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會失望
姬夜歡吸收洗髓丹后，就消停了，老神在在地呆在姬府，她沒有直接煉丹，而是在床上打坐。
這具身體沒有覺醒靈根，但是能感受到外界的靈氣，姬夜歡精神力強大，對外界的感知更強，吸收靈力也奇快無比。
因為丹田不能儲存靈力，姬夜歡便把吸收的靈氣順着經脈引導到身體各處，強身淬體。
想要煉丹，必須要有一副正常的體魄，否則就像姬明武說的一樣，還沒開始練，就直接躺了。
這日姬夜歡仍舊在吸收靈氣，守在外面的十七聲音傳來：「公子，柳家家主帶着柳晨曦小姐到府里來拜訪。」
姬夜歡睜開眼，緩緩吐出一口氣，伸開腿從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袍打開房門，對十七道：「走吧。」
姬明武正在偏廳里招待柳青嚴和柳晨曦，柳青嚴陪着笑，姬明武偶爾應一聲，表情不咸不淡。
柳晨曦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她明顯感受到姬明武態度的改變，不止是姬明武，在他們到姬府時，姬府的侍衛和丫環們全都無視他們，完全不像以前的恭敬。
柳晨曦暗自咬牙，姬夜歡什麼都不會，就是一個廢物紈絝而已，就因為生在姬家，就可以理所當然擁有所有人的恭維？
「姬家主，晨曦她年少不懂事，但是絕無惡意，我已經狠狠訓過她了，還請姬家主多多包涵。」柳青嚴的態度放得很低，雖然兩家算是親家，柳青嚴也保持着該有的姿態，畢竟，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他連見姬明武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姬明武捋了捋鬍子，感嘆道：「哎，小輩的事，就讓小輩們自己解決吧，那臭小子現在翅膀硬了，老夫也做不了他的主了。」
哼，自己惹出來的事，想讓老子給她收拾爛攤子？沒門兒！
「老頭，我不在，你就在外人面前說我壞話？」少年悅耳的聲音響起，彷彿山澗清泉流淌而過的潺潺聲。
柳晨曦迅速轉頭看向門外。自那日圍獵場之後，她忽然發現少年不僅氣質變了，甚至連聲音都顯得動聽許多。
姬夜歡一身火紅長衫，底部綉著一種黑金相間的奇怪花紋，恣意中透著神秘，長長的頭髮高高紮起，用玉冠豎在腦後，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
一雙水光瀲灧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朦朧含情。
柳晨曦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一直都知道姬夜歡容貌出色，卻從來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少年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美。
「臭小子，叫爺爺！」姬明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姬夜歡抬腳走進偏廳，在柳青嚴對面的椅子坐下，沒骨頭似的躺進椅子裏，「你一口一個臭小子小兔崽子，想讓我好好叫你？」
她前世活了幾十年，不比姬明武小，讓她叫姬明武爺爺？下輩子都沒可能。
姬明武額頭直突突，每次和臭小子多說幾句，他就覺得自己會少活幾年。
柳青嚴笑哈哈道：「姬家主和姬公子感情真好。」
姬夜歡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支頰，左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張平常的椅子被她當成寶座，頗有些土匪老大的架勢。
「柳家主這是來退婚的嗎？」姬夜歡沒有任何委婉，直接丟出了重磅炸彈。
正準備道歉的柳青嚴頓時被噎了一下，差點被口水嗆到喉嚨。
對着杯口準備喝一口茶緩緩火氣的姬明武直接噴了出來，身後的老僕人立即摸出一張手帕，淡定地遞給他，姬明武擦了嘴，正襟危坐，決定等姬夜歡把所有的話說完再喝茶。
柳晨曦直接睜大了眼，一臉錯愕。
十七安靜地站在姬夜歡身後，英俊的臉上一臉平靜。
姬夜歡像是沒有看到幾人的臉色，嘆了一口氣道：「本公子知道柳小姐對我無意，以前是我勉強她，既然柳家主要退婚……」
「不是，我們不退婚！」柳青嚴反應過來后連忙打斷姬夜歡，他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和扭捏的柳晨曦走到姬夜歡面前，躬身對她道：「姬公子，前段時間小女做得過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教導不方，我們給你賠個不是，有什麼我們能做的，你儘管吩咐。」
他對柳晨曦使了個眼色，「晨曦，你不是有話單獨對姬公子說嗎？」
柳晨曦輕咬着下唇，雙手在身前緊握，不情不願地說道：「夜歡哥哥，我有話想對你說。」
姬夜歡抬了抬眼瞼，長長的睫毛在半空如刷子刷了一下，「有什麼話，在這裏說就好，沒有什麼，是我家老頭聽不得的。」
偏廳里幾個聽懂柳晨曦話里意思的人都一臉便秘的表情，女兒家的心事，姬老爺子能聽嗎？
姬老爺子淡定地摸鬍鬚，心裏卻在暗嘆，臭小子終於有骨氣一回了。
要是兩人單獨『交談』了，臭小子哪裏還下得了決心？
柳晨曦跺了跺腳，又羞又窘且怨，姬夜歡定然知道她的意思，偏偏還做出不知道的樣子，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姬夜歡這麼陰險又小氣？她都親自給他道歉了，他還要怎樣？
「既然沒有話說。」姬夜歡轉頭看向姬明武，「老頭子，把定親信物還給柳家主。」
柳青嚴臉色驟變，「姬公子，定親退婚都是大事，還請姬公子好好考慮一番，晨曦她一直都心繫公子，只是不曾說過而已，晨曦，快說是不是？」
不等柳晨曦答話，姬夜歡便抬手打斷了她：「柳家主，這段時間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本公子現在喜歡的是男人，所以柳小姐，還是另尋好人家吧。」
柳晨曦本來就不願道歉，她在姬夜歡面前高傲慣了，以前哪一次不是姬夜歡捧着她？現在說一句重話她都覺得是對她的侮辱，聽到姬夜歡的話頓時尖聲叫道：「你不過是見了那個男人一面而已，看上了他哪裏？」
姬夜歡輕挑眉梢，眼尾漾出輕微笑意，「柳小姐，當年本公子瞧上你，不也只用了一眼？」
柳晨曦所有的話都被堵住，臉色忽紅忽白，最後張了張嘴，辯駁道：「我是女人，他是男人，哪裏一樣？」
「確實不一樣。」姬夜歡指尖輕點眉角，嘴角帶着輕笑，「柳小姐如果體會過，就應該知道，——男人的好。」
一句似帶着色氣的話，讓柳晨曦臉頰驟然紅透，心口砰砰直跳，其餘幾個中老年人神色各異。
唯有身後一直平靜的玄衣侍衛，身體微微繃緊，輕斂眉眼，把一直放在少年身上的目光收回來，長睫垂下，蓋住漆黑的眼眸。
「不過……」姬夜歡話鋒又一轉，姬明武聽得心裏一跳，這小子又想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