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娘親以前的家

宮中，楚歌受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宮廷，上至太後娘娘，下至宮女太監，都知道皇上秘密出行受到刺殺，於是一下午來寢宮探視的人絡繹不絕，除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賢妃娘娘三人，其他人均被阻止在外。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賢妃娘娘三人出來后，說讓大家散了，皇上是手上受了箭傷，無大礙，身體無恙，情緒也很好。

晚上，楚歌坐在燈火下，吃着小順子餵給他的老母雞湯，當然老母雞湯不僅僅就是老母雞湯，裏面還加了當歸，紅棗，枸杞等補血養氣的藥材，因是右手受了傷，所以，他沒法吃飯，也沒法批改奏摺。

小順子喂得出了一頭汗，楚歌始終吃得笑眯眯，不時還瞅一眼受傷的胳膊，生病了，受了傷，就是好，不用自己理那些煩人的奏摺就是好。

當然，如果今天見的那對母子在就更好了，那小子一點也不怕他，不像自己生的皇子和公主，個個見了他就老鼠見了貓似的，無趣得緊。

還有那，恩，周玖周大小姐，她竟然會吹蕭引來蝴蝶，蜜蜂，蟲子……更有趣了！

「小順子。」

「皇上？」小順子停下了餵雞湯的動作。

「你說，今天在別莊里遇見的那小娃娃會不會是朕的兒子？」

小順子：……

我哪兒知道？

當年明月別莊因為那瘦馬死在了醉酒的太子殿下床上，導致別莊亂成了一鍋粥，他凈忙着封鎖消息去了，哪知道會不會有人誤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成了好事也不知。

「皇上，這，奴才不敢亂說。」

「滑頭什麼？這裏就你我倆在，叫你說，你就說。」

「哦，奴才覺得吧，小娃娃與皇上您還是很像的，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完全一模一樣。只是，皇上您忘記了？您還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弟弟吶。」

「他？不可能！」楚歌的語氣是斬釘截鐵。

理由一，楚璃當年中的毒里同時下了斷子嗣的藥物；理由二，當年他一心除了楚璃，在同一晚上對他下了重手，沒死是他命大，那種毒發作的時候，怎麼能有女子近得了他的身？

小順子是老人，打小跟在楚歌身邊的人，皇上在想什麼，他知道，皇上為什麼語氣這麼肯定，他也知道。

當年皇上那一手不可謂不絕，先皇准允璃王殿下活到三十歲，如果那次得了手，璃王殿下歿了，先皇肯定會大查，畢竟璃王殿下也是他的親生子，他可以給他下毒，讓他活到三十歲，但並不代表太子殿下就可以違抗先皇的聖旨，等不及璃王殿下死。

所以，安親王爺，王妃請太子殿下去明月別莊，正中太子殿下的下懷，太子殿下當然知道明月別莊一旦發生什麼事，再怎麼隱瞞也瞞不了皇上，於是，當晚明月別莊發生的醜事就掩蓋了太子殿下對璃王殿下的大動作。

先皇信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賭羸了，太子殿下成了皇上。

但終究還是功虧一簣，璃王殿下當晚九死一生，還活得好好的沒死成。

「奴才也覺得不可能！其實，皇上要想知道那小娃娃到底是不是皇上你的孩子，奴才倒有個好辦法。」

「什麼法子？」

小順子湊上前向皇上輕語了幾句。

「這法子好是好，只是萬一不是，要被有心人知道了，朕的臉面不太好看吶。」楚歌猶豫。

「皇上，這天下是你的，整個皇宮是你的，你要想別人不知道的事，別人知道也會不知道，再說，可以秘密著進行，不會影響皇上您的臉面。」

「那就這麼辦？！」

「是，奴才覺得就這麼辦！」

「好！」

……

皇上的手受傷了，早朝也歇了，實在有大事，直接去皇上的御書房求見，現在，邊關安穩，風調雨順，秋季除了要殺一批犯人，也沒什麼大事，誰敢去打擾受了傷的皇上，想獻腦袋差不多。

不早朝，正如了周丞相的意，因為，他的玖兒答應自己，要回相府了，雖然她提的三個條件，很讓他無話可說，可是周家的心算術振興，以後就靠她這個女兒了，怎麼着他都得接她回府，她本就是自己的女兒，哪怕不是他也會把她變成是。

「一，我回相府後，並不會常住相府，父親必須保證我出入自由，在府內的自由，不得以相府中的種種規矩來對我進行約束。

二，我回相府後，母親的嫁妝要交給我打理，那是母親的，我是她唯一的女兒，所以必須給我，不得以我沒有成親，沒有嫁人為理由進行阻撓，一分一文不得少了我的，母親去世后十幾年，鋪子，莊子都由繼母在打理，十幾年的收入，也要一同還我。

三，我回相府後，父親和母親不得干涉我的親事，我嫁不嫁人，嫁給誰是女兒的自由，任何人不得對我的親事指手畫腳。」

周書晏坐在書房中，望着院中開的一樹樹晚開的桂花，如果是以前，他的嫡長女就是這麼強勢，也不至於被繼母所欺，也不至於被自己這個爹爹忽略，如今，她成長了，卻是聰慧得讓他覺得弗如，尚未回府，已是逼得自己處處受制，更是氣得秦氏昨天和自己再次大鬧了一場，今天卧床不起。

周書晏搖頭苦笑，眼光收回，落在手中女子的畫像上，手指撫摸過她端正好看的臉龐，如今，玖兒的性子倒是越發像你了，她要回家了，你也該高興吧？！

……

周玖的小院裏，今天多了兩個客人，一個是葯神醫，一個是白凡。

白凡是為了茶葉鋪里的掌柜而來，而葯神醫當然是他該研究的東西已經研究沒了，又想在周玖這兒來蹭點什麼回去。

「老頭，你這消失了大半月，怎麼又想起我來了？」周玖斜眼看葯老頭，明知故問。

「哎……小玖啊，老頭我是想你的廚藝和酒了，大半個月沒吃你做的菜，沒喝你釀的酒，嘴中都淡出鳥來了。

還有啊，我剛剛從周家村回來，去看看你乾爹的病情去了。」某老頭算是有點自知知名，還知道拉虎皮扯大旗，好不讓周玖攆他走。

「喲，算老頭你有心，還記得我乾爹的病情，咋樣？我乾爹的病全好了吧？」

「好了，好了，當然好了！我葯不來出手，包治百病，起死回生。不過……」葯神醫拍著胸脯保證，猶豫了一下，後面的話沒敢說。

「不過什麼？你敢賣關子，東西不想要了？」周玖瞪眼威脅。

「不過，你乾娘不咋好。」

「我乾娘怎麼了？她哪裏不好了？」

「哎呀，也不是你乾娘一個人不好啦，其他人都不好。」葯不來一拍大腿道。

周玖唬了一跳，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死老頭，你再不爽快說話，小心我治你哈，什麼叫他們都不好？！」

「是你那個乾弟弟的桃花債招惹的，哦，還有楚璃那小子的桃花債招惹的！

……你來京城沒多久，姜夫人派了媒婆去周家村替白家的閨女提親，你乾爹乾娘拒絕了后，汪媒婆和姜夫人又心生一計，到處說白家在和周家結親，敗壞你那乾弟弟的名聲。

然後呢，姜家小姐和白家小姐又沒臉沒皮的，天天往周家村跑，姜家小姐天天做大爺在那由着你乾娘一家侍候，而那朵小白蓮白家小姐，則是處處幫忙，處處幫倒忙，像個小受氣包，看得人家以為你們乾娘一家怎麼欺負了他似的。

不就是看周家人好說話，民不與官斗，不就是看你不在周家村，所以，往死了作唄。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子的咯。」葯不來說得輕描淡寫，完了還攤攤手。

周玖聽完葯不來的話，當即火冒三丈，氣得恨不得當場就回周家村，她得趕緊處理好京城的事，回周家村去。

「小玖，孤本，殘方，還有沒有？」葯神醫朝周玖伸手。

周玖平息心中的怒火，白了老頭一眼，「有，看在你對我乾爹盡心醫治的份上，當然會給你。不過，我還有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只要你給我，一萬個條件也依你。」

「收徒子徒孫。」

啥？

葯不來愣了一晌。

「那不行，我發誓不收徒，當然更沒有徒孫。」

「孤本要不要？殘方要不要？」

「要，要，但你不能讓我破誓言吶，你這是強人所難，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停，停！」周玖立即叫停，再不叫停，還不知道什麼詞兒會蹦出老頭的嘴，她又不是江洋大盜。

「只教醫術，不拜師，這總沒有破你的誓言吧？就像太安縣許掌柜那樣。」

「那得看要教的人是誰？！」葯不來昂了昂瘦小的腦袋，眼神里都閃爍著光芒。

「我，還有小寶。」

「你和小寶？你不是……」懂醫術！

「對，我和小寶。醫術，毒術，煉藥之術全得教，我和小寶對外可以不稱你是師父，但你必須同意我們對外宣稱醫術是你所教，當然，本來也是你教的。」

葯不來看了眼已經拿在周玖手中的線裝醫書，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一臉的為難，他就知道小玖懂醫術，現在是要拿他做幌子，哼……狡猾的女娃娃。

「要，還是不要？你自己考慮！」周玖晃了晃手中的醫書，葯不來的眼神已經粘在上面了，彷彿下了決心般，伸手從周玖的手中搶過醫書。

「哼，我老頭子可憐這是要賣給你三年了，沒個三年，什麼都學不會！」葯不來冷哼一聲，拿着醫書走了。

看着彆扭老頭兒的背影，周玖笑了，醫痴有醫痴的好處啊，最起碼對自己是有好處的，這不，一本醫書的威脅，她和小寶就拜了神醫為師，是天下他人難求的好事啊。

學不學醫，對自己來說，沒多大用處，至多是以後自己拿出靈泉水救人時，有了名目和來頭，一旦救了人，把他葯神醫扛出來，萬事好說，但小寶是一定要認真學的，醫術，毒術學好了，小寶可以用來自保。

葯神醫走了，周玖這才扭頭看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白凡，這孩子，怎麼見着自己越來越安靜了。

「找好的掌柜在哪兒？」

「我已經命家中的下人帶着他先去了茶葉鋪等著，四姐現在可有時間過去了？」

「有啊，當然有了，走吧，坐你的馬車，聽了周家村家中發生的事，我也想早些把京城的事給處理了，早些回去。」周玖現在是歸心似箭。

「四姐如此擔心，要不要修書一封給伍縣令？」

「不用了，伍縣令和姜縣丞是同僚，這些事還是不讓他摻和的好。」

「好！我祖父和母親都讓我謝謝四姐，祖父說，也不知道四姐您的茶葉是怎麼制的，他喝了后，感覺身上有力了，眼睛也清明了，他現在連老白茶都不愛喝，日日就巴着你給的茶來泡。」白凡說到這想到祖父老小孩的樣子，笑了，然後又接着道：「娘親吃了你送的水果和人蔘，這幾日都不用成天卧床歇息，連床上的厚褥子都換成了這個季節的薄褥子，天天嚷嚷着，要我來接你去府中玩。」

「呵……」周玖輕笑，隨腳踏上了馬車，坐下了才接着道，「告訴你祖父，這茶葉是我親手所制，自有我的秘法，也不是人人喝了都有效果，他喝得好，就接着喝，等喝完了，你去我家拿，你再捎回京城給他，雖然出產不多，供他喝還是夠的。」

「那我就代祖父先謝過四姐。」

「對於我來說，舉手之勞而已，你我之間，不必謝。你娘親應該在人蔘吃完后，身體就會大好了，她只是產後虛弱之症而已，調養好說不定還能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呢。」

「哈哈哈，四姐你這話我爹聽了，可要開心不已，昨日他為了說這話，還被我娘教訓了一頓呢。」白凡哈哈笑，自打娘親的身子好了，家中的氣氛也愉快多了。

「呵，兄妹多是熱鬧。對了，金家那邊有消息了嗎？」

「金家那邊如你所料，接到皇上聖旨后，老家主立即宣佈隱退，現在金自來已經是新家主，且金家已成為皇商，不過，我爹派人日夜盯着金家，但除了前面所說的動靜外，在生意上並無大的動靜。」

「哦。」周玖點頭，沒再發表意見，白家有老老狐狸，老狐狸和小狐狸在，只要他們有所準備，不用她來操心。

……

周玖對白凡替自己找的掌柜很滿意，掌柜的本就是以前在白家做過茶葉掌柜的，不過白家歇了茶葉生意后，他另謀出路，如今老東家找他，就很快的答應過來了。

既然是熟手，周玖只把鋪子裏的茶葉存貨，帳目，往來，以及進貨渠道一一交待后，次日後就直接開門繼續賣茶葉便可。

茶葉鋪子的事解決后，周玖去了戶部報到，因為有戶部尚書的高看，又是皇上親賜的官員，周玖在戶部的報到很順利，沒人敢挑刺，不過，他在戶部倒是遇見了自己的三叔周書柳，弟弟周明玉，還有秦秋白三人，對於這三人周玖一視同仁，就像見到戶部其他同僚一樣，一個頷首就算是招呼過了。

「哎，周書柳，聽說那是你家侄女？長得天仙似的。」有人見周玖遠去，用手肘捅了捅周書柳。

「長得天仙似的，是我的侄女，也不是你的侄女，鬍子都一把了，還看小女娃子，羞不羞？」周書柳瞪了同僚一眼，走開了。

他這侄女可不是好惹的，精得跟猴似的二哥在她手裏都吃虧，他才不會上趕着去被她打臉，反正當年他和他家的那位沒有幫上這個侄女，但也沒欺負過她，都是秦氏那二嫂作的妖。

周玖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把三個孩子拜託給徐伯和李嬸暫時照料，就準備回相府了。

次日，周玖手中牽着小寶，母子二人站在相府朱紅的大門外，大門前是一級級的寬大石階，大門兩邊蹲著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石獅。

「娘親，這裏就是你以前的家嗎？」小包子奶聲奶氣的問周玖。

－－－－－－題外話－－－－－－

感冒君走了，大姨媽走了，水蓮總算活過來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