快走!」

說完,房秀娟拉了任雪君就要走。

「站住。任雪君,道歉。」

秦凝冷冷一聲,話語裏帶着一種喝令,讓人能感覺她的生氣。

任貴均都不禁看了看秦凝。

房秀娟臉色尷尬極了,扭動着臉,好不容易擺出笑容來:

「哎小凝,你弟弟就是不懂事,好了算了啊,下次你有信啊畫的,你要收好一點嘛!啊,啊哈哈,好了好了,我把他帶走啊。」

誰知秦凝依然板着臉,冷冷的說:

「不,嬸嬸,就是因為不懂事,所以才要讓他知道,他這樣做是不對的。這世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誰還不是小孩子過來的,做錯事情不要緊,但做錯了,先要真誠的道歉,再儘力彌補,這是最基本的處事原則。難道嬸嬸不是這樣教導雪君的嗎?」

「我……」

房秀娟看着秦凝的臉,張著嘴,一時說不上話來。

印象里,秦凝這個小姑娘,一向是很溫和的,進進出出都有禮貌,進進出出都有禮物,她是真的很喜歡她的,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不就一張紙嘛,啊?最多不是一副畫嘛,啊?

大過年的,非要弄得這麼不客氣嗎?

但是……

房秀娟想着秦凝那一次一次的美食,還是願意爭取一下的,她不自在的笑了笑,說:

「哦,小凝,你,你說的對,啊,我也是這麼教雪君的,但是,他還是個孩子嘛,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不要和小孩子計較啊,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就知道了,他們都是這樣的啊,不好教的呀,哈哈哈!」

房秀娟說完,回身一把拽住任雪君就走:「走!叫你沒眼色,叫你調皮,看看,被人訓了吧,走!」

任雪君被房秀娟拽著,走了兩步,眼看要過門檻了,忽然迴轉身,對秦凝做了個鬼臉,說:「哎歪歪,哼!臭養囡,沒人要貨色,我才不要你的臭東西……哎唷!」

房秀娟聽見了「臭養囡」三個字,猛回頭看一眼秦凝,又猛的拽了拽兒子當作警告,想拎住他過門檻趕緊走。

可任雪君話還沒有說完呢,他忽然的身子一側,摔倒在門檻上。

這麼大的孩子了,忽然摔倒,連帶着拽住他的房秀娟也差點摔倒,好不容易「哎哎」的拉住門框才穩住。

房秀娟自己不及站穩,趕緊問兒子:「哎,摔疼了沒有?哎,沒事吧?」

任雪君來不及回話,掙扎著在門檻上爬起來,可他一邊膝蓋剛支起來,卻身子一側,一個倒仰又跌倒了。

「啊!好痛啊!」

任雪君大呼起來。

房秀娟見兒子猛的跌倒,她慌了。

她趕緊去扶兒子,但奇怪的是,自己也腳下一軟,摔倒在門檻邊,且壓在兒子身上。

可剛感覺她壓着兒子了,心裏不捨得,趕緊一個轉身想讓開,她便狼狽的滾在了地上。

房秀娟不顧自己摔的疼,急急的爬起來:

「哎,今天怎麼回事,哎,出鬼了,哎,雪君,你沒事吧?」

這下,任雪君真哭了起來:「姆媽,痛,你抱我,抱我!」

房秀娟也顧不上想別的,真的疼愛的去抱他:「哦,好,哎唷,怎麼回事嘛,你今天撞見什麼了……哎唷!」

可是這麼大的孩子了,瘦小的房秀娟怎麼抱得動,人還沒站起來,就抱着兒子又跌倒了,還是把兒子整個的掉在地上,倒像有人扯下去似的,她自己也重重的摔個屁股墩。

這一下摔的重,任雪君嚎上了:「哎喲,姆媽,屁股,屁股要迸開了啊,痛啊!」

房秀娟也一邊揉自己的屁股,一邊嘀咕起來:「哎,今天怎麼回事啊,哎……」

她說着話,總算想起來看看四周,見任貴均一副不忍看的樣子轉開頭,秦凝膝蓋上依然胡亂攤著撕壞的半幅畫,臉色冷冷的看着她。

不知道為什麼,房秀娟就覺得自己背後一冷,她咽了口唾沫,說:

「小凝,那個,你,你來幫我扶雪君一把……」

秦凝對房秀娟笑了笑,說:

「好呀,等雪君和我道歉了,我就扶他。你剛才說,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孩子是不好教的呀,可好像,這世上,很多人都是要沒了孩子才知道,孩子都是能教好的,呵呵。」

秦凝又看地上的任雪君,一副好姐姐模樣:

「雪君,如果你要看畫,你跟姐姐說,姐姐不會不給你看,但你突然搶,還把畫撕壞了,就算是不小心的,是不是應該跟我和跟爺爺道歉?

因為這副畫,畫的是爺爺,姐姐畫的很認真,畫了五天才畫完,你不道歉,說得過去嗎?一句不小心說的過去嗎?

還有,姐姐不明白,什麼叫臭養囡?什麼叫沒人要貨色?你這種話是哪裏聽來的呢?雪君,你解釋給我聽聽看,如果解釋不出來,你也要給我道歉!」

這時候,在東邊灶間講話的秦阿南和任東升聽見這邊動靜,已經過來了。

秦阿南走在前面,遠遠見房秀娟和任雪君倒在地上,正要問怎麼回事,就聽見秦凝說後半段的話。

秦阿南站住了,臉色也不好看了,轉頭看向後頭的任東升。

任東升也聽見了,頓時很是尷尬的也站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哎,這個眼皮子淺的婆娘,他就跟她說過,不要在背後說秦家妹妹這種話,這下好,讓兒子學出來了吧?!

「阿南姐,這個,小孩子不懂事,咳咳咳,我來去罵他啊!」

任東升先一步走了進去:「怎麼回事?小猢猻!你弄壞姐姐的畫啦?起來,起來給姐姐道歉!」

任東升沒看也倒在地上的老婆,大手一伸,想要拉兒子起來。

誰知任雪君被房秀娟寵壞了,這時候本就摔的很痛,委屈著呢,老爹非但不安慰,還要他道歉,他乾脆坐在地上,拿兩隻腳搓地:

「我不,我不,我不道歉!不就一張紙嘛,有啥了不起的,我不!啊,哇哇!娘,娘,屁股痛煞了呀,啊啊!」

他身子拚命的扭轉,想要擺脫父親,房秀娟一邊爬起來,一邊喊道:

「哎唷,好啦,你幹什麼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好啦好啦,我來拉他走總好了吧,讓你們,這裏全部讓給你們!」

她越說越大聲,她還委屈上了,人爬了起來,一把推開任東升,要去拉任雪君起來。

可奇怪的是,她一拉任雪君,就又是一個趔趄,向任雪君身上栽去,把兒子壓倒在了地上,自己也是搞成了狗啃泥的姿勢。

「哎唷,今天這是怎麼了?」

房秀娟一邊嚷嚷着,一邊從兒子身上狼狽的爬起來,氣惱和著難堪,使她的臉色像鍋底似的黑。

任雪君被她壓的哇哇大叫:「哎唷娘,我肩膀被你按住了,娘,你壓着我了,哎唷,我起不來了。」

房秀娟也顧不得了,一肚子的火無處放,開始假裝罵兒子來發泄:

「起來,小畜生,誰叫你亂跑,誰叫你總圍着人家轉,給你點吃的你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你個賤種子,你個眼皮子淺的賤種子!」

她罵着,蹲在地上去扶兒子,可奇怪的是,兒子彷彿有千斤重,她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這可把她給憋屈的!

她倒是想叫丈夫幫忙的,但不是剛還推開男人嘛,她心裏又不好意思去叫男人來幫忙,只能自己使勁去抱,和自己較勁。

可是,正當她使出渾身的力氣要搬兒子的時候,忽然覺得似乎哪個地方一松,兒子便又變得像條被子似的輕了,她抱倒是把他抱起來了,卻用力過猛,一下子自己後仰倒在地上。

這次,變成了她倒在地上,被兒子壓住上半身,而兒子的腳還扭在她身下,就又大哭大鬧起來:「啊,娘,你要壓死我了啊!」

眼看着母子兩個搞了這麼一出又一出,任東升也覺得他們太狼狽,太不堪了,嘴裏嘟囔著,去幫忙:

「你們搞什麼!快點起來,真是的,像什麼樣子!」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任東升去拉,也是拉不起兒子,拉起來了手,腳搬不動,拉起來了腳,上半身又躺下去了。

終於,任東升覺得不對頭了,甚至冷眼旁觀著的秦阿南和任貴均都覺得不對頭了。

任東升:「哎,這怎麼回事,你倒是起來啊,哎,你搞什麼,別拉住他……你個婆娘別拉住他!」

房秀娟:「你在說誰,誰拉住他啊,你有毛病啊,我拉住他做什麼,快點拉他起來啊……啊,壓着我了!出鬼了啊!怎麼一回事啊?」

心裏無限憋屈的任貴均,此時也看不下去了,氣憤的說:「……唉!你們就鬧吧,攙個小囡也攙不起,唉,好了,雪君快起來吧,好了,不要鬧了。」

任雪君只管幹嚎:「啊!啊!不要拉我手啊!啊!啊!不要拉我腳啊!啊,我起不來,有人拉住我!」

一團亂。

但,母子兩個就是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秦阿南湊近去看看,忽然說話:「……哎呀,這個,這個,你們這個樣子,不會是我姆媽吧?」

啊?

秦阿南這麼咕噥一聲,聲音雖輕,房秀娟卻第一個領悟了。

女人,總是比男人在這些方面敏感些,破四舊破除封建迷信是男人的事,女人們,心裏還是在意的。

房秀娟臉有些白了,今天這個事太蹊蹺了,她切身感受,好像總有個看不見的人拉住她,不讓她起來呢!

這,這,這要怎麼辦呢?

秦凝看着房秀娟的臉色,低聲的阻止秦阿南:

「姆媽,不要嚇著人家了,難道……還跟到這兒來了?不要說了,被人知道了不好。」

秦凝越是說不要說了,房秀娟越是覺得蹊蹺,她倒不鬧了,半坐在地上,眼珠子不斷的轉,最後不得不對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妥協。

她低聲的喊秦阿南:「阿南姐,你,剛才說什麼?」

秦阿南:「沒,沒什麼。」

「哎,你倒是說啊,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了,你說你的姆,姆媽?難道是……」房秀娟越說聲音越輕,頭還轉着四處張望。

秦凝淡淡的開口了,說:

「嬸嬸,你不要問了,那個是我姆媽做夢做到的,說是奶奶會護着我們的,誰欺負我們,不會放過的,你不要當回事,唉,到底是新年裏呢,你快點起來吧,不要鬧了,我也不要雪君道歉了,算了吧。」

秦凝低下頭,一副委屈樣子。

房秀娟臉煞白,因為,她怎麼覺得,有人正緊緊壓着她的感覺更重了呢?

「啊,不,不不,我道歉,啊,我叫雪君道歉,那個,對不起啊,小凝,雪君不懂事,亂講話,還撕壞了你的畫。」

她坐在地上,頭胡亂的轉着,又對着半空中說話:

「對不起,好叔(指秦阿南的娘),對不起,我們以後不會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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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空間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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