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去即擁有

第二十六章 失去即擁有

在哲學和科學上,存在着很多著名的悖論。例如十分有名的「祖父悖論」:如果你乘坐時光機回到祖父和祖母相遇之前殺死你的祖父,會發生什麼?如果你已經回到了那個時空並順利殺死了你的祖父,那說明你從來沒有存在過;但是你從來沒有降生過,你又如何去穿越時空殺死祖父呢?

還有曾經困擾過許多人的的「火車難題」:一輛火車疾馳而來,即將撞到5個鐵軌上的人,這五個人是非法跑到鐵軌上的;另一條本不在規劃路線的鐵軌上只有一個人,那麼問題來了,這輛火車應該選擇一個人的鐵軌還是五個人的鐵軌?

這是老王和范慕彤說的最後一個笑話。他們倆在小木屋門口因為這幾個問題爭執的不可開交,范慕彤堅稱鐵軌上的五個人是有罪的,即使被碾死了也罪有應得,但老王堅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選。

八人在小木屋休息了片刻之後,殘暴的沙土襲來,一片混亂中,田曦曦感覺有人託了一把自己的屁股,眼睛睜開時,所有人都回到了荒島上,眼前還是熟悉的大宅子和大沙漏,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多了許多傷口。

一切就好像大家在吃下午茶一樣尋常,依舊是暖融融的陽光。原本長在皮膚上的迷綵衣也可以脫下來了,大家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當然,大家都是單獨洗的。洗完之後,才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大家的住房按照數字順序一間一間排列,單數為一排,雙數為一排,單數和雙數的序號互為對門,間距相隔大約可以擺下兩張雙人沙發。之所以能這麼精確,是因為有一次范慕彤在自己房間里換衣服時被正在對面做深蹲的楊偉看到了,雖然光着膀子只穿一條大褲衩的楊偉也覺得自己被范慕彤劫了色,但他的門還是被范慕彤用外表看不出來的大力氣從自己屋裏拖出來一個的雙人沙發砸了門。那個橫在過道中間的沙發直到田曦曦來了才被搬走。

從「荒島求生——家園戰爭」中回來之後,宋輝芃洗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冷水澡,他穿着北京比基尼摸著腹部,走進了房間,眼前的場景讓他以為自己走進了香艷場所。

范慕彤只穿了一件背心,正坐在他的床上刮腿毛,腿上的傷痕給小麥色的肌膚增添了幾分性感,她的三個手指握著木雕刀柄,刀刃在她的腿上發出好聽的聲音。宋輝芃雖然已經過了熱血少年的年紀,但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把刀飛過來,插在宋輝芃手裏拿着的啤酒瓶上,酒瓶碎裂淋了他一身。

「你到我房裏來幹什麼?」那女人冷冰冰地問道。

這個問題讓宋輝芃來了氣,明明是自己的房間,怎麼就變成了她的房間了?他正欲開口,發現了房裏的不對勁:

桌子上擺着的已經乾枯的花、除了自己進門時帶來的幾個腳印之外一塵不染的地面、若有似無的香水氣息和隨處可見的女人衣服,都彰顯著這個房間的主人。

宋輝芃拉開房門看了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聽到他在外面大喊:「3號房間不見了!」

就和那天李思敏戈越消失一樣,老王消失了,不留痕迹。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消失的,沒人有關於他回到島上的印象,范慕彤在島上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事實就擺在眼前,老王的房間消失了,老王死了。

大家都在房間里等待神秘信件,然而這一次,信件沒有出現,反而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全身長著刺的傢伙在大家吃飯的時候混進了罐頭裏,在田曦曦用勺子挖起一口並不美味的肉沫塞進嘴裏時,這個長刺的傢伙在肉堆里把她扎地滿嘴鮮血。

「呸呸呸!」田曦曦吐出了這個神似蒼耳的東西。它掉在地上后,變成了和地板一樣的橙紅色,飛快滾動着黏在田曦曦的腿上。

「誰敢過來,我就鑽進去。」那個膚色的小「蒼耳」往皮膚里鑽了鑽,身上的刺根根豎起。

「是你在說話?」田曦曦摸了摸它身上的刺,它隨即發出了一陣笑聲。

「不許摸我,誰摸我我就扎誰!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癱軟成一個餅狀,身上的刺也開始變軟,從田曦曦身上掉下來,在地板上捂著自己的肚子笑。

「這是什麼東西啊。」田曦曦用廚房裏的紙巾把它包成一個球,非常嫌棄地用食指和拇指把紙團拎起來關進了抽籤用的盒子裏,再用透明膠裹了好幾層。

此刻餐廳里地氣氛非常沉重,本以為可以全身而退的大家最後還是失去了一個快樂家庭的成員,而那個成員是膽子最大的老王。老王的神秘消失讓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住在四號房間的余嘚開更是害怕,他發現自己的一身才華還沒有開始發光發熱就面臨着死亡,雖然步入中年的他並不承認自己經手的案子都做得十分糟糕。

沒有人想笑,也沒有人允許身邊有人發出笑聲。就像是心照不宣的規定一樣,只要你發出笑聲,那等待你的就是另外六人的白眼。剛剛那個小東西的笑聲已經打亂了大家的思緒,雖然並沒有在商量什麼需要用腦子的事情。

「那是個什麼東西?」范慕彤皺着眉問。自從老王消失后,她總是愁眉不展。

「不知道,蠻噁心的。」田曦曦去廚房洗了洗手,回到座位繼續吃起東西。每一餐的烹飪還是按照老規矩抽籤決定,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無論抽籤抽中了誰,另外幾個人都必須待在廚房。

「不能讓任何人落單。」肖慕雲是這樣解釋的。

對於那個像小蒼耳一樣的東西沒有人在意,自從來到了島上,大家碰到的怪東西太多了,蠱毒、蚓人、巨嬰……需要耗費精力的事情非常多,那個小東西很快就被遺忘了。

廚房裏的罐頭彷彿永遠都用不完,拿走一罐關上櫃門再打開時,空缺的位置又被填補上了,有時甚至還會出現一些新品,好讓他們永遠都吃不厭。

「他的遺物,這把刀。雖然一開始是屬於戈越他們的,但是他把這把刀交給我的。」

田曦曦知道範慕彤說的是老王,但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就靜靜地聽着。

「他一定傷的很重,那天,其實他吐了好幾口血。」范慕彤眼神里露出悲傷。

「昨天?我們和『蚓人』對抗的時候嗎?」

「嗯,那個東西……老王吐了好幾口血,他其實都站不穩了,連半坐着都要人扶,但他還是強撐着意志給我講笑話。然後他把這把刀遞給我,讓我防身。」她把刀舉過自己的頭頂,「接着……就出現了大風沙。」

范慕彤不再說話,田曦曦以為她情到傷處無語凝噎,想轉過頭去看她時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而坐在右邊的范慕彤也維持着舉刀的姿勢。

「慕彤姐……」糟糕!好像連喉嚨都無法發出聲音!

夜色一片漆黑,房屋隔壁傳來了打鼾聲,藉著燭光,田曦曦看到刀刃上映出一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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