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川坊之戰(一)
於是他飛快換了一副笑臉迎上前去,向莫風很恭敬的躬身行禮:「王妃娘娘,好久不見啊!這位先生是……」
莫風卻似笑非笑的沖着以薩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領着玉卿繼續往川坊裏面走去,好像她與以薩沒什麼可多說的。
以薩心裏升騰起怒火,雖然自己將雙生子托在蔡府,可那是李坤來之前的事情。
李坤來南嶺以後,自己並沒有慢待李坤,四時八節往王府送的禮,已經夠把王府塞滿了,這樣不理不睬是為了什麼?
他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打量著前面的兩個人。莫風是女人,修為並不很高,只有二重天修為。
那個少年嘛!以薩輕蔑的搖了搖頭,周身似乎根本沒有真元波動,最多只是一重天的層次……
他不知道近衛軍的訓練與暗內衛一樣,成員的修為以普通眼光看去,最高只有一重天,可他們的實力卻是深不可測的。
莫風就是看中玉卿這一點,才帶着他來川坊的。如果帶一瓣前來,以薩多半能猜到一瓣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
以薩向四周散開了消息,川坊里到處都是他的人。在這裏,他覺得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裏。
他要帶莫風回荊魚島,逼迫李坤與自己談判。至於談什麼,要達到什麼效果,他卻是心裏沒有底。
隨着微弱的幾不可查的聲波,莫風眼前所及,除了剛才碰到的那個以薩,還有好幾雙在各個巷口盯着他們的不懷好意的眼睛。
「快走!」
玉卿接着察覺到這夥人揣了惡意,他憑着直覺,拉起莫風向沒有惡意傳來的一個小巷子裏跑去。
川坊里四通八達,玉卿以前從未來過這裏,只是憑着直覺,哪裏沒有危險就往哪裏去。
雖然他知道回去的路怎麼走,可是回去的路都被剛才出現的那些人給看住了,他們出不去。
莫風對玉卿躲避危險的能力很有信心,她一聲不吭的跟隨着玉卿在這番坊里穿街走巷。
就這麼跑着跑着,眼看着前面就是死胡同,玉卿正摩拳擦掌,準備背着莫風飛上牆時,突然,一扇門打開,一個有着一頭美麗火紅秀髮的美麗女子探出頭來,她嚴厲而不容置疑的說:「快進來!」
玉卿覺得這女人還有她的屋子裏,都有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正猶豫間,莫風喝道:「進去!」
莫風的聲音有着不容置疑的權威,玉卿不再多想,急忙跟着那紅頭髮女子跑進屋子。
這是一個方形帶着圓屋頂的房子,牆上雕刻着奇怪的圖形。玉卿認得這些圖形是訓蟲師的圖騰,認定這裏是雞鳴派的屋子。
雞鳴派是西川大派,裏面魚龍混雜,與周國的關係,有的很好,有的很差,在摸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玉卿不願意信任這些人。
那個雞鳴派女子關好門,默不作聲的把他們帶進屋子,屋子裏擺着深栗色的桌椅,地下鋪着同樣奇怪圖案的地毯。
兩人坐在廳堂里等了片刻,那女人又拿上蜜餞和各式樣式的糕點來,給兩個人吃。
「我叫麗莎,是紀先生的朋友。」
莫風點點頭,問道:「你是以薩的相好?」
麗莎搖頭笑道:「不是,以薩先生只有一個相好,但不是我。」
麗莎說到這裏,認真的看了一眼莫風,說道:「我是以伯倫的未婚妻。」
「呃,」莫風很是意外,她剛要想些恭喜的話來說,麗莎接着笑了,「是假的,這樣住在一起做事情方便。」
做事情方便,自然是指馬上就要發生的事情,說不定還有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了。
各取所需,自己覺得好就行了,莫風沒覺得麗莎是為了幫自己,更不覺得虧欠了麗莎。
她很餓,想拿起桌上的糕點來吃,被玉卿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莫風雖覺得麗莎可信,可依然準備尊重玉卿。她放下糕點,與玉卿一起默默等候。
少頃,一個長著一頭褐色頭髮,有着一雙清澈藍眼睛的少年走了進來,正是以伯倫。
他對莫風和玉卿的到來感到很愉快,說道:「以薩他們不會找到這裏來的,你們放心。」
玉卿覺得這個少年的眼睛不夠老實,似乎總不由自主的往王妃身上瞟,不客氣的明知故問道:「那你是誰?」
以伯倫知道玉卿在氣什麼,卻不以為意。他覺得共同的利益會抵消所有的不愉快。
以伯倫繼續親熱的笑着看了莫風一眼,回答玉卿的問話:「我叫以伯倫,與王妃娘娘是好朋友。」
玉卿聽到這個名字,果然不悅的神情鬆動了許多,這個名字的主人,是剿匪的關鍵人物。
即便是翻臉,也不能是現在。只是,玉卿也不能讓以伯倫太得意了。
「你是以薩的什麼人?」
以伯倫知道玉卿有嘲諷他的意思,故意雲淡風輕的笑道:「我是以薩的侄子。」
玉卿當然知道以伯倫是以薩的侄子,只是他以為以伯倫會尷尬,會羞愧,或者會發怒。誰知以伯倫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他心中不更加屑,卻若無其事的笑道:「侄子?那以薩是你叔叔了。」
以伯倫見玉卿步步緊逼,無法再裝作無事,他認真的解釋道:「可我的父親是因他而死。」
莫風暗自在心裏搖頭,暗道這樣也行?當年以伯倫的父親的確因以薩而死,可那是個忠僕救主的故事。
好在玉卿沒有去問以伯倫與以薩的恩怨情仇,他覺得那一定是個很長的故事,他不想聽。
川坊的巷子裏,以薩懊惱的看着眼前這五六個人,問:「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那幾個人搖了搖頭,其中一個人不解的說道:「大頭領,為什麼要抓南嶺王妃?我們終究是要繼續在南嶺郡待下去。」
以薩搖了搖頭,他剛才湧起許多血性,想要抓了莫風,找李坤要一大筆錢,然後帶着手下乘荊魚島出海,去別處謀生。
可如今手下一句「要在南嶺郡待下去」,將他所有的心氣兒都泄了。手下在南嶺郡過慣了舒服日子,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