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痛

這段時間，九歌經常會這樣，姬夜歡都會在他得逞之前避開，這一次因為想到前事有些恍神，手上的魚被他結結實實咬了一口。

姬夜歡看着被咬的那一處，又看看九歌，在她看過去時，九歌還特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沾上的一點魚肉。

這是一副勾人的畫面，特別是這個男人還長得那樣好看。

姬夜歡卻蹙了蹙眉，剛吃進去的美食不知為何變得索然無味。

手指鬆動了一下，手中握著的木棍掉落在地，連帶着還剩大半條烤得金黃的魚也落在地上。

「我吃飽了。」姬夜歡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走了出去。

烤魚落地的輕微聲音，像是重鎚重重砸在九歌胸口，讓他傷痕纍纍的心口凹進去一塊，不知該用什麼去填補。

那被人遺棄的魚，沾滿灰塵，就像他深紫的瞳眸中，蒙上一層陰影。

很久沒有這麼痛過了。

九歌臉上笑意盡去，按著胸口，發出低沉痛苦的喘息聲，額頭浸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

姬夜歡回到停放馬車之處，趕車的侍衛阿吉見了她便打招呼，又看了看她身後，沒見到九歌，便道：「姬公子，爺沒有與您一起嗎？」

兩月過去，阿吉與姬夜歡已經有些熟識，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阿吉心中的震驚從未停止過。

他從未見過爺與誰這般親密過，更是從未見爺會為了誰下廚，甚至因為這個少年，爺刻意騰出時間，陪她在山野間肆意玩鬧。

若這長相過分俊美的少年是一名女子，阿吉覺得自己或許會更理解一點。

但眼前這人實實在在是一名少年啊！

姬夜歡淡淡點頭：「嗯。」

沒有說過多的話，姬夜歡靠坐在馬車車轅上，把小火苗拿出來放放風。

阿吉看着少年白皙指尖上方跳動的藍色火焰，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少年在看到這一簇火焰時，慵懶的神色變得溫柔許多。

其實，這個少年，長得比很多女人還好看，怪不得爺會舍了其他女人……

這都兩月過去，爺竟然絲毫沒有厭煩，反而興緻越加高昂。

阿吉覺得，可以從現在開始討好姬夜歡了。

「姬公子，還從未聽你說過你與爺是如何相識的，能否跟屬下說一說？」

姬夜歡手指掂著小火苗，小火苗像是一隻袖珍皮球在她指尖跳上跳下。

聽到侍衛的話，見他眼底燃燒着的八卦之火，姬夜歡笑了笑：「我和你家爺的相識，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場景。」

「初遇時，他想殺我。」

「再見時，他還是想殺我。」

「到後來，你家爺發現了我的價值，便利用我。」

阿吉抹了一把汗，原來爺和姬公子之間的相處這麼驚心動魄啊。

不過，這位姬公子能在爺手下幾次三番活下來，果然是不同的。

「嘖嘖，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報答』他呢。」

她的聲音帶着少年的清冽，因為壓得有些低，帶上了一絲柔色，這樣的嗓音，不管何時，都該是很動聽的。

但侍衛阿吉卻感覺到一股股涼意從脊背竄上去，瞬間出了一頭冷汗。

為什麼覺得，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會有與爺一樣的壓迫感？

一炷香之後，九歌才從溪水邊走過來，姬夜歡已經坐進馬車裏去打坐，九歌就坐在外面。

阿吉看了一眼九歌的臉色，沒敢多說什麼，沉默地駕車。

……

又是半個月之後，姬夜歡三人來到東城主城中。

因為沿途很少進城鎮，幾乎頓頓吃烤野味的姬夜歡也膩味了，剛進城便找了一家頗為豪華的酒樓，準備大快朵頤。

九歌自從那日之後便對她的熱情淡了許多，這個妖孽變得不再粘人，姬夜歡在不知不覺間鬆了一口氣。

阿吉去停放馬車，九歌與姬夜歡一起進了酒樓。

兩人都是容貌出色、氣質非凡之人，一進入酒樓中，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姬夜歡仿若未見，四處尋找空位，這時酒樓的小二迎上前，對他們道：「兩位客官，現在大廳中已經沒有位置，二樓正好還有一間雅間，不知兩位……」

因為雅間比大堂的價格貴上不少，所以小二都會在之前徵求客人意見。

「可以。」姬夜歡點點頭，看九歌的模樣，也不像是會在大堂中用膳之人。

小二立馬笑開了：「那兩位這邊請。」

姬夜歡二人跟隨小二走向上樓的樓梯，酒樓門口又來了一群人。

為首之人是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男人，一臉驕橫之色，身後跟着五六人，看上去是跟班。

酒樓掌柜看到這幾人，立即親自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