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換條件
回到小酒館，七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兩路。肖慕雲去找艾木買出城的方法，另外六人去找城主。本來與肖慕雲同行的人共有三個，然而艾木只對肖慕雲一個人感興趣，她見到另外兩人與他同行，扭著小蠻腰就走了，還撂下了一句話：「這麼多人來找我買呀？我偏不賣了！我只賣給那個棕色頭髮的男人，其他人啊免談！」
「你不會去賣身吧？」田曦曦一臉委屈。
「你想什麼呢，我可不做鴨子，我的身體只屬於你一個人。」肖慕雲揉了揉田曦曦的頭髮。
「你一定要小心。」田曦曦抱着他的腰，「要不算了吧，我們一起去找城主，人多力量大。」
「PnAPnB一起進行，勝算大一點，就像我們去超市買東西準備結賬，兩個人分開來排隊，可以節省更多時間。比如說……」
「好了，這段話先存檔，等我們出去了你再繼續說。」田曦曦知道肖慕雲即將開始一輪的瘋狂嘮叨模式，立刻阻止了他。田曦曦總覺得肖慕雲有時候和《大話西遊》裏面的唐僧有的一拼，他可以從天南扯到地北，只要他打開了話匣子，就不知道話題結束的時間是幾點。
肖慕雲從艾木那裏買來了七個通信戒指，樣子非常普通尋常，每一個的模樣都不同。艾木告訴他，如果戒指太過花哨會在進城門之前就被沒收，戴個看起來爛的東西才不會引起它們的注意，「畢竟城裏的人都很窮啊。」
和肖慕雲分別後，田曦曦等人去找了少城主，在他的帶領下，進了城堡。
城主對建築裝修風格的喜好也十分怪異，除了無盡的黑色和刺眼的紅色，院子裏還種滿了人頭樹，並不是真的人頭，而是枝丫上結滿了人頭形狀的果實，甚至連樹枝上的節點也是人頭狀的。
經過層層通報，田曦曦等人終於見到了城主。這人腰桿筆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細且長的脖子在黑色里顯得特別突兀。田曦曦心想，這人要是衣領邊有黑色羽毛的裝飾的話，看起來和禿鷲簡直一模一樣。一頭長長的、濃密的黑色頭髮，比赫泥賢的頭髮還要亮；臉色慘白，像是被抽幹了血液或是在醫院無力回天的即將死去的病。他的臉一會兒看起來Q彈有光澤，一會兒看起來又滿布皺紋。他看起來是個精緻的男人，臉上沒有一點胡茬，衣服也沒有一絲褶皺。
他看着台階下的七個人的那一對眼睛深沉而警覺，田曦曦有一瞬間在懷疑城主的眼眶裏是不是只有黑眼珠。
「赫泥賢，他們是誰？」他說。聲音渾濁，充滿玩味。
「是我的朋友。」赫泥賢領着田曦曦等人走上台階，來到露天的小花園裏，「他們需要找你幫忙。」
「我可不是誰的忙都幫的。」說完這句話，他大聲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
「她們帶來了她們的誠意。」
赫泥賢示意田曦曦把禮物拿出來。再來之前，赫泥賢就告訴他們，他的城主爸爸比起男人，更喜歡女孩子，由女孩子去送禮物會事半功倍。
田曦曦拿出揣在懷裏的一對獠牙，奶白色包裹着全身，形狀呈現出一個完美的C形，遠遠看去像是縮小版的象牙。赫泥賢雙手托著這對獠牙雙手走近城主，好讓他仔細欣賞。
「確實是好牙齒。但是沒人告訴過你們，我城堡里的動物牙已經數不勝數了么？就連我要丟進倉庫即將淘汰的牙齒也是上乘品質。這個禮物，我不喜歡。」城主把面前的獠牙推開，指了指田曦曦，「我想要你的眼睛。」
田曦曦的眼睛確實生的好看，褐色瞳仁配上濃密且纖長的睫毛讓她的整張臉都增色不少。這雙眼睛裏每時每刻都像裝着一汪清水，如同盛夏環境裏幽靜的湖水，在一片炎熱中充滿涼意。的確，當田曦曦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就是個冷冰冰的女生。
看到城主指著自己，田曦曦抖了抖，對於她來說失去眼睛和奪去她的生命別無二致。她站在那裏不回復，腰桿挺得筆直，背影里透著強烈的冷氣，范慕彤一瞬間在她身上看到了肖慕雲的影子。
「抱歉城主，我不願意將我的眼睛給你。」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大家還是沒有想到田曦曦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麼？」四個字像是從城主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站在城主面前的赫泥賢將手上的那對獠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跪在城主的腳邊舔他的鞋，嘴裏向城主討著饒。
「既然你不想給，那這個生意我們也沒必要做了。」城主一腳踢開在腳邊的赫泥賢，甩手走回了屋。
誰都沒有想到城主會這麼開誠佈公地說出自己的要求，田曦曦也沒想到自己立刻就拒絕了他提出的條件，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城主並沒有留下他們的意思，赫泥賢從他的房間里出來后就把六人帶出了城堡。
「我剛剛去他屋裏探過他的口風了，他……就只想要你的眼睛。」赫泥賢說話吞吞吐吐，田曦曦一時無法確定他是在幫助自己還是想要利用他們，「不過還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你們過了城主的考驗，按照這裏的法規來說是可以獲得滿足心愿的機會的，你們的心愿可以是獲取出城的機會。」
赫泥賢所說的考驗即是克制慾望。這座城之所以叫做圓夢城，是因為幾年前有神秘人給城主上供了一個巨型木箱子。那個木箱子裏的東西讓城主大為歡喜，作為交換，他賞賜了城裏五分之一的人頭給他，那些人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裏，連赫泥賢都只知道那人領了賞賜之後帶了那些人離開了這座城市。
至於木箱子裏的東西，赫泥賢是這麼描述的：「它可以讓你忘記一切痛苦，滿足你的一切願望，無論是長命百歲還是家財萬貫，你都可以通過那個東西來實現。但是作為代價，你必須付出你最珍貴的東西作為交換，並且經過它的考驗才能夠贏得他的許可。」
「贏得許可是什麼意思？」宋輝芃問道。
「你是說那個大箱子是有思想的東西？」范慕彤捋了捋自己的頭髮。
「不錯。箱子裏的東西，可以幫你滿足心愿，但是也要它自己心甘情願才行，必須通過它的考驗。」
「這也太不公平了，又得通過它的考驗，又得付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這他媽虧得媽都不認識了，哪個傻子願意去做這種交易啊。」余嘚開一拍大腿，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扯著嗓子抗議道。一旁的宋輝芃捂住他的嘴才沒有讓他發出的聲音吸引更多食肉鳥過來。
「不僅有這種傻子，而且還有很多。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些傀儡人都是挑戰失敗的城民吧。」田曦曦指了指遠方城堡大門下正在值守的傀儡人。
「你猜的不錯。」赫泥賢雙手環抱，滿臉憂思，「貢獻你的眼睛或者是通過考驗，這兩個方法。」
與赫泥賢告別後，一行六人回到小酒館進行戰術商討。在回來的路上，宋輝芃已經將兩個方法的得失都分析了一遍，比起全軍覆沒，失去田曦曦的一雙眼睛怎麼看都是風險比較小的。
余嘚開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一直在一旁念叨：「一雙眼睛也很珍貴了，不過比起七個人的命……」於是乎，余嘚開成功獲得了楊偉的一頓胖揍。
田曦曦撥弄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她選擇了和肖慕雲一個款式的通信戒指，通黃色的指環上刻着「魯伯特之淚」的文字，指環上用碎鑽做點綴，即使是作為結婚戒指也不會寒酸。她點了兩下戒指最里側的按鈕，那個按鈕上有一圈數字，每個人的戒指都對應着一個，只需要將進行數字調整，就可以與戒指的主人進行通話。她把按鈕調整到肖慕雲的數字，就像打電話一樣等待接通。鑽石閃了好幾下，指環里也沒有聽到對面的任何回應。
「喲，你們回來啦。」艾木扭著性感大臀過來了，「在找那小子呢？他啊正在幫我找我想要的東西呢。」
「是什麼？你讓他去幹嘛了？！」田曦曦打翻了在酒桌上的酒碗，拿起女人打架的氣勢。
「我可沒讓他做什麼，是他主動、願意去做的。至於是什麼事情~~你們呀~以後會知道的~」艾木拉了拉內衣，那個動作讓她看起來更加風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