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當年蛇洞三頭蛇
當江凝竹再次抬頭時，江家的大門已是不見，女子和小姑娘也已不見，周圍又是一片漆黑了。
江凝竹嘆了口氣，低聲笑了笑：「呵呵......果然遇到這種事就不行啊......」
她猜這裏應該是利用人感情的幻境，這種幻境真的不少見，江凝竹也真的不擅長。
但是......還沒有結束！
江凝竹穩了穩情緒，手中掐著靜心訣，繼續向前走。
沒幾步，眼前的黑暗又開始消散。
江凝竹足足愣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場景是哪裏。
「為什麼......會是這裏......」江凝竹抬手捏了捏眉心，心中有着疑惑還有一絲......不知所措。
一般來說，這種會讓人看見自己過往的幻境，都是利用人心中最害怕，或是最愧疚，最傷心，甚至是最期待的事，來攻破人心裏最脆弱的地方。
但是這個地方......
江凝竹現在的地方是一個幾乎沒有光亮的地洞，還可以聽到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水聲。
這個地洞便是幾十年前她與西風元在涵月秘鏡中待得地方。
這個地方應該......沒什麼吧......
江凝竹嘆了口氣，開始向洞的深處走去。
會不會是那條蛇呢？
江凝竹暗自想着。洞的深處有一隻階級很高的三頭蛇，當年就是因為和西風元聯手殺了那隻三頭蛇，兩人才不至於有一趟什麼收穫都沒有的涵月之行。
那是江凝竹第一次見到那樣巨大又強大的妖獸，一開始的確是把她嚇了個不清。所以江凝竹猜測會不會是因為當年這蛇對她的影響太大，就算她自己已經覺得不在意了，但是心裏還是有陰影的，所以才會在幻境中看到這裏。
這也是......江凝竹所能接受的原因了，若是別的......
「滴答滴答......」
水的聲音越來越大，江凝竹微微皺眉，手下意識地扶上腰間的翠竹。
她可不記得當年有什麼水聲，而且......那條三頭蛇可是連睡覺都有鼾聲的，但是現在除了這詭異的滴水聲，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轉過最後一個小彎，江凝竹腳下一頓。
眼前是那條三頭蛇，但是其中兩個頭都在地上，唯一在身子上的頭還只有一半，搭在盤曲的身子上，滴下的血碰到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江凝竹沉下了臉。
這便是當年三頭蛇死的時候的樣子。
但是......既然不是三頭蛇，那是什麼呢？
江凝竹的手緊緊地攥住了翠竹。
突然，江凝竹瞳孔微微張大，接着趴下了身子，順勢滾向一邊。
一聲風聲響起。
江凝竹眼睛餘光看見自己的髮絲斷了一些飄在空中，一股夾雜着奇怪情緒的衝天怒氣湧上心尖。
「你幹什麼！」江凝竹一手撐地起身，另一隻手拿着把利劍擋在身前。
看着自己紅色的衣袖與手中的利劍，江凝竹有着一瞬的失神。
對面的少年沒有說話，手裏拿着一根樹枝快速沖了上來。
「你是犯什麼神經......啊！」江凝竹瞪着眼向後退，卻是忘了身後三頭蛇的屍體，被絆了一跤，身子向後倒去。
看着男子已經伸到自己眼前的樹枝，江凝竹咬着牙，手中的劍向前一揮，抵在身前。
「鏘！」
利劍與樹枝撞在一起，但是樹枝並沒有短，映着層金光繼續壓着利劍向前。
江凝竹的臉色極為難看，但是身子還是繼續向後倒著。
「咚！」
「嘶——」
江凝竹和男子齊齊倒在了地上，背部傳來的疼痛讓江凝竹咬緊了牙。男子手中的樹枝距離江凝竹的鼻子只有一指的距離，江凝竹撐著劍的手已經有些抖了，但是男子手中的力道依舊沒有減少。
男子身上傳來的戾氣和壓抑讓江凝竹喘不過氣，她眯了眯眼，拿着劍的手微微一動，手中一道火光向男子襲去。
男子拿着樹枝的手抬起，擋在了那道火光前。
就是現在！
江凝竹嘴角一彎，微微起身，手中的劍向前一揮，但是男子也是起了身，躲過了江凝竹的劍，手中的樹枝在手中燃燒着，火光映紅了他的頭髮。
突然，江凝竹愣住了。
看着眼前陰沉的男子，不知怎麼的腦中浮現出了另一個場景：
一位俊美的男子，身穿着有着血污的白袍，髮絲也還是凌亂的，身後的美麗的朝霞將翹起的幾縷頭髮映成了金色。男子看着江凝竹，嘴角微微彎起，眼中似有着溫柔......
江凝竹猛地一起身，眼前正超自己衝來的男子漸漸消散，身旁的三頭蛇的身體也沒了，她手中的利劍變回了翠竹，紅衣也變了黑袍。
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凝竹沉默許久，最後低聲笑了笑，將翠竹別回了腰間。
她想起來了。
當年在這蛇洞裏時，她除了怕一些那條三頭蛇外，還怕一件事。
雖然一開始兩人關係的確不好，雖然因為怕鬧出動靜激怒三頭蛇沒有大打出手，但也是互相指責。但是最後因為要一起幹掉三頭蛇，兩人開始合作，最後關係變得好了。但是，江凝竹知道「不能輕信別人」這個道理，所以還是對西風元有着一些防心，怕他突然就對自己下了黑手。
這便是江凝竹當年還怕的一件事。
江凝竹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西風元給自己下黑手，心裏就不得勁，除了會有怒意，還有......委屈。大概就是「我把你當朋友，你卻背後捅我」，這種感覺......當時江凝竹是這樣想的。一同殺了三頭蛇出了涵月秘鏡后，江凝竹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後，也沒再細想那是種什麼感覺。
但是現在想來......溫靈澤對她姐妹倆下了黑手后，江凝竹的心裏，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一開始還有着一絲的疑惑也被溫靈澤的說辭變成了又一絲的憤怒。絲毫沒有當年在蛇洞裏擔心時的感覺。
江凝竹抿了抿嘴，她已經不想去想為什麼這麼陳年的老事都能成為幻境攻擊她的理由。
因為......
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她怕，她怕西風元殺了她。
她怕，是因為她是想相信他。
我能破了這幻境......是因為已經相信了吧。
輕笑兩聲，江凝竹抬腿，繼續在黑暗中走着。
細想着重逢以來的每件事，她好像......都沒有怎麼懷疑過西風元，而且......他們二人似乎一直到是對方最默契的夥伴。
雙方都在相信着對方......似乎是毫無理由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