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火光起,好齷齪的手段!(一更)

第300章 火光起,好齷齪的手段!(一更)

武曇的目光挺有點深意的。

彩雲看在眼裏,連忙解釋:「您的婢女走了一路,想必也累了,奴婢就讓多沏了一杯茶,姑娘喝一口好歹解解乏。」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武曇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翻臉,前功盡棄,只不過到底覺得無趣,就悻悻的移開了視線,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碗,拿在手裏慢慢地攏著杯中茶葉。

青瓷見狀,就出面打圓場道:「那就多謝這位姐姐了。」

彩雲其實是想等在這裏親眼看着武曇主僕喝了茶才安心的。

青瓷卻又說道:「我們主子這裏我伺候就好,姐姐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吧?就不勞煩您了,不過還要麻煩您幫忙盯着,若是公主殿下離開,千萬記得過來知會我家主子一聲。」

前幾日,因為唐嬤嬤的死,這鳳寰宮裏大查過一次,清了好幾個人出去。

何皇后在胡貴妃這本來是安排了眼線的,剛好就被掐斷了,這才許以重金,找上了她。

現在鳳寰宮裏沒有何皇後手下的第二個人了,個個都明哲保身,今天這一個局,彩雲要兼顧武曇和沉櫻兩方面,還要接應外面對付燕北的人,確實任務繁重,分身乏術,並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武曇身上。

她斟酌了一下,到底是不能久等,並且也領教過這丫頭的無理取鬧和難纏,也唯恐拖延下去又要被懷疑,於是各方權衡,就很順從的行了禮:「好!武二小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有怠慢之處,還請您見諒。」

武曇沒理她。

青瓷很和氣的送了她出門,看她往院子外面走去,就關了門退了進來。

彩玉卻轉身又折回來,躡手躡腳的蹲到房門外面偷聽裏面的動靜,聽見武曇懶洋洋的聲音說:「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你也喝口茶鬆快鬆快吧。」

「是!」青瓷答應了一聲,隨後又是茶盞和碗蓋碰撞的聲音輕微的傳來。

彩雲聽到這裏,總算是又多了幾分放心,重又躡手躡腳的從門邊挪開,快步出了院子。

青瓷的警覺力和耳力都驚人,對這種沒習過輕功的普通人,甚至都不用特意到門邊去看就能精準的掌握對方的一舉一動,確定她已經出去了,就轉頭對武曇道:「人走了!」

武曇於是重新坐直了身子,隨手把茶盞又扔回桌上。

青瓷捧着手中茶盞,卻略有為難:「奴婢不通藥理,不曉得裏邊到底是什麼。」

武曇嗤之以鼻:「不是迷藥就是毒藥唄。如果是迷藥,她肯定還有后招在等着我,如果是毒藥……在鳳寰宮裏把我毒死了,胡貴妃就怎麼都洗不清了,大概還能順便嫁禍給北燕新晉的太子爺吧。不過么……你不是懷疑之前在轎子裏他們就有動手腳?那估計還是迷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讓她死在轎子裏?這個出面辦事的宮女無法脫身。

青瓷臉上露出幾分冷色:「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先扔這唄,她且忙着呢,一時半會兒的估計回不來,我們先去看看藍釉那邊是什麼情況。」武曇拍拍裙子起身。

臨出門前,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就又折回來,把內殿之中擺放在圓桌四周的椅子踢了一個到桌子底下,又回眸示意青瓷:「茶碗端過來。」

青瓷會意,趕緊把兩個茶碗都端過去,放在了桌下的凳子上面。

桌布垂下來,可以完全的掩飾。

主僕兩個摸出門去,自然不能這麼大搖大擺的從鳳寰宮的前院和大門出去,好在以青瓷的身手,攜武曇翻個牆完全不在話下。

主僕兩個從鳳寰宮出來,武曇先等在了牆根底下的暗影處,青瓷摸回去大門口那邊,過了一會兒回來複命的卻是藍釉。

「主子!」藍釉幾步奔到跟前。

武曇越過她朝她身後的方向看過去一眼;「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

藍釉道:「那個小太監的行跡確實可疑,前面您和公主殿下剛進了鳳鳴宮沒一會兒,那宮女就出來傳信,把等在外面的轎子和肩輿都打發了。奴婢先沒動那小太監,本來想着他事情辦妥了,必然要去尋幕後主使之人報信,好抓個人贓並獲,結果他卻沒回去復命,而的掉頭又進了御花園,守在通往鳳寰宮這邊的路口附近,一直在溜達,彷彿……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等什麼人?」武曇蹙眉沉思,「今天晚上他們應該是沖着我來的啊,難道還有后招?可是……這時候又能是在等誰?」

在鳳寰宮裏算計了她,可以嫁禍給胡貴妃,再牽連出燕霖來。

這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局了。

而那小太監既然形跡可疑的守在了那邊的路口,就不會是空穴來風。

藍釉也是一籌莫展:「奴婢也想不通……這會兒青瓷還在盯着他呢。」

武曇略想了下:「走,過去看看。」

她提了裙子往那邊走。

鳳寰宮裏因為大胤的寧國公主到訪,宮人都忙的很,還有要準備一會兒胡貴妃去赴宴的事,自然顧不得門前的動靜,也沒人盯門口。

藍釉護著武曇從那門前經過,往御花園的方向去。

走到半途,武曇卻又突如其來的剎住了腳步。

藍釉連忙的警覺的將她擋在身後護著,敏銳的四下掃視一圈卻沒見到人。

武曇忖道:「你別跟着我了,去鳳寰宮接應一下沉櫻。」

說着,就招招手,示意藍釉附耳過來,交代了她幾句話。

藍釉聽完,又仔細的記了一遍方才慎重的點頭:「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武曇給了她一個笑容:「去吧!」

藍釉就又回頭往鳳寰宮的大門口奔去,武曇則是貼著牆根底下的暗影繼續前行,到御花園的入口附近找到了青瓷會和。

此刻的鳳寰宮內,槐雲把沉櫻迎進正殿又命人上了茶,沉櫻又坐了一會兒,胡貴妃才以最快的速度裝扮好,趕了過來。

「給貴妃娘娘請安!」沉櫻屈膝起身給她見禮。

胡貴妃這陣子病著,因為要給皇帝侍疾,所以並沒有卧床休養,即使用了胭脂水粉遮掩,氣色也能明顯的看出不大好來。

她臉上掛着笑,順勢握住沉櫻的手親自將她扶起來:「這裏又沒外人,寧國公主快些起來,不必拘禮。」

給燕霖賜婚的事,皇帝決定的突然,更是完全沒給她插嘴的機會。

以前因為燕霖的身體不好,他好像自己對成親的事也不是很上心,胡貴妃也覺得他年紀還小,還有時間,就沒着急,現在這突然憑空掉下一個準兒媳——

她的心情自然是難免的有些複雜。

尤其——

這個兒媳婦又是個外邦女子!

以燕霖的出身和身份,無論娶了北燕哪家的閨秀,胡貴妃都不至於犯愁,可偏偏——

兒子要娶的是個外邦公主。

大胤的國力不弱,沉櫻在北燕就要備受禮遇,兒媳婦不能熨熨帖帖的只一門心思依附她的兒子,還有個背景強大的娘家做靠山,這對胡貴妃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即便她是長輩,又是准婆婆,如今對沉櫻也是客氣大於熱絡的。

沉櫻自然能清楚分辨出她的態度情緒,多少也能了解她的心思,面上也不點破,也是表現的熱絡又周到的與她寒暄:「多謝貴妃娘娘厚愛,不過沉櫻是晚輩,給您請安還是應當的。」

「你這孩子!」胡貴妃握着她的手順勢又坐回了旁邊的椅子上,剛要再說兩句客套話,沉櫻已經率先發問道:「因為太子殿下的冊封大典在即,知道貴妃娘娘最近必然不清閑,沉櫻本來是打算過兩日再過來給您請安的……卻不知道娘娘突然這麼急着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要囑咐?」

胡貴妃聽得一愣,臉上的笑容直接就僵在了那裏。

站在旁邊的槐雲更是直接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的上前一步道:「寧國公主在說什麼?怎麼說是我們娘娘請您過來的?不是您主動登門拜訪么?」

因為武曇提醒,沉櫻也早有準備這事情裏面有貓膩,所以直接沒含糊,上來就攤牌。

現在證明果然是有問題的,她心中也不是太慌亂,面上卻露出詫異的表情:「怎麼會?難道不是娘娘叫我來的?可是您派過去的那個宮女說是您叫我過來的啊!」

胡貴妃就是再遲鈍,這時候也能發現是出問題了。

她的臉色一沉:「本宮和寧國公主是想到一塊去了,這幾日本宮身子不爽利,陛下又病著,本來是準備過兩日再請你過來好好說話的。」

說着一頓,抬眸看向了槐云:「是哪個宮女亂傳的話?」

槐雲忙道:「是……彩雲吧!」

當時她迎到院子裏,正好撞見彩雲引著沉櫻二人進來,當時大家都沒道明前因後果,她並不知道是有人假傳胡貴妃的口諭把沉櫻請來的,現在回想,如果真是有人膽大包天這麼做了,那就只可能是彩雲。

「把她叫來。」胡貴妃道,語氣已然不善。

而此時前面的院子裏,因為藍釉找來了,嚷嚷着要見武曇,而鳳寰宮的宮人又不認識她,不敢貿然放她進來,彩玉聽了動靜出來,正在和藍釉周旋。

「我來尋我家主子的,我認得你,那會兒不就是你去冊封大典那邊請的我們公主和小姐來拜見貴妃么?我路上走慢了,迷了路,你快帶我進去見我家主子。」藍釉氣勢洶洶,看上去很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潑辣勁兒。

彩雲哪裏想到會有人突然找上門來攪局?

在她的眼裏,那位武家小姐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可以隨便拿捏的,壓根就沒太當回事,以至於武曇身邊的兩個丫頭,後來到了鳳寰宮就只剩下一個她都沒注意。

而對於藍釉,她多少有點印象,一開始確實看她跟在武曇身邊的,只不過武曇一直都是吩咐的另一個丫頭做事,這一個不聲不響的,存在感不強。

「這裏是鳳寰宮,你鬧什麼鬧?」彩雲不悅的呵斥。

這時候,武曇主僕已經喝了她的茶,等於已經入局,關鍵時刻哪能放了這個婢女進去攪局?

可是這個婢女脾氣這般火爆,又得理不饒人,顯然不好說服。

彩雲正急得滿頭大汗的想對策的時候,剛好槐雲從殿內出來,看見這邊爭執,就快走了過來:「大晚上的,你在這鬧什麼?」

彩雲連忙收了氣勢,裝作低眉順眼的樣子轉身行禮;「槐雲姐姐,這個丫頭嚷嚷着要見寧國公主,姐姐出來的正好,您帶她進去吧。」

槐雲露面的一瞬間她立刻就有了主意——

讓槐雲帶這個婢女去見寧國公主,反正是個奴才,寧國公主跟武家那個姑娘是一起的,見了哪個都一樣,她還能當着自家主子的面再鬧么?

槐雲擰眉看過來。

藍釉也斂了幾分聲勢,諷刺的盯着彩雲上下打量:「看人下菜碟的東西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吧?方才不還囂張跋扈的堵著門不讓我進嗎?」

槐雲本來被藍釉的事一打岔,險些就忘了自己出來尋人的初衷了,聞言就不悅的皺了眉頭又看向彩雲。

彩雲哪裏想到藍釉當面還要找她的麻煩,正要開口辯解,槐雲已經冷冷的說道:「你也一起跟着來,娘娘要見你。」

彩雲一驚:「娘娘叫我做什麼?」

槐雲就更是老大不高興了:「娘娘叫你就是叫你,難道還要擺出七個八個理由三催四請么?」

彩雲討了個沒趣兒,雖然心裏警鈴大作,卻又不敢再吱聲,就硬著頭皮跟槐雲一起進了殿裏。

彼時胡貴妃已經跟沉櫻問清楚了來龍去脈,正冷著臉坐在主位上,一看就是生了氣的。

彩雲進門就悄悄拿眼角的餘光瞄過去,同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然後下一刻,就更是將眼睛垂得更低了。

「奴婢見過娘娘。」彩雲跪下去請安。

沉櫻卻第一眼就看見隨後進門來的藍釉。

她心下微微沉吟,抬眸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面上只問:「藍釉?」

藍釉隱晦的給她交接了一個眼神,然後沒等胡貴妃發難,就沖着伏在地上的彩雲哼了一聲:「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攔了半天的門不讓我進來。」

胡貴妃被這丫頭的潑辣和無禮驚的一時怔愣。

藍釉已經趁機走上前來,給兩人屈膝行了禮,然後跟沉櫻抱怨:「奴婢之前在半路崴了腳,就頓了那麼一小會兒,再跟上來已經找不見主子們了,好不容易問了路尋到鳳寰宮,這個宮女又堵著門不讓我進。公主,奴婢也不是誠心這麼沒規矩的,就是着急才跟她起了兩句爭執。」

說着,又轉身給胡貴妃屈膝福了一禮:「給貴妃娘娘請安,是婢子無禮衝撞了,還請娘娘恕罪。」

胡貴妃有點微愣,隱隱的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又說不清楚。

沉櫻跟武曇卻是有幾分默契的,當即領會其意,就也跟着求情告罪:「娘娘,是我的人沒規矩,這婢子也是找不見我心急。就是下人們之間的幾句口角,算了吧,今天這樣大好的日子,就不要追究她們了。」

胡貴妃叫彩雲來,是為了查問她假傳自己口諭的事的。

現在見沉櫻別有深意的握住了她的手「請求」,微蹙了下眉頭,才勉強的點了頭,言不由衷的對彩雲說道:「以後做事規矩點,少咋呼,別沒事給本宮招事兒。」

眼下多事之秋,她不僅要顧著自己的面子,更得約束好下面,不能連累了燕霖的名聲。

「是!奴婢知錯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彩雲逃過一劫,心中慶幸不已,早就顧不得其她,連忙叩頭。

胡貴妃揮手打發了她,槐雲還一臉的不知所措。

藍釉跟到門口去看了眼,確定她人已經走了,就又匆忙的折了回來。

沉櫻開門見山:「是武曇叫你來的?她發現了什麼?」

旁邊的胡貴妃雲里霧裏的跟着聽。

藍釉道:「我家主子懷疑這宮女兩次試圖給她下藥,現在她假裝中計……主子說請貴妃娘娘和公主稍安勿躁,她那邊沒事,但是這件事必有后招,請你們先不要打草驚蛇,讓對方把招都出完。」

「下藥?」沉櫻一驚,蹭的就站了起來,忍不住的憂慮,「武曇真的沒事?所以……那些人今天是盯上她了?」

藍釉看了胡貴妃一眼,點頭:「她們放任公主和貴妃娘娘待在一起敘話卻把我們主子單獨引開了,必然不是沖着您二位的。」

胡貴妃聽到這裏,已經有種膽戰心驚之感:「你是說有人刻意把寧國公主還有武家小姐引到本宮這裏來,並且意圖在鳳寰宮裏下毒手?」

不管人到底是不是她下令請來的,可一旦在她這出了事,她都絕對脫不了干係。

藍釉一看她就不像是那種能沉得住氣的人,連忙就安撫;「貴妃娘娘安心,我家主子已經脫身了,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意欲何為,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胡貴妃可信不過她一個婢女的話,還有猶豫。

沉櫻見狀,就出面遊說:「武曇有分寸的,有人要把手腳坐在您這宮裏,想必也有針對貴妃娘娘您的意思,娘娘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做的,還有他們究竟要做什麼吧?」

誰做的?無非就是何皇后那些人罷了,還能有誰!

胡貴妃捏着手裏帕子,心裏一陣一陣的氣急,最後也只能點頭應允了。

「那奴婢出去看看,回頭等聽見動靜了,您二位再出來。」藍釉又屈膝福了福,就閃身出了門。

彩雲在胡貴妃面前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有驚無險的避過去之後,就越是心急和心虛,回到前面的院子裏,不敢擅離,就在門口附近來迴轉圈。

藍釉躲在暗處盯着她,正在琢磨看她這樣子似乎跟那個小太監一樣,也像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大門口那邊就有了動靜。

太子的儀仗行到,緩慢的停了下來。

彩雲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奴婢見過太子殿下,殿下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燕霖從輦車上下來,左右看了眼,沒看見等在外面的轎子之類,不禁皺眉:「不是說寧國公主來了母妃這裏么?」

彩雲提前已經把前院的人都想辦法支開了,她也豁出去了,面上擠出個笑容,一邊埋頭引著燕霖往裏走,一邊道:「寧國公主在呢,不過公主方才喝茶的時候弄髒了衣裳,這會兒正在娘娘的寢殿裏更衣。太子殿下先去偏殿稍後片刻吧,奴婢替您過去看看,若是她們那邊拾掇好了,再去請您。」

燕霖一進鳳寰宮這院子就覺得過分冷清了,現在聽了她這話的第一反應也是——

警覺。

他略遲疑了一下,腳步就頓住了。

彩雲心一橫,忽的伸手將燕霖往右邊的小院裏一推,同時沖着對面左邊的院子大喊:「什麼人?有刺客!有個人影躥進進去了!」

許暢的第一反應是閃身跟進了那院子裏,把燕霖護在了身後,而他身後的其他侍衛則是順着彩雲指引一股腦往對面的院子裏沖。

彩雲假意護燕霖,也跟着躲進那院子裏,趁亂掏出火摺子。

這院子裏植了一大片竹林,她事先在門內兩邊都堆了不少掃下來的枯葉,順手甩了火摺子,火苗猛地就躥了起來,又因為葉子不是全乾的,帶起濃煙滾滾,瞬間遮擋了視線。

「着火了!」混亂中,她又大聲的叫喊。

許暢一心護主,再被她在面前一攪和,就本能的護著燕霖直往院子更裏邊退。

外面又有三個侍衛衝過濃煙闖進來,一邊護燕霖一邊試圖滅火。

卻奈何他們赤手空拳,再加上火苗蔓延,很快就燒到了兩邊的竹林,火勢越發兇猛,濃煙也更大了。

眾人被嗆的視物不清,又直咳嗽。

這樣一來,避無可避,彩雲就更得了機會,一邊拿袖子揮着煙霧一邊道:「這濃煙嗆人,殿下還是先進屋子裏避一避吧,這裏沒水井,咱們得等外面的人來救火。」

燕霖的身體不好,許暢是不敢讓他在這樣濃煙滾滾的場合之下獃著的,聞言就二話不說的護着他往裏面的偏殿走去:「殿下您先進去避一避,兩邊的竹林沒跟屋子接壤,燒不過去。」

混亂中大家也顧不上別的,只推開門把燕霖塞進去,就仍是想方設法的滅火。

彩雲眼見着燕霖被推進去,房門關上,懸了一晚上的心就徹底的落了下來,狠狠的鬆了口氣,同時趁人不備,又掏出一把鎖頭把房門反鎖了。

她給武家那個姑娘下了葯,這時候早該發作了,哪怕燕霖清醒也剋制,不會對她做什麼,但是這種情況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解釋不清楚了。

她忙活了這整一個晚上,可謂驚心動魄,總算是不負眾望,把事情辦成了。

院子外面,胡貴妃的尖叫聲隔着煙霧和火光透進來,整個鳳寰宮都被驚動了,無數人奔走救火,亂成一團。

本來胡貴妃和沉櫻都在正殿的暖閣里,隔着窗戶看外面彩雲的一舉一動的,看到她去誆騙燕霖往這邊偏殿來,還哪有不明白的——

先把武曇哄過去,現在又試圖把燕霖弄進去……

藍釉說這宮女還提前給武曇下了葯,想也知道下的會是什麼髒東西。

對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他們還真下得去手?

沉櫻當時就氣得渾身發抖。

胡貴妃那裏就更怒了,忍不住的當場就要衝出來,沒想到竟還是晚了一步——

那彩雲發現燕霖遲疑就又趁機鬧了起來,火光一起,胡貴妃最擔心的自然是兒子的安全,別的全都顧不得了。

武曇那邊也沒想到鳳鳴宮會起火,這邊動靜一起,她也嚇了一跳,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過來看看狀況,就聽青瓷在耳邊提醒:「主子,是燕北!」

一抬頭,就見燕北從前朝的方向匆忙的過來,而一直在這附近溜達的那個小太監也發現了,已經埋頭快步迎上了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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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凰謀: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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