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一章 大王,陛下是被人下毒所害

第六二一章 大王,陛下是被人下毒所害

的確,楊信如果非要進京,甚至採取武力行動,那麼也就可以確認他想謀朝篡位了……

至少是想學曹操。

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說到底楊信目前實力還能維持現狀不是因為他沒能力篡位,而是他和天啟的關係特殊。

自始至終兩人就名為君臣實為兄弟,他就算真想篡位也不好從天啟手中,他奪別人的位是沒什麼心理上的障礙,但他奪天啟的真得有點讓人不齒了,至少在傳統的道德觀念上他這樣做還是不地道的。

得國不正這一點很重要。

楊信這個人看似惡貫滿盈,但實際上在民間名聲極好。

楊家真就像大善人一樣。

但如果天啟此時突然病死,那麼他就不用擔心名聲了,他完全可以打着保護天啟留下的孤兒寡婦旗號,進京控制朝政學曹操。

他的確不篡位。

可天啟的兒子現在才三歲啊!

就算親政也得十幾年後,這十幾年時間他足夠完成所有佈局,甚至連民心也徹底收買,而且老百姓也把天啟忘的差不多了,盧象升這些忠於天啟的軍方大佬也解決,那時候只要讓天啟的倆兒子病死就行了。天啟沒有繼承人了,鎮南王肯定不會再把他弟弟弄來當皇帝,甚至以他的手段,順便讓信王病死也不是什麼難事,最後這一脈繼承人沒有了,他再隨隨便便演幾場勸進的大戲,最後這天下也就落入他手中。

說到底這樣的例子太多。

而他這樣的權臣,尤其還是已經名正言順掌握地盤的權臣,如果不謀朝篡位,其實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的確沒人敢惹。

可他總歸有死的時候,那時候就該抄家滅門了。

同樣他的手下也清楚這一點。

一旦有那一天,朝廷清算楊家時候肯定漏不了他們,就算那時候他們不在了,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得照樣被拉清單,除非楊信謀朝篡位,那樣他們也就成了開國元勛,所以就算楊信不想謀朝篡位,這些人也一樣會想方設法推着他。

說到底黃袍加身時候誰也做不到把這東西推開。

但九千歲是忠心的。

儘管後世歷史上把他描繪得彷彿十惡不赦一樣,但文臣在他們那些抹黑的記錄中,也不經意地記下了天啟死後他的表現……

雙目盡腫。

倆眼都哭腫了。

他自始至終就是以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奴自居。

至於九千歲什麼的不值一提,雖然現代人看這個稱呼好像很誇張一樣,好像叫九千歲就是囂張跋扈把皇帝當傀儡了,但實際上明朝太監叫千歲很平常,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萬曆時候利瑪竇記載的很清楚,他見南京守備太監時候,就被要求稱呼對方千歲,而南京守備太監在內官體系裏只是個中等角色,只不過是司禮監外差,甚至地位還不如一個秉筆太監,司禮監排名掌印太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秉筆太監,然後才輪到幾個外差。

南京,鳳陽,天壽山,承天四守備太監,孝陵宮監,正陽等門提督太監,太和山鎮守太監。

南京守備太監就稱千歲了。

而且是萬曆年間。

那麼以九千歲此時的權勢,恭維他一聲九千歲真不是什麼大事。

但他對天啟的忠心毋庸置疑。

在天啟和楊信之間,他只會選擇天啟,孫承宗說的沒錯,他必須得為天啟守住這最後一道門,所以最終他選擇聽孫承宗的,緊接着司禮監擬的聖旨就發出,並且派出專門使者乘通訊艦送往南京……

「不準?」

鎮南王愕然說道。

話說此刻的他也是演技派啊!

「大王,九千歲的意思是陛下御體已漸好轉,大王鎮守南京,一旦離開恐生意外,故此就不必進京了,這裏還有九千歲的私信。」

新任南京守備太監李實說道。

他就是使者。

同樣也是新的南京守備太監。

南京守備太監還是得有,正好李實和鎮南王也算老熟人,他自從丟了蘇州后,一直也沒個具體職位,這個目前來講純屬擺設的守備太監正好交給他。至於劉時敏,依然在昭義市做他的市監,這個特殊的行政區並沒有撤銷,只不過歸鎮南王統轄而已,實際上就是相當於個知府,順便在鎮江監督漕運。

漕運是不能停的,雖然江浙的漕糧統一由楊信負責,但上游各地的漕糧還是得走運河。

劉時敏就干這個。

再就是一些上游解京的物資運輸也歸他管。

剩下鳳陽守備太監,孝陵宮監這些也保留,只不過織造撤銷了,原本需要向皇宮進貢的物資,統統也由鎮南王負責……

江浙並不只交賦稅。

實際上明朝各布政使司,府之類都有額外的貢品,部分實物,部分已經折銀,但數量並不多,以應天府為例一年需要進貢兩萬斤麻,四百斤魚膠線,十二萬根翎毛。

不過也有多的,比如蘇州府原本要解京料銀一萬多兩,並不是說只有賦稅。

現在統統歸楊信。

最終結果就是楊信需要每年大概向九千歲上交五百萬石米,再加上包括鹽稅,兩處關稅,各種其他商稅及土貢在內,折銀大概三百萬兩,其中最大頭是鹽稅及原本的罰沒銀,總共約一百五十萬兩。鹽稅不多,但每年罰沒銀很多,九千歲索性跟楊信定了一個籠統的數字,反正他是不能在這方面吃虧的。

實際上九千歲是佔了些便宜的。

因為過去這些正課也就是田賦之類,根本就沒有真正收足過,統統都有大量拖欠,而且會一直拖欠下去,萬曆的解決方式就是最後抹賬拉倒,而九千歲就是按照賬面上找楊信要錢糧,最終僅這些,九千歲每年就能增加上百萬。

當然,所有全算上,九千歲最終還是吃虧。

因為原本江浙這些大小太監,每年在江浙給他以各種方式撈的並不只一百萬。

南京守備太監可是肥差。

織造太監也是。

九千歲那裏撈的又不是說只有合法的,鹽商的利益輸送,官員跑官的禮統統都算,這些大小太監通過種種灰色黑色的手段額外撈的銀子,大部分還是到了他那裏。

他對這些人那是真正有生殺予奪大權的。

現在這些沒有了。

不過他不是受害最嚴重的,畢竟他有足夠補償,首先楊信解京的不是銀子而是米,而這就存在一個原本折銀和京城米價之間的差價問題,後者是永遠高於前者的。所以最終全盤考量他其實還是佔便宜比吃虧多,實際上他和楊信之間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楊信還給他貸款,他手頭緊張時候還是能從銀行貸出款,反正他到期不還楊信就扣解京賦稅。

他倆之間算不清。

真正最倒霉的是那些文武官員。

九千歲的損失有補償,他們可沒有。

尤其是那些地方官員,原本江浙兩地為官可都是最重要的肥差,別說布政使之類,哪怕就是一個縣官,在這一帶做三年,也能帶着大筆的銀子離開。這兩地就彷彿兩塊肥肉般等著那些官員,尤其是北方那些就指望到江浙做官撈錢,現在他們再也無法染指了。

也難怪都恨的牙根發癢。

眼看着這片彷彿寶藏般的土地被楊信奪走了啊!

「陛下病情真的好轉?」

楊信疑惑地說道。

「回大王,小的離京時候,陛下已經能夠下床走動,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落水染了風寒,陛下自有天護神佑,這一點小病算得了什麼。」

李實堆著笑容說道。

「真的?咱們都是老相識,我可是老實人,你可別騙我!」

楊信說道。

「大王說笑了,小的哪敢啊!」

李實笑着說道。

「一派胡言!」

突然間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李實愕然轉頭,然後就看見王化貞正站在門前,而且看得出風塵僕僕甚至臉色都很憔悴,他當然不可能不認識老王,後者是楊家醫院院長,而楊家醫院是京城目前最主要的救命之處,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不認識王院長……

「簡直一派胡言,陛下卧床昏迷不醒,何來下床走動?」

老王義正言辭地怒斥道。

「王,王院長……」

李實目瞪口呆地說道。

然後老王鬚髮賁張般上前,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緊接着向楊信躬身行禮……

「大王,這閹狗謊言矇騙大王,其意不過是欲阻大王進京,故意置陛下於死地,老朽離京尚在其後,離京之前就在宮中,陛下病情危重,已然再次昏迷,且咯血不止。

老朽與醫學院諸公皆已無能為力,如今能救陛下者唯有大王,老朽懇請大王以陛下為重大明社稷為重,速速前往京城,遲則恐有不敢言之禍!另外據老朽看來,陛下也並非真的是什麼風寒,最初落水之時的確是感染風寒,但在服藥之後立刻加劇,甚至出現咯血,這分明是中毒。

陛下是被人下毒所害。

大王若不立刻趕往京城,老朽怕那弒君逆賊還會繼續下手,那時候陛下危矣!」

老王正義凜然地跪倒,一邊叩首行大禮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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