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說我就不下來了
看着「夜梟」老者，林修齊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迅速避開此人的目光。
老者名叫黃濟仁，是五行宗源木院的一位長老，若不是此人，林修齊也不會來參加入門測試，至於原因，也不是什麼大事，老者有一個名叫黃千脈的孫子，以享年二十歲的高齡死在了昨天，雖然林修齊並非有意，但是對方的死與他有關。
事情同樣發生在昨天，「黃孫子」跑到聖蟲崇拜者的村子，打算趁亂搶奪聖蟲，卻發現聖蟲已經寄生在林修齊胸前，學藝不精的黃千脈用了各種手段無果，直接用手去抓聖蟲，反被吸幹了生命精華，身體消散於天地之間，另一方面，聖蟲因吸收了太多能量，軀殼脫落，靈魂反而在林修齊身體里徹底落戶了。
事實上，黃千脈死得並不冤枉，早些時候他與人結仇，重傷將死，需要搞一種名叫「奪舍重生」的封建迷信活動，故而刻意舉辦了一場假面試，林修齊恰好參加了這次面試，工作沒找到，反遭傷害，將死之時被當成屍體賣到了聖蟲崇拜者的村子，更是被當成蟲飼料投入聖洞，或許是聖蟲太喜歡這個飼料了，決定養起來慢慢吃活的，整整一年的時間，林修齊才從瀕死狀態下慢慢恢復。
當然，林修齊走到今天這一步，責任也不是全在黃千脈，面試的消息是一個損友告訴他的，另外，黃千脈死後，林修齊在聖蟲的指揮下收取對方的遺物，無意間發動小挪移符，被直接傳送到黃濟仁身邊，歸根結底，只能說是一場緣分。
正在林修齊看着黃濟仁頭疼之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出現。
「老夫銳金院掌院魏宗武，今日乃是我五行宗十年一次的入門大典，恰逢宗主閉關，由我五人代為主持，與往年相同，入宗測試在先，典禮再后。」
說話之人是一位身着銀色長袍，腰系紫色束帶的老者，此人五官深邃，輪廓清晰，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正掃視着下方眾人，不知為何，林修齊看着對方的雙眼，有一種裏外被看個通透的感覺。
魏宗武取出一個巨大的沙漏放在巨門之上，朗聲說道：「老夫宣佈，入宗測試開始！我等會在山頂處等候，申時之前，到達山頂者可入下一輪測試。」
林修齊聞言一愣，心想，早說是爬樓梯啊，早知道我就不下來了！還有，你說的申時是按哪個朝代計算的，唐朝之前還是之後啊，給個明確點的說法啊，魏大爺！
半空之中靈光再起，魏宗武淡淡地說道：「請各位道友移步山頂！」
話音未落，不知從何處憑空出現了幾個身影，皆是凌空飛行，與五行宗修士一同向著山頂飛去。
下方眾人眼見強者出現，個個神色激動，其中幾個身着華麗服飾，被人圍前圍后的青年，更是露出仰慕的神色，顯然是這些神秘強者的後生晚輩。
林修齊見狀，心想，我要投訴！家長都來了，這後門走得太明顯了！
沙漏之中，細沙緩緩落下，數千人瞬間湧向巨門，林修齊再一次被淹沒在人海之中，一番掙扎，毫無用處，僅僅片刻，他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第一節階梯之上了。
不知是何原因，林修齊感覺到此處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宛若自身的體重翻了數倍一般，令他一時無法起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許多人跨過他的身體，拾級而上。
僅僅幾分鐘，數千人分成了三個梯隊，第一梯隊只有兩人，一男一女，二人在最前方蜻蜓點水一般向著山頂「飄」去，女子的位置微微靠前，她偶爾會向後回望，每一次男子與她四目相對，速度便會稍稍降低，然後奮力追趕。
第二梯隊有六人，距離最前方的二人隔着十幾節階梯，此時，他們並駕齊驅，如履平地一般登梯，可惜的是，無論幾人如何發力，也不及前方二人那般輕鬆飄逸。
最後一個梯隊是其他修士組成的大部隊，其中的大多數人聚集在前十階的位置上，並非相親相愛，而是能力不足，無法拉開距離。
林修齊看着奮力登梯的眾人，神色有些凝重，參加五行宗的入門測試並非出自他的本願，但測試結果對他而言十分重要，他沒有忘記一個賭約的存在，一個以自己為賭注的賭約，若是他無法通過測試，便要任由黃濟仁處置，進而完美地詮釋何為不得善終。
想到黃濟仁，林修齊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底最原始的求生慾望熊熊燃燒，他用盡全力站起身來，開始向上攀爬。
山頂之上，黃濟仁眼見林修齊竟然能夠緩慢登梯，微微有些驚訝。
「黃老鬼，林小友的資質不俗吧！」
「哼！王修平，你高興得太早了！你我之間的賭約才剛剛開始，即使是凡人，拚命強撐也可以登上幾階，越是向後越是困難，逞強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名叫王修平的修士是一個體態微胖，慈眉善目的老者，同時也是黃濟仁的死對頭，昨日虧得此人出手阻攔，才保證了林修齊的一條命，立下了賭約，此時他看着慢慢登梯的林修齊，笑而不語。
黃濟仁走到孟傳均身邊，低聲說道：「掌院師兄，您是賭約的公證人，有兩件事師弟要確認一下，雖說以最終結果為準，但五大掌院皆有權利特招一人入宗，師兄不可用此名額特批林修齊入宗。」
「當然！」孟傳均淡淡地說道。
黃濟仁繼續說道：「五行宗每十年一次廣招門徒，每一次各院只能招收至多十人，此乃自古以來的規矩，但是也曾出現過擴招的情況，若是此次測試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擴招的名額不得用在林修齊身上。」
「當然！」
黃濟仁聞言，轉頭看着慢慢攀爬的林修齊，露出會心的微笑。
……
「蟲哥，加把勁兒啊，才到第五十階，能量不夠了！」
「小子，你體內的能量已經不多了，省著點用。」
「你不是說這能量是吸幹了黃千脈得到的嗎？他可是修士，生命精華就這麼一丟丟？」
「黃千脈的能量確實不少，但是大半消耗在替你打通經脈上了，已經所剩不多，也沒有辦法補充恢復，若是再不節制，恐怕沒法支撐到最後。」
林修齊聞言，長嘆一聲，繼續攀爬，自語道：「打通經脈？也沒見我成為什麼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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