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景文登基為帝,三國得以和平共處。風景川獲封郡被追封為太妃。司馬宇成依然是威風凜凜的護國大將軍,司馬家族的驕傲。

金寶挂念亭亭,雲中鶴與華天香久尋不得,萬念俱灰之時,重將風景睿的寢宮翻了個遍,終於在密道里現了奄奄一息的亭亭。

亭亭體內的毒性開始作,而瘋瘋癲癲的風景睿已是什麼也不曉得。風景文請來無數名醫沒人能解,就連對醫術頗有研究的顏傾城也束手無策。

日已西沉,晚霞將帳幔映成美麗的玫瑰紅,金寶憂心忡忡地望着不停咳血的亭亭,不時地拭去他唇邊混合著葯汁的污血,雙眸泛紅噙滿淚花。亭亭溫柔地笑着,虛弱地拍了拍金寶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傷心。

金寶淚眼朦朧地看向說不出話的亭亭,只恨自己無能為力。世上若有解藥,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猶豫去闖。但,她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亭亭的生命一點點流失。

風景文又請來了一位名醫為亭亭診治,在名醫的嘆息聲中,金寶心如刀絞淚如絕提。風景文免不了大脾氣,攆走名醫跪在亭亭床前,愛憐地輕撫着他蒼白瘦削的臉龐。

「亭亭,別擔心,我一定會救你的……」風景文握着他的手輕輕吻著,滾燙的淚水浸濕衣袖,「各地的珍稀藥材已經運往京城,太醫正在研究新藥方,這一次肯定有效……」

亭亭艱難地搖了搖頭,抬眼看向金寶,不停開合的雙唇重複著「筆」的口型。金寶抹了把淚,拿起墊著書本的紙,將蘸了墨的筆塞到他手裏,握着他的手緩緩寫下「子嗣,報國,道別,回鄉」。

風景文哽咽地凝望着亭亭,哀道:「你要我盡心報國養育子嗣延續血脈?而你卻要離開我?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太殘忍了……」

「皇上!」金寶匆匆打斷了他地話,「這是亭亭的心愿,你就答應了吧!」

風景文不舍地摩挲著亭亭地手。泣不成聲地點了點頭。亭亭欣慰地眨了眨眼睛。又在紙上寫下「明日。走」。

風景文哭紅了雙眼。拉着他地手不放開。金寶收起紙筆黯然離開。留給他們獨處地空間。打開房門。只見長廊盡頭那抹高大地身影分外憔悴。這幾天來。華天香躲在窗外默不作聲。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陪伴着亭亭。獨自承受傷悲。

亭亭體力不支昏昏欲睡。風景文俯身抱着他。在他耳畔低語:「亭亭。你愛過我嗎?」

亭亭儘力睜開雙眼。含笑點了下頭。風景文頓時喜極而泣。隨即問道:「現在還愛嗎?」

聞言。亭亭怔了一怔。眼前交替出現地身影讓他不知如何作答。風景文看他眼神迷離呼吸微弱。心疼地吻着他地耳垂:「睡吧。好好休息。明晨我來送你!」

層層薄霧籠罩着海面。為離別地清晨平添幾分傷感。風景文依依不捨地攬著亭亭。訴說他們相識相愛地點點滴滴。雲中鶴握著顏傾城地手久久不願放開。若不是為了隱瞞他地行蹤。真恨不能追隨而去。風景川與司馬宇成提前送給金寶賀禮。相約日後參加她與顏傾城地婚禮。金寶憂心亭亭地身體。只是不住地點頭。允諾今後保持聯繫。

若不是棠涵之喚他們上船,送行之人仍是覺得時候尚早。風景文小心翼翼地抱着亭亭,親手將他交給華天香,自肺腑地說:「有你照顧他,我也就放心了!」

華天香愣了一下,從他懷裏接過亭亭,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步入船艙。

雲中鶴用力揮手淚濕衣襟,期盼早日能夠回到少主身邊。

司馬宇成攀著風景川的肩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二殿下不愧是個真男人」,風景川苦笑了聲並未言語。

回到闊別多日的梅秀縣,金寶感覺分外親切,不知從何時起,她已將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家。華天香抱着亭亭下了船,興許是感受到家鄉的氣息,昏迷多時的亭亭精神好了許多。

金寶高興地手舞足蹈,力邀亭亭跟她一起回秦府。華天香一心想找個休養地好去處,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兩人爭執不休各不相讓,看着他們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亭亭不禁展開笑顏。

「顏兄,擇定大喜之日務必知會一聲!」棠涵之杵在船頭望着眉開眼笑的金寶,欣然笑道,「知不知道我很羨慕你,今後你若不好好待她,說不定我會趁虛而入!」

「放心吧,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顏傾城拍了下他的肩,爽朗地大笑道,「世子回京之後準備好厚禮,我第一個就通知你!」

棠涵之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目送顏傾城奔至金寶身邊,深情對望愛意纏綿,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送上祝福。

棠涵之回京處理國事,華天香與亭亭回到「尋芳園」的閣樓靜心休養。亭亭望着金寶和顏傾城手牽着手一起回家,不知不覺有所觸動,目不轉睛地看着來回忙碌地華天香,眼眶漸漸

華天香察覺到亭亭的注視,隨即坐在他身邊,柔聲笑道:「寶兒剛走,你就想她了?你們的感情真好……」

亭亭仍是淚眼婆娑地望着華天香,有些話本想離開之後再告訴他,卻又擔心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亭亭拉着他的手靠近自己,雙唇不停顫動輕微出沙啞的聲響。

華天香俯身湊向亭亭地唇,聽了幾遍才聽清楚他說的話:「若有來生,我想成為你地妻!」

「亭亭……」華天香身形一顫,動容地望着他,雙手捧著蒼白的俏顏,顫聲道,「天香不求來生,今生與你相守已是上天垂愛!」

喜悅酸澀地淚水狂涌,亭亭傷感地輕輕搖頭:「可是,我就快要離開你了……」

「不會的,你不會離開我……」華天香擁著日益消瘦地亭亭,情深意切地吻着他的唇,「我們地愛是永恆的,你在我的心裏,永遠不會離開!」

愛是永恆!亭亭默念著這句話,開心地笑了。他不該哀嘆不久后的分離,而是應該珍惜與愛人相處地每一分每一秒!

溫暖的陽光灑向百花盛開的秦府,秦家子孫圍擁著慈眉善目的秦老夫人,眉開眼笑地聊著家常。

小傑蹲在秦老夫人腳邊,殷勤地為她捏腿捶腰,嘴巴像是抹了蜜一般甜:「昨兒個還是陰雲密佈,今早老婦人隨口說了句想賞花,老天爺立馬不敢陰沉着臉,笑得可帶勁兒了,盡哄老夫人開心。

話音未落,滿院子的人笑得前仰後合。自從小傑住到秦府,每天變着花樣地逗老夫人開心,多多少少彌補了她不能與愛女相守的遺憾。

「你這鬼靈精就靠一張嘴了……」如花瞥了他一眼,好笑地搖了搖頭,細心地吹着勺子裏的甜羹遞到秦老夫人唇邊,「娘,您嘗嘗看媳婦做的花蕊香蜜羹味道如何……」

秦老夫人抿了口,滿意地點頭笑道:「如花的手藝越來越精進,往後大廚都要退位讓賢了。」

「哎呦,媳婦可沒那本事呢!」如花捏着絲帕為秦老夫人擦了擦嘴,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只要娘喜歡就好……」

小傑不由自主湊了上來,撲鼻地甜香引得他垂涎三尺,舔著舌頭撒嬌道:「啥好吃的,怎麼事先沒給我嘗過?」

如花沒好氣地點了下他的腦袋,佯嗔道:「這小傢伙越吃越饞,成天哄得我團團轉,有好吃的還能忘了你?哎,什麼時候認我做乾娘啊?」

「乾娘……」小傑縮回腦袋,吐舌道,「我可沒說過這話,都是你念叨的。這事行不通的啊,你想想看,這麼一來可就亂了輩分啦。我是俊哥哥地弟弟,寶兒姐姐跟他成了親就是我的嫂子。我若任你做乾娘,日後他們生了寶寶該叫老夫人什麼好呢?」

「呃……」如花眨了眨眼睛,難堪地看向秦老夫人,尷尬地笑道,「這我還真沒想到,只是看這小傢伙歡喜,平日裏說順了嘴!」

「小傑,你根本就不用搭理這個女人!」坐在一旁修理指甲的秦流不以為然地接話道,「她早就被我休了,怎能算是秦家的媳婦?咱們與她無關,無關……」

「秦流,你昨晚跟我說了什麼,出了被窩就不記得啦!」如花橫眉豎眼雙手叉腰怒視着他,「你明明答應過我收回休書,當着全家人的面向我道歉……」

秦流瞅瞅她,撇嘴道:「那時候的你多麼善解人意柔情似水,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地錯。看你現在這副母夜叉樣,哪個男人敢要你!」

如花跺了跺腳,委屈地向秦老夫人訴苦:「娘,你看他嘛!」

秦老夫人瞟向竊笑不已的秦流,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你相公定是嘴饞了,快拿甜羹去哄哄,他就什麼都記起來了!」

如花羞得面紅耳赤,杵在原地鬧着彆扭。

菜花打量着他們,拉着她的手交給秦流,笑道:「大哥大嫂如膠似漆情意綿綿,真是讓人羨慕啊!」

秦流和如花相視一眼,濃情蜜意不言而喻,雖然這種感覺來得遲了些,好在並不算晚。

秦感攬著日益豐腴的菜花,不服氣地抗議道:「娘子,咱們相親相愛,感情猶勝新婚,幹嘛羨慕他們啊!」

菜花暗地掐了他一把,嬌嗔道:「老夫老妻了,當着弟妹地面,你好意思呀!」

秦流趁勢握住她的手放在懷裏,模仿小傑地樣子撒嬌:「我疼愛娘子天經地義,為弟弟們樹立榜樣!」

「你啊,真沒正形……」菜花嘴上這麼說,眸子裏的甜蜜卻騙不了人。

菜花與秦感當眾親熱深感難為情,匆忙甩開他地手,轉移話題道:「八弟和八弟妹才真是恩愛,用得着你樹立榜樣?八弟妹如今有孕在身,明年就能為秦家添丁啦!」

於是,話題重又回到秦家重點保護對象程心儀,自從她有喜以來,秦老夫人對她更是寵愛,秦家上上下下無不是噓寒問暖悉心照料。

秦老夫人慈愛地望着程心

眯眯地問道:「早膳合胃口嗎?若有反胃不適的情訴你二嫂!補品吃得下嗎?有什麼想吃地儘管讓廚房準備!」

雖然這是秦老夫人每天必問幾回的話,程心儀仍是笑意吟吟地反覆答道:「娘,心儀有孕不足兩月,尚未感覺不適,相公時刻陪伴身邊,您放心吧!」

「前三個月至關重要,一定要處處留心!」秦老夫人滿意地笑了笑,不忘叮囑秦布,「布兒,好好照顧心儀,不得疏忽!」

「是,寸步不離娘子,直到孩兒出生!」秦布深情地望着程心儀,上天賜予的寶貝承載了他們的愛,他只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程心儀情不自禁地輕撫小腹,能為心愛地男人養育子女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而今,終於實現。

秦老夫人盡享天倫之樂,心裏難免有些遺憾,如果,她的女兒女婿也在,她就別無所求了。

「俊哥哥……」小傑不經意間瞥到花叢中那兩抹美麗的身影,驚喜地跳了起來奔向他們,「還有寶兒姐姐,他們回來了,回來了……」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去,看到朝思暮想地親人,紛紛喜笑顏開。

秦老夫人迫不及待地隨小傑而去,如花與菜花連忙攙扶着她,疾步迎向金寶和顏傾城,激動地顫聲道:「九妹,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

金寶擁著秦老夫人與兩位嫂嫂,喜極而泣:「娘,大嫂,二嫂,寶兒回來了……」

「乖孩子,回來就好……」秦老夫人撫著金寶的肩,一手拉住顏傾城,眼巴巴地望着他,緊張地追問道,「事情都辦妥了?你們不走了吧?」

顏傾城拭去小傑臉上的淚水,鄭重其事地向秦老夫人保證道:「傾城已經達成所願,從今以後我們哪兒也不去了,盡心侍奉老夫人左右!」

「好,太好了……」秦老夫人連連點頭,眼裏閃爍著歡喜的淚花,她將金寶的手交給顏傾城,「娘祝你們白偕老永結同心!」

金寶與顏傾城相視而笑,十指交織緊握雙手,他們早已認定彼此,今生今相依相伴永不分離。

幾個月後

金寶與程心儀同時臨盆,初為人父的顏傾城與秦布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揪心的哭喊不忍聽聞,時間的推移能要人命。

顏傾城與秦布步步靠近產房,時而探著腦袋,時而長吁短嘆,時而捶胸頓足,時而愁眉苦臉。

痛苦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顏傾城咬了咬牙衝上台階,猶豫着該不該破門而入。

「怎麼沒人出來知會一聲,我可是梅秀縣數一數二地名醫啊!」顏傾城搓著雙手來回踱步,忍不住抱怨道,「那兩個產婆進去了這麼久,沒理由啊!」

「妹夫,你也覺得不對勁,是么?」秦布躡手躡腳地靠近顏傾城,瞪得渾圓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咱們應該找個人問問情況,心儀向來嬌弱,她禁不起這番折騰……」

顏傾城身形一顫,心驚肉跳地避開他的視線:「可不是么,寶兒雖然會點功夫,但也沒遭過這份罪!」

秦布咬着唇,眼角依稀噙著淚光:「我恨不能代心儀承受這份痛苦,此事因我而起,理應由我承擔!」

顏傾城感同身受地點點頭,嘆道:「只怕有心無力哪!」

菜花推門而出,乍見堵在門外的顏傾城和秦布嚇了一跳,隨即叫道:「你們不能進去,快回去!」

「二嫂,求求你讓我見心儀一面吧!」秦布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她們怎麼樣了?為何這麼久還不見孩子?」

菜花看他大難臨頭的樣子,忍俊不禁輕笑出聲:「放心,心儀和寶兒都沒事,生孩子可不比吃飯喝茶這麼容易,哪能這麼快就生出來啊!」

聽她這麼一說,顏傾城頓覺鬆了口氣,秦布還想問些什麼,忽見如花端著水盆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寶兒和心儀怎麼可能同時臨盆呢?事先沒有預兆啊……」

如花與秦布撞了個滿懷,抬眼看到顏傾城,滿腹狐地打量着他。顏傾城心虛地咳了幾聲,先行問:「大嫂,產婆怎麼說?」

「哦,快了快了,你們等著當爹吧!」如花這才想起自己該幹什麼,「我得去打盆熱水,兩個孩子就快出生,人手不夠用啦……」

忽聞兩聲嬰兒響亮的啼哭,顏傾城與秦布面面相覷,爭先恐後地沖了進去。產婆抱着剛出生地孩子,喜滋滋地迎向兩位父親。然而,他們對親生骨肉視而不見,徑自撲向心愛的妻,儼如歷經劫難重獲團聚。

金寶依偎在顏傾城懷裏,幸福地望着他們愛的結晶。穿越時空尋覓多年只為生命中的另一半,如今他們共同孕育的新生命會將這份愛永遠延續下去。

願得一心人,白不相離!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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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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