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姐弟相見

次日一早，令柔兒眼睛紅腫的站在院門口往小路的盡頭張望，除了周玖，誰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大家明知道她的情緒不對，但又不敢相問，因為，昨晚她們都聽到了小姐院子裏傳出來的哭聲，那哭聲就是梅嬸的，一如當日來到周家村那次哭一樣，悲愴而哀傷。

「奶奶，進去吃早飯了。」小寶邁著小短腿，走到令柔兒身前，拉着她的衣擺，踮起小腳，努力想看清此時令柔兒的表情。

令柔兒被小寶拉回了思緒，低下頭，「小寶乖，小寶先進去吃好不好？」

「奶奶，你哭了？你別哭，娘親說，讓奶奶你進去吃早飯，吃完早飯，你要等的人就來了。」小寶懂事的重複著周玖教他的話。

周玖和胡婆子在廚房裏忙着做早飯，家人喜歡吃她做的飯，她有空就會下廚，昨晚她把將軍府的遭遇都同令柔兒說了，令柔兒哭了大半夜，早晨一早就站在院門口等令守禮，她勸了好幾回都沒能把人勸進來，只好讓小寶去請，令柔兒疼小寶比疼自己這個女兒都過份。

看着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小寶，令柔兒又想到周玖這個女兒的遭遇，讓她心疼得不能呼吸，似乎忠勇將軍所有的事情，從自己「死後」就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直覺，覺得當年這些事背後隱隱有一雙手在推動整件事件的發展，才讓令家這麼慘。

當年，先皇在世時，忠勇將軍令家，鎮國將軍雲家，護國將軍沈家，三家鼎立，支撐著東楚的朝堂，守護著東楚的土地，忠勇將軍府手中的兵又是最多的，如今，令家已經徹底從朝堂上消失，當年爹爹戰死後，弟弟的未婚妻和娘一死，弟弟心如死灰，將兵權交回朝廷，只留了徒有其表的世子之位，人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雲家，雲老將軍死後，雲槐接下兵權，依然鎮守南疆，但也不復當年的輝煌，被其庶姐算計，差點兒家破人亡，步令家的後塵，護國將軍府沈家，是唯一還保持當年輝煌榮光的一家，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當年沈家的嫡女入了宮，成為先皇的四妃之一，生下了長公主楚楣。

「奶奶……」小寶搖了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令柔兒。

「好，奶奶聽小寶的，奶奶進去吃早飯。」令柔兒摸了摸小寶柔軟濃密的黑髮，輕輕嘆了聲氣。

此時，太安縣往周家村的官道上，一匹黑色的駿馬揚蹄飛奔，但馬上的人似乎覺得這速度還慢了，手中的馬鞭不時落在馬身上。

令守禮趕到周家村周玖家中時，周玖一家人正圍坐在桌前吃早飯，墨菊，葯神醫，葯緊三個正在為爭搶一隻奶黃包搶得大呼小叫，差點兒要打了起來。

「黑丫頭，放筷子，包子是我的！」葯神醫命令墨菊。

葯緊看着那二人已經同時夾住了奶黃包的筷子，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都沾上了二人口水的包子，他寧願餓著也是不會吃的，這樣想着的他，卻打了一個飽嗝，摸了摸吃撐的肚子。

「啪……」的一聲，有人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小禮……小禮！」令柔兒站起身，顧不得落在地上的筷子，獃獃的看着站在在門口，一身青色的衣衫，長身玉立的男子。

「大姐……是我！是小禮。」男子幾步跨進了屋，與激動迎出去的令柔兒抱在了一起。

「小禮……小禮……大姐終於見到你了！這些年你幹什麼去了？啊？」令柔兒邊哭邊拿手捶著弟弟，邊質問他。

「大姐，對不起……是小禮錯了，小禮不該逃避……小禮想着爹娘死了，大姐你走了，霜兒也死了，這世界上就我一個人……」令守禮同樣哭得不能自己，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剋星，把自己的所有親人都剋死了，留他一個人在在這世間掙扎。

「你好狠的心，沒了我們，還有玖兒啊，玖兒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相府被人欺負，被人算計，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我打死你個死沒良心的，我打死你個骨頭軟的……我是沒真死，我要真死了，也要被你氣得從棺材板里跳出來打死你！」

令柔兒越說越生氣，從令守禮懷裏掙脫出來，對這個親弟弟拳打腳踢，而且是真打真踢，要不是身上武功還沒恢復，估計今天令守禮要被她揍得鼻青臉腫，那彪悍的樣子，活像當初周玖在天亡山踢人的時候。

眾人：……

令守禮：……

相認三分鐘，前兩分鐘五十九秒二人相認，抱頭大哭，最後一秒，大姐就像小時候那樣欺負他，揍他。

周玖：「……」

嘖，嘖，娘親真是厲害啊，舅舅被她打得無還手之力啊，活該！她沒助威，已經是給他這個舅舅天大的面子了。

周玖扯著嘴角，舅舅的脾氣和娘親的脾氣該換一換，舅舅除了那雙鋒利的眼神還能讓人記得他是將門世子，其他的一點也不像，身上上下的氣度全是文弱書生型，而她娘，身高一米七，外表英氣，內心到動作皆強悍爆了。

在令守禮被令柔兒揍得一臉無奈，忍着痛，站在那齜牙咧嘴，手上被撓得都是血印子后，周玖不得不起身上前解圍了，「娘，你就放過舅舅吧，你看，這麼多人看着，給舅舅留點面子，好不好？」

「好，聽玖兒的，今天暫時放過你，等我武功恢復了，我再好好的揍你一頓，讓你長長記心。哼……沒良心的傢伙。」

令守禮：「……」

眾人一臉哭笑不得的看着姐弟二人，但是相府出來的人，青竹和墨菊，周明玉三個坐在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不是說夫人（二嬸）死了嗎？

怎麼可能天天和他們在一起的梅嬸就是夫人（二嬸）？小姐（大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看，她臉上沒有一點兒驚訝嘛！

「娘親，來，坐着吃飯，飯才吃到一半，要吃完，吃完對身體好啊。」周玖先哄著令柔兒回了桌上，墨菊已經有眼神的立即去廚房為令柔兒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回來。

令柔兒被周玖哄得乖乖的坐下來吃飯。

「舅舅，你也來，坐着吃飯，所有的事，等吃飽了肚子再說。」

「好。」令守禮也坐了下來，青竹為他拿來了碗筷，令柔兒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令守禮覺得被打的地方更痛了，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左手撫上右手上的傷痕，吸了口涼氣，姐姐還真捨得下狠手撓他。

吃完飯，周玖一一為眾人介紹了令柔兒和令守禮，但並未細說其中的原因，眾人也知道內里的事情不會簡單，無人深問。

「侄兒周明玉拜見二嬸。」周明玉走上前來，恭敬向令柔兒鞠躬行了大禮，然後又轉過身朝令守禮拱了拱手，「長候府周明玉見過令世子。」

「呵……你是大哥的二兒子吧？當初我離開候府時，你娘還沒有懷你呢，你大哥倒是出生了。」令柔兒笑笑道。

「正是，我爹娘生了兩兒一女，大哥明威二嬸有些印象，另外還有一個妹妹明秀。」

「好，好，你如今跟在玖兒身後做事，很好。」

周明玉見過禮后，墨菊和青竹也來向令柔兒跪下，主僕重新相認，胡婆子沒想到當時王爺和周小姐救的人居然就是周小姐的親娘，看當時王爺的態度，估計王爺都不知道這事兒。

這一眾人當中，估計最沒感覺的就是葯緊了，他對原來的長候府的什麼二夫人可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因為他那時候年紀還小，現在嘛，他才來沒兩天，與令柔兒不熟，不過，對於忠勇將軍府的事卻有耳聞，不時打量坐在那的令守禮一眼。

「令世子，這些年你去哪了？」葯緊好奇這位將軍之子這些年的去向。

「雲遊天下，然後找了一世外桃源隱居。」令守禮不動聲色的看了葯緊一眼，簡短的回了他的話。

「令世子真是值得人敬佩……。」

「娘，舅舅，你倆去我院中吧，十幾年未見，好好的說說話。」周玖打斷了葯緊的話，還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葯緊：「……」

狐狸精！

周玖牽着小寶的手，陪着令柔兒和令守禮往後院走去，走之前看了眾人一眼，「大家各忙各的去吧，今天發生的事大家暫時不要往村外傳。」

「是。」眾人皆應了，周明玉和葯不來也朝周玖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唯葯緊坐在那捧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周玖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周明玉起身喂馬去了，但心裏卻一直想着一件事，當年的二嬸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她會死而復活？

二叔要是知道了原來的二嬸沒死會怎麼樣？

還有，如果這個二嬸回去了，秦氏那個二嬸的身份會是平妻，還是會被降為妾？

他要不要寫信通知二叔早做準備？

想了半天，周明玉想想還是算了，任其自然吧。

這本是大姐家的家事，他還是不插手為好，大姐剛剛說了，暫時不得傳到村外去，應該就是說他的，他如今跟着大姐過得挺滋潤的，不比在京城差，他還是別觸大姐的霉頭了。

要是因為自己傳消息，被大姐當作姦細趕回京城，他就得不償失了，二叔啊，你自求多福吧，別怪侄兒不幫你，實在是大姐太厲害了，做的飯也太好吃了。

不管了，周明玉搖搖頭，放開了心中的糾結，大搖大擺的出了大門，哼著小曲喂馬砍柴去了。

院子裏，令柔兒姐弟兩個久別重逢，在屋內有說不完話，周玖帶着小寶坐在屋外的石凳上，教他下五子棋。

「娘親，外婆就是娘親的娘親？舅公就是娘親的舅舅？」

「恩，對呀！」

「哦，小寶懂了。」

周小寶點點頭，雖然沒搞明白為什麼「梅奶奶」突然成了娘親的娘親，成了自己的外婆，但娘親說了，外婆會更加疼愛他，他不就問為什麼了，梅奶奶本就對他好得不能再好了，為他做好吃的，為他做新衣，做新鞋子，哄着他和小白睡覺，變成外婆后，就會更好，傻子才會追根究底。

那些事，以前沒人為他做，後來只有娘親會為他做，如今又多了一個人做，多了兩個人疼他，他開心都來不及呢。

「那娘親，舅公為什麼要向外婆跪求原諒？」

「舅公做錯了事，而且是犯了大錯！」

「犯了大錯，下跪求原諒就行了嗎？」

「當然不是。那是因為，曾外祖父，曾外祖母不在了，長姐如母，外婆如同舅公的母親一般，舅舅犯了錯誤，是大錯，但也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們倆是親人，舅舅心中愧疚，所以跪求外婆原諒他。小寶，男兒膝下黃金，這一生只你跪爹娘，只跪天地，只跪金鑾殿上唯一的君主，你，不需要向其他的任何人下跪，懂嗎？」

「小寶記住了。」

「還有，小寶，不是所有的錯誤跪求就解決問題的，比如，那些殺人放火，作姦犯科的惡人，他們犯下的大錯，就得由著東楚的法令來處置他，並不是他跪求誰，就能放過他的。」

「哦，小寶知道了。」

周玖說什麼，小寶都點頭應下，雖然娘親的話，有些他還是太明白，但等他再大一點，他就會明白的。

「恩，小寶最乖了，晌午想吃什麼，娘親給你做？」

「娘親，我什麼也不想吃，我想大白，我想先生了。」小寶抬起眼可憐巴巴的看着周玖。

「原來小寶想大白了啊，那讓小白下午上山去找大白，今天晚上讓大白下山來看你，好不好？」周玖直接把「先生」二字屏蔽在耳外，把小寶的注意力引向大白身上。

「好！娘親，那我去告訴小白？」

「恩。去吧，小白在你床上睡懶覺，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冬天正好養肉呢！給它點事做，正好讓它出去活動活動，否則，要胖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恩，恩，娘親，小寶會告訴小白的。」

周小寶邁著小短腿跑了，周玖也出去準備晌午飯，舅舅和娘親團聚，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她要親自下廚多做點飯菜。

再抬頭望了望天，今天的太陽不錯，前兩天下了雪，深山中雪肯定厚實，這時候許多動物都躲在洞裏不出來，或者是冬眠了，她有些不放心懷了崽子的大白，也不知道她與大黃在山中有沒有吃的？！

讓小白尋了它下山來，問問它倆的情況，她心中才能放心。

至於楚璃，那傢伙像是消失了似的，這是知道定了親，自己跑不掉了，他放心了，不用來天天追着自己跑了？

哼，臭男人都這副德行！

璃王府，剛從宮中回來的楚璃，紫衣飄飛，一臉的笑意，他開心啊，今天他那個皇兄被他氣得又想要打他，可是又打不過他，這些年，他做了皇上后，太養尊處優了，小時候打不過自己，現在長大了還能打得過自己？！

哼，總有一日，他不用動手，氣都會氣死他的。

「阿嚏……」楚璃打了兩個噴嚏，笑得更燦爛了，估計是阿玖想她了，恩，一定是她！

「王爺，你還是把大氅披上吧，省得着涼了。」管家朱福跟在楚璃身後絮絮叨叨，手上抱着白色狐毛大氅。

「不用，沒那麼冷！」楚璃步子反而加快了，往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問身後的青羽：「黑羽來消息沒有？那邊情況現在怎麼樣？」

「來了，剛剛收到消息。」青羽從懷裏取出一張捲成筒的小紙條，遞給了楚璃。

楚璃迅速掃了眼，「阿玖去了天亡山，並做了以後訓練上安排和建議，舅孫相認，不用多久，黑羽可以撤回來了。」只是掃到最後一行字時，楚璃的腳步頓住了。

「王爺，出什麼事了？」

因為剛剛收到的消息，青羽還沒來得及打開看。

楚璃把紙條給了青羽，謹慎道，「看完后立即燒了，吃完晌午飯立即起程去周家村。」

「怎麼可能？死人怎麼……？」青羽看完紙條，滿臉的震驚，後面的話被楚璃冷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是，王爺，屬下知道了。」

宮中，夏舞蝶太妃住的宮殿裏，宮女太監都被遣了出來，只留下秦嬤嬤一個人侍候着，秦嬤嬤的手上，臉上皮膚都是好好的，但厚厚的棉衣下卻不那麼回事了，秦嬤嬤忍着身上的疼，站在她的身側，替她捶著肩。

「查了這麼久，可有消息了？」夏舞蝶聲音沉沉，問跪着的黑衣男子。

「稟主子，已經有消息了！」

「真的？」夏舞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眸子陰冷，「人在哪？」

「人在太安縣周家村，那天，屬下的兄弟們去太安縣排查，正好碰到去周家村學習回來的人無意中的議論，說是周家村周推行官家中，有位年齡看上去並不大，頭髮卻白如雪的女子，還說真正是可憐，紅顏白髮什麼的，後來，兄弟們就注意上了，立即喬裝打扮去周家村查看，沒想到，那些人嘴中議論的人正是我們要找的人。」

「周推行官？娘娘，那不就是相府嫡女周玖，那賤人的女兒嗎？她們母女怎麼湊到一塊去了？」秦嬤嬤驚訝問道。

「她們母女二人相認了嗎？」夏舞蝶想了想，問黑衣人。

「應是沒有，混進周家村建築隊的兄弟說，他曾遠遠聽周推行官叫那女子梅嬸，連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叫梅嬸，看樣子不似做假，沒有僕人對主人的恭敬，周推行官應該還不知道那女子就是她娘。」

「怎麼可能？母女相見卻沒有相認？」秦嬤嬤一臉懷疑。

「也有這種可能，令柔兒離開相府時，周玖才兩歲，一個小奶娃娃哪能記事？再說，關了十幾年，她那又老又丑的樣子誰能認識？再說，周玖長得……咦，不對，這事不對，周玖不認識，令柔兒知道她是相府的嫡長女，她心中也該清楚是她的女兒。應該是令賤人防着我們，所以，沒和周玖相認，令柔兒心中知道，但周玖心中不知道。」夏舞蝶自言自語分析了一晌。

「主子，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黑衣人問夏舞蝶。

「怎麼辦？讓本宮想想。」夏舞蝶按了按眉心，思索著接下來怎麼做才對。

「娘娘，我們能關她一次，也能關她兩次。趁現在她人沒回相府，趁她還沒認周玖這個女兒，趁事情還沒傳出去之情，我們先下手為強，把她從周家村擄出來，再關到別的地方去。」秦嬤嬤立即獻計，人找到了，接下來她就不會被折磨了，她以前在主子眼中的地位又回來了。

「好，按秦嬤嬤說的辦，今晚就讓人動手，把人擄出來，不要讓她死了，我要的秘密還在她肚子裏，只要秘密她沒吐出來一天，就不能讓她死了。」

「是，主子。」黑衣人離開了。

相府，周書晏的書房裏。

「明威，你弟弟這一去一個月余了，怎麼連個信都不知道捎回來？聽戶部的人說，第一批一百人的推行非常成功，已經學完結束了，不久又要繼續第二批，前面他忙，現在第一批結束了，應該不是很忙，難道就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坐在書桌的周書晏皺着眉頭問站在書桌前的周明威。

「二叔，你是知道弟弟的性子的，出了府還能記得誰？別說沒寫信給二叔你，連爹娘都沒收到他報平安的書信。」

「那小子……好了，明威，你回去吧，二叔沒事，就是問問明玉的情況，既然你們也沒得到書信，你回去后修書一封，讓人送到周家村給他，問問他如今的情況如何。」

「好。那侄兒告退。」

「等等。」

「二叔還有事？」

「你派人送書信去時，把小寶的小馬駒一起帶去，那孩子特喜歡騎馬了，他娘走的時候，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麼着，小馬沒帶走。」

「知道了，我會吩咐好下人的。」

周家村，晌午飯特別豐盛，豐盛得桌上都放不下了，看着滿桌子的菜，令柔兒又嘮叨了，「玖兒，你少做幾個菜啊，做這麼多，累得不行吧？」說完，還沒等周玖說什麼，又看向令守禮，「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沒有你外孫女懂事，你外孫女這是看你來了，親自下廚勞累，做了這麼多菜，給了你這個舅舅天大的面子，你問問葯緊，他來第一頓吃什麼？糙米飯，水煮野菜。以後，你這當舅舅要是……。」

葯緊：「……」

怎麼就攀扯上他了？往事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好不好！

「娘……」周玖無奈的打斷了娘親的話頭，「娘，這是干煸鹿肉，我裏面放了蔥，蒜，生薑，辣椒粉……一起做的。你吃吃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令柔兒吃東西口味較重，鮮，辣，咸，所以，桌上的菜，好幾道都是為了迎合她的口味做的，令守禮知道周玖打斷姐姐的話，是為了幫他，於是默默拿起筷子吃飯，結果這一吃，就吃停不下筷子，外孫女做的飯菜太好吃了！

晌午飯，總算是順順利利，安安穩穩的吃完了，吃完飯後，大家不知道周玖又是從哪兒變出一的水果，個個捧著水果吃，好飯好菜好水果的吃着，眾人誰會記得問水來的來處，也許是村中誰給周玖的呢？

連葯緊這個挑剔的，吃得都不想說話，挑不出周玖的毛病。

下午，令守禮，令柔兒，周玖仨又說了一會話。

「舅舅，娘親的事，以前將軍府中發生的事，如今你都知道了，這些事情的發生看上去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不知道舅舅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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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O阿玖1：你的打賞和說的話，水蓮都看到了哈，不過，我今天發現，好像現在打賞那也不能評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