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壞還能夠壞哪去
「我能幹什麼？」李思研一臉懵逼的問道。
「能幹點啥干點啥就行。」姜小白隨意的說着把目光轉向了別處，王小軍和劉愛國已經帶着酒回來了。
「兩斤半地瓜燒酒。小白哥你嘗嘗味道正宗不？」王小軍獻寶似的把手裏的一個瓶子遞給姜小白。
「行了，你們嘗過了，我就不嘗了，快去給劉峰他們幫忙。」姜小白聞着王小軍身上就酒味就知道了。
王小軍嘿嘿一笑，也不說話，轉身把兩瓶酒放在桌上，然後去給劉峰他們幫忙了。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院子裏的電燈從姜小白他們住進來第一次亮了起來。
原來每天都是點煤油燈，農村連蠟燭都用不起。
這個時候雖然一部分農村已經通電了，但是一度電的價格保持在了5毛錢，甚至有些地方達到1塊錢、一塊半的價格。
就是這樣，還經常拉閘限電，所以在農村這個時候電燈基本上就是擺設，直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電價恢復正常，農村才算是基本通電。
好在今天晚上電老大還算給面子，沒有拉閘限電。院子裏傳來了一陣陣的飯菜香味，讓不少人都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幾個女城市青年在廚房忙活着最後一道菜，男城市青年們已經圍着桌子坐下了。
很快菜就都好了，四張八仙桌拼在了一起，等在過些年也算是古董的桌子，這個時候沒人珍惜，甚至有些八仙桌都劈柴燒火了。
大肉片子不停漂浮着豬肉燉粉條，翠綠的涼拌野菜，金黃色炒的雞蛋，酸辣土豆絲，玉米麵餅子。
這就是一頓豐盛的聚餐，不用說在這個地方，就是沒插隊之前，這樣的伙食也不是時常能夠吃到的。
當然姜小白例外，重生之前雖然不是富二代，但是也吃喝不愁。
不少人看着滿桌的飯菜，已經在不停地吞咽口水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飯菜，在等待着一聲令下就開吃。
王小軍麻利的給每個人倒上一杯酒，姜小白端著酒杯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14個城市青年，開口說道：「各位同志，各位兄弟姐妹，我們來四海今天聚在一起是緣分，來干一杯。」
姜小白說完端著白瓷缸一飲而盡，其他人也都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姜小白的眼神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今天發生的事情，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這個建華大隊很窮，窮的已經揭不開鍋了，一個工一毛錢，大家聽說過嗎？其他富裕的村子一個工能夠達到5毛錢，甚至於8毛錢。」
姜小白緩緩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相信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斷糧，現在是夏天大家還好，真的等到明年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可能大家都活不下去。」
姜小白說着，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就是最活潑的劉峰都低着頭不吭聲，這是一個事實，大家都無法迴避。
因為前一月大家就都是這麼過來的，聽村裏的人說，3、4月份的更加的可怕。
「桌上的飯菜挺香，但是今天這頓飯是怎麼來的，我想大家心裏也都清楚，我就問大家一句，以後是想忍飢挨餓還是頓頓喝酒吃肉？」姜小白看着眾人大聲的問道。
「喝酒，吃肉。」14個城市青年發出了怒吼，就連李思研的臉上都紅撲撲的。
「好，既然想喝酒吃肉，那肯定得冒風險，一會我給大家說一下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如果有不想乾的，也可以退出，但是要是決定幹了，那就不能夠背叛大夥。」
姜小白沉聲說道，沒有辦法，這個時代想干點什麼必須小心翼翼的，小崗村的家庭聯產承包制，那也是按了血手印的。
「小白哥，你就說怎麼干吧？再壞還能夠壞到哪去？大傢伙說是不是？」劉峰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對啊，小白哥，你說怎麼干就怎麼干，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王小軍把手裏的白瓷缸重重的往桌上一砸，本就破舊的白瓷缸又掉了好幾塊漆。
「小白，你說吧，我們聽你的。」
「劉峰同志說的對，這日子已經這樣了，就是再壞還能夠壞到哪去？」
「我們要改變，我們要頓頓喝酒吃肉。」
姜小白看着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現在是六月底，後山那漫天遍野的黃桃就是我們寶貴的財富，所以我的計劃就是要做黃桃罐頭。」
姜小白說完，眾人就炸開了鍋，一個個紛紛開口議論著。
「做黃桃罐頭倒是簡單，可是裝黃桃用的玻璃瓶呢？」
「對啊，想要玻璃瓶必須去那些國營的廠子，可是那些國營的廠子怎麼會把玻璃瓶賣給我們。」
「對啊，這根本就不是能夠拿錢解決的事情，而且我們也沒有錢了啊。」
姜小白聽着眾人的議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困難嘛肯定是有的，但是姜小白最怕的是一說做黃桃罐頭，大家討論的不是做黃桃罐頭的困難，而是不敢去做黃桃罐頭。
「安靜，大家聽小白哥說。」王小軍看着姜小白的神色，開口說道。
等眾人安靜了下來，姜小白才開口說道：「我知道有困難，沒困難的是去上工，掙工分，可是那能夠吃飽飯嗎？
這樣，大家聽我安排，明天張艷梅帶人把我們住的房子騰出來兩間，準備當製作黃桃罐頭的工廠。」
「好，」張艷梅點點頭應了一聲，這是最沒有難度的。
「王小軍、劉愛國你們倆明天和我去縣城看看能不能夠買到玻璃瓶。」
「好嘞，小白哥。」王小軍和劉愛國齊聲答應到，這些城市青年裏邊就數王小軍和劉愛國嘴皮子活。
「劉峰，你帶剩下的人去後山，把上山的路大概清理出一條路來。」
「好的，小白。」
「現在已經6月底了，黃桃已經開始成熟了，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這個冬天是吃肉喝酒，還是忍飢挨餓就看這一次了。」
姜小白看着眾人鄭重的說道。
「放心吧小白，只要是你佈置的任務，我們肯定認真的完成。」
「對啊，小白哥，你放心吧。」
「放心吧，小白。」一說吃肉喝酒，眾人頓時又幹勁十足。
「好，喝酒吃肉。」白瓷缸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院子裏的燈光直到很晚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