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物極必反
良久，實驗中學四個字莫得闖入眼裏，溫璟瑋停下車道，「到了。」
沈清收了情緒，解開安全帶，欲開門下車。
溫璟瑋抓着她潔白的手臂問，「就這麼走了？」
沈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麼了？」
「Goodbyekiss。」
沈清推開他，低聲道，「校門口，別鬧。」
溫璟瑋嘆了口氣，望着她，眉眼滿是委屈，道，「清寶。」
沈清見他如此臉一熱，靠過去，親了他臉頰，離開。見他不滿，連忙道，「晚上再說。」
聞言，溫璟瑋揚眉，意味深長道，「晚上……說？」
沈清臉紅得更甚，忙推開他，下車，小跑進校。
溫璟瑋見她狼狽離開，低笑出聲。隨後收起表情，開車回工作室，接下來他有一場硬戰要打。
四月底的晌午，太陽直射地面，不需一把遮陽傘就可安然行走，微風浮過，甚是舒爽。
沈清進校后，直接到辦公室，時間尚早，辦公室只有李謙一人。
沈清見到李謙正埋頭看文件，一頓，明白為何同等年紀，他卻已是級長。見桌上放着初一（一）班的作文，心生好奇，他們是何時送過來的。
李謙見到沈清，她白皙的臉上泛著一層微紅，眉眼帶笑。李謙心裏五味雜陳，開口仍是溫和，「一班班長剛送過來的，想來這次月考他們會不一樣。」
沈清點頭，她並不覺得會有多大進步，畢竟學習是日積月累，且一次成績證明不了什麼。可仍不由得走到一班，了解他們的情況。
印象中，課前的班級都她是鬧哄哄，熱鬧非凡的，比菜市場好不了多少。可此刻的一班卻讓她心中一震。
只見排排學子各自安坐在位，有的擰眉坐試題，有的閉眼動嘴默背，有的安靜地翻書……沈清深深地看着他們，心裏翻起波瀾，良久轉身離開，不擾。
她想一瞬間的突變，證明不了什麼，唯有恆久的堅持，才能看得出改變，她向來恬然，願意等他們的質變。
回到辦公室，見李謙一手支在桌上，握拳撐著臉，閉眼。
沈清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聽到李謙呢喃一句，「周雯……」
她一愣，欲拿起水杯裝水，只聽他接下一句，「沈清……」
沈清嚇一跳，碰翻了陶瓷杯。陶瓷杯的碰撞聲在空靜的辦公室里格外響亮。
李謙擰眉，見到是沈清，溫和問，「怎麼了？」
沈清自是不會將她的夢語告訴他，且李謙早已知道自己與溫璟瑋的在一起的事，不想徒增煩惱。她搖了搖頭，道，「沒事，不好意思，吵醒你。」
李謙溫和一笑，「沒事。」他原本在職工房裏欲休息，奈何讓自己心生糾結的二人都已不在同棟樓，心生煩躁，輾轉反覆，不得安眠，索性到辦公室辦公。剛剛也是累了，才閉目養神。
沈清平淡一笑，坐在位置上批改一班學子的作文，時間在兩人的工作間遊走，一人平淡如水，一人波瀾起伏。此間，有教師陸陸續續走進辦公桌，卻早已不在有一窈窕身影――周雯。
當鈴聲敲響時，沈清擰了擰脖子，走進一班。此番再到一班，心情儼然不同。
一班學子顯然一瞬成長，即使中午埋頭苦幹寫了一篇作文，此刻上課時仍精神抖擻。沈清暗嘆，年輕就是不一樣。
沒午睡的她，因學子的狀態極好，不由得打起精神。她絲毫不敢浪費時間，為他們講課。半節課後，她又馬不停蹄地為他們講解明日考試的題型，注意點。
如此盡心儘力，只願在考前獻出自己一份力。
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課，沈清見學子仍孜孜不倦，意猶未盡。她莫得擔心他們今晚通宵。
物盡其反，水漫則溢，是她一直推崇的格言。
她放下手中的粉筆道，「明天你們就要考試了，緊張嗎？」
雖無人應她，但從他們微擰著的眉和睜大的眼可看出答案。
沈清微微一笑，鼓勵道，「在我看來，其實，你們不必緊張，雖說，上學期你們排名墊底，但這學期，從你們平日的測試中可以知道，你們已有很大的進步。所以，我相信你們會考好。你們也要相信自己。」
眾學子鬆了口氣，抿嘴，眼睛放着光看着沈清。
沈清恬然一笑，承諾道，「慢慢來，我陪你們一起走。」
一班的學生們聽沈清如此言語，信心備受鼓舞，他們道謝，「謝謝沈老師，我們會努力的。」
鈴聲響起，緊急催促着下課，沈清再多看了幾眼他們，暗呼了口氣道，「好了，這節課就到這裏，明天加油。」
說完離開課室，走在通往辦公室的道路上，在一處樹蔭下，見到了李謙拉着周雯。
沈清擰了一下秀眉，隨即繼續離開，她要準備，下節課是三班的。
……
「李謙，放開我，學校里，你想幹嘛？」周雯怒吼道。
李謙見她如此反抗，一向溫和的臉生了幾分尷尬，浮上紅絲，他溫和道，「你……你聽我說。」
周雯繼續掙脫，奈何掙脫不開他的手，無奈道，「你鬆開，我聽。」
聞言，李謙鬆開手，原是擔心她離開，才抓着她。他深呼了口氣，道，「周雯，我為昨日親你的事向你道歉，對不起。」說完，他微地了頭。
周雯一頓，見他如此鄭重，倒生了幾分不好意思，她開口，「沒事，都過去了。還有事嗎？」
李謙見她如此敷衍，心中一堵，繼續道，「昨天你說的白玫瑰和紅玫瑰……」
聞言，周雯臉沉了沉，「不管對你而言是白玫瑰還是紅玫瑰，對我而眼都無濟於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李謙一頓，低聲道，「我知道。但是我想告訴你，你和沈清都不是白玫瑰與紅玫瑰，你們都有自己的感情，與我無關。」
與我無關這四字從他嘴裏說出，又是何等悲涼。周雯心一顫，偏開頭，不見他哀傷模樣，道，「還有事嗎？」
李謙看着她的側臉，艷美決絕，微擰了眉，開口卻是滿是柔情，道，「沒事了，祝你幸福。」
周雯一顫，抬眼看他，心中思緒飛揚。她已經跟羅霍在一起。羅霍萬般好，昨日自己心情不好，對他萬般打鬧，他不曾惱怒，今日見自己沒課，還帶自己去湖邊散心。他如此真情實意，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對不起他。
周雯點了點頭，道，「謝謝。」轉身離開，不見李謙揚起又收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