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溫璟瑋因為新建工廠，購買器材，找源料，招工，安排崗位等等忙得不可開交。直至昨日工廠才圓滿運行，他興奮地喝了酒，沒想到酒後被路洲抓了尾巴。又是一次喝酒誤事，上一次……沈清……

「溫總，設計稿。」林夢蝶推開門走了進來。

溫璟瑋回過神，「好，放着。」

林夢蝶放下稿子，準備離開。

溫璟瑋叫住她，解釋道，「路洲是我弟弟。」眾所周知，路洲中意林夢蝶，但郎有情妾無意，溫璟瑋時常抱着能幫點就幫點的心態撮合她們，但感情之事勉強不來，只好隨緣。

林夢蝶面無表情點點頭，表示知道。

溫璟瑋看了她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好說，「下次記得進來敲門，你今天犯了兩次，可能是路洲受路洲壞習慣的影響，我不計較，但我不希望你犯第三次錯誤。」

林夢蝶一頓，隨即道，「對不起，溫總，下次有第三次。」

溫璟瑋無奈嘆口氣，「走吧！」

「好，溫總。」林夢蝶轉身向門口走去。

溫璟瑋看着她的設計稿，是一條藍色格子連衣裙，裙子上端胸處v字開口與白T恤拼接，蝴蝶結收腰，下群用扣子扣成，整體透著一股俏皮和性感，簡約與舒適。他揚眉斷定林夢蝶是個有故事的人。

沈清剛上完課回到辦公室，她的辦公桌在最角落，走走跨跨到了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就看到溫璟瑋的消息：下班后打電話給我，我有話和你說。

正想回復消息，其他老師陸續回到辦公室。實驗中學的老師大多到了中年，他們不僅不喜歡自己的學生玩手機，也讓年輕老師少玩手機，說要以身作則，不能影響學生學習。沈清初來乍到，自然得聽，因而收起手機。

周雯回到辦公桌，坐在沈清旁邊。周雯來實驗中學工作三年了，是這個中學人盡皆知的教師。她喜愛打扮自己，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各種款式沒少往身上套，不過她身材好，樣貌佳，外加氣質不錯，是個衣架子，也撐得起衣服。聽說剛來學校工作時，還穿過短裙短褲，被其他老師訓過後，就比較規矩了。

她是名語文教師，思想驚奇，時不時會弄出點風波，如提出帶學生到室外上課，不想學生參加考試，讓學生自由不限體裁寫作等。自然，她的想法總會被扼殺在搖籃里。還好，她性子爽朗，不放在心上，但卻沒有放棄過這些在別人看來怪異的想法。

沈清剛來的時候，周雯見她安靜少言語，一直慫恿她跟自己做這些事。沈清自然婉拒，她已不再是一個剛出社會的人。

周雯轉向沈清問，「還有課嗎？」

沈清點頭，「下午兩節。」

周雯接着問，「待會沒課？」

沈清搖頭。

周雯靠近沈清，討好地看着她，「那你待會幫我到學校附近買杯咖啡，好不好？」

沈清打開作業本，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要改作業，下午發還他們。」

周雯不在意地說，「好吧，我只能下班后再去買。」

沈清見周雯被拒后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暗自鬆了口氣。她拒絕周雯的原因很簡單，工作場上，助人容易讓對方滿意與習慣，一旦對方被拒絕，原先所有的滿意都會打碎。這就是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就不是好人的道理吧，沈清也是在他人的流言蜚語與深夜不眠思考才懂得的。

「周雯，沈清明天放學后要開月考討論會，你們總結一下班裏的情況到時說一說。」李謙發給她們各自一張報告。李謙是級長，教歷史，一幅謙謙君子模樣。

周雯捂額，「又來了。」

沈清點頭，「好。」

李謙見一人滿臉不耐，一人神色平淡，溫和一笑，這兩姑娘在一起對比得真是明顯。只好語重心長地開口「周雯，好好工作。」

周雯撇嘴，「哼！你不是說不管我嗎？」

這下李謙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周雯曾經天涯海角地追過自己，還鬧出不少事件。

沈清雖不知他們的過往，但此刻也知道了周雯有情於李謙，免不了驚訝。周雯如此熱情似火怎麼會喜歡如李謙般溫淡似水的人呢？但……，沈清淺笑，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周雯拉着沈清，「你別笑，他這個人真的蔫兒壞。」

「周雯！」李謙無奈地叫她。

「幹嘛，我說得不對嗎？」周雯不滿道。

李謙不知是生氣還是其他情緒，向沈清點了點頭，回自己辦公桌了。

「又是這樣。」周雯歪著頭靠在沈清身上，言語是少見的溫柔和傷感。

「……」沈清輕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鈴聲響起，周雯瞥了眼李謙，對沈清說，「姑奶奶要去上課了。」

周雯走後，沈清打開學生作業本檢查。時間在工作中流逝，到11點半時，她改好了，跟還留在辦公室的李謙打招呼，「李老師，我先走了。」

李謙點頭，溫和回答，「好。」

回到職工樓，沈清打開陳舊的鐵門，宿舍一眼看盡，一張鐵床，一張書桌，一張沙發，其他的都是小物件生活用品。

她坐在沙發上，對着溫璟瑋的消息發獃，思緒旋轉着，漂游著。溫璟瑋會跟自己說什麼呢？他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呢？自從上次醉酒後發生關係，已經半年沒有交流，要說上次的事嗎？……

沈清撥了電話，那邊立馬接了起來，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溫璟瑋也沒開口，時間在彼此的呼吸間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溫璟瑋先開口，「沈清。」

低沉的身影傳入耳里，沈清的耳邊麻麻的，「嗯。」

溫璟瑋靠在椅子上，「下班了？」

「是。」

「……」

沈清問，「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我周末去m市，到時見面？」

「我在s市工作，周末不去m市。」

溫璟瑋心一頓，「在s市？什麼時候的事？」

「年前定下的。」

溫璟瑋看了眼手錶，「出來吃飯？」

「不了，下午有課。」

「晚上？」

沈清頓了頓，輕聲說，「可以。」

「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好。」

……

1月份的時候，沈清辭掉m市立廈中學的工作來到s市。她跟實驗中學校長沈韞在學校邊走邊談話。實驗中學是s市的第一中學，沈清是在這邊度過中學時代的。

沈韞高挺的鼻樑架著黑色眼鏡，深沉的眼睛望着藍天白雲問，「清兒，這邊還熟嗎？」

沈清點頭，「熟。」。

沈韞看了她一眼，「你很久沒回來了。」

「沒什麼變化。」

沈韞低笑，「是在說爸爸沒有創新嗎？」

沈清一頓，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