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誰躺在那裏

「打開它。」兩個聲音同時說。

蘇舒一看，盤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了。

蘇舒雙手扶在棺上，並沒有去尋找開關。

「虞沐然，我們就要見面了嗎？」蘇舒無聲的問，「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你曾經遇料到了嗎？」

或許早就預料過吧，畢竟這次會面在所難免。

「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手打開了機關。

「嗒，嗒，嗒……」聲音響起。和墓室中一樣。

看來自己猜的不錯，兩副一模一樣的棺槨，它們曾經都擺在這裏。

「生同裘，死同穴。」可惜，邵明易卻沒有跟着轉世，不然或許兩人就在某個世界見面了。

「嗒，嗒，嗒……」石棺打開，那盞燈靜靜的躺在裏面，但是裏面躺着的人卻不是虞沐然。

蘇舒鬆了口氣，卻又怒由心生，裏面躺着一位男子，他就站在自己身邊——盤庚。

「呵呵呵，呵呵，盤庚這就是你讓我替你尋的東西嗎？東西，真不是東西。」蘇舒說道。

「是。」

蘇舒忍住怒火，讓自己不要去質問。

「他一定不是有意的，不是。」蘇舒這麼勸自己，勸自己平靜下來。

「這裏原來躺着的是不是一位女子？」蘇舒問道。

「是的。」盤庚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頓了一頓才回答。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知道蘇舒以前從未進來過，至少自己認識的蘇舒不可能。她沒有機會，再說她也無法破除外面的陣法。

但是自從結丹之後，蘇舒就突然變了，似乎急着做着什麼，進來之後心情也變得急切。

「我猜的。不是男就是女了。這裏面的人呢？你弄哪去了。」蘇舒不想讓盤庚察覺，到又忍不住盯着他問。她想看清楚他每一個表情，想聽聽他是怎麼述說這一切的。

「小舒，我不知道這女子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說我也不問。當日，我進來之時，打開石棺，她就躺在這裏。手上抱着這盞燈。」

「奇怪的是，她看着死了，卻還有生氣在。當日，我和……」

說到這，盤庚卻突然停了下來。

「你和誰？」盤庚說到這為什麼要隱瞞呢？蘇舒突然懷疑起來。

「我和誰已經不重要了。大荒界修士無法飛升，並不是玄天宗一個宗門的事情。尋找通途的人自然也不會只有我一人。」盤庚是真不想提起他，雖然他已經死了。

「我和那人尋到這裏，找到那女子。她情況詭異，我們覺得定然是這盞燈的問題。通道中死氣瀰漫，這裏卻生機盎然。而這盞燈，看着生機無限，卻又不像，裏面似乎充斥着某些令人絕望的東西。」

「所以，我拿走了那盞燈。眨眼間，那女子僅存的一絲生氣瞬間被抽干。整個人迅速腐爛，幾息之間就化為灰燼。」

「所以，你愧疚了，就替她躺在這裏？」蘇舒笑着問道。這是一報還一報嗎？

盤庚搖搖頭，「小舒，或許她和你有淵源，你才在這責怪於我。但，想想一路走來遇到的情形，你覺得這是正途嗎？有人用邪術保留了她的生機，付出的代價就不言而喻了。」

「活着修鍊，與天爭命，死了就得放手，這是自然之道。那些奪舍，煉屍之道都是邪術，周舟的教訓你忘了嗎？」

「我……她……你怎麼就知道她願意的呢？」蘇舒覺得她一定要為虞沐然證名。

盤庚，她和你是一樣的，為了大荒她也願意犧牲自己。

「或許不願？或許願？但受益的是她。」盤庚的話說得很殘忍，但是卻是事實。

「那現在受益的不是你嗎？」

「是的，是我。」盤庚點點頭，「我並未曾想過要讓她屍骨無存，但我也未曾愧疚過。那日確定此燈有問題后，我與那人在此查探，竟然發現了通向魔域的入口。」

「入口，入口在這裏嗎？」蘇舒環顧四周，一點痕迹都沒有發現。

「嗯，已經封閉了。大荒五洲，就算是北洲行事乖張暴虐的魔修，最後不也是求一個飛升嗎？打打殺殺，你爭我奪，從太古至今，可從未因此而斷過仙途的。」

「罪孽，我們踏遍五洲也沒發現所謂的罪孽。」不能問，不能說，只有一個人寂寞的去追尋，直到遇到那人，一起商討，一起探索，最後卻被背叛。

「後來呢？」蘇舒問。

「沒有後來了。發現魔域的入口后，再想想之前的事，我們尋不到的地方自然只有魔域了。我正想將此事傳回宗門，大家同心合力，破了這個迷局。可是，他卻突然偷襲與我，我不防之下，被他得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不想飛升嗎？」蘇舒不解。但凡土生土長的大荒人怎麼會如此呢？

就算對大荒沒有感情，利益至上，難道他希望自己一直被困在一片小天地里？

盤庚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似乎想以一己之力打開魔域入口，這怎麼可能。但是我也不能放任他去做。當時，他將我棄在石棺內，是這盞燈護住了我的生機。」

「元神不死，生機未斷。我殺死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好。庇玉盤是個養魂空間，它護住我的元神跌跌撞撞衝出這裏，卻誤入隔絕的凡人界。」

盤庚不想再想，反正他已經死了，死在自己手裏。自己確實是個狠心的人，下手一點都不比他仁慈。

「你知道在遇到我之前，為什麼你一次次的不管怎麼努力都前功盡棄嗎？」盤庚隱瞞的事情蘇舒並不想問，後面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七七八八了。

「為什麼？」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所以盤庚直接問了。

「還債！」蘇舒想，這不就是還債嗎？虞沐然欠了這個世界，所以死了也不安生。剩下的債自己還得繼續還。

而盤庚欠了虞沐然的，所以才一直被困在凡人了等待自己，接引自己。

「或許是吧。小舒，最後一件事，幫我把那盞燈拿走。」盤庚指著那盞燈道。

「好。」自己本就是要得到她的。蘇舒伸出手提起那盞燈，眼前的一切卻突然模糊起來。

「盤庚。」她感覺自己在喊，但是不敢確定，最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