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出馬?文王鼓,趕山鞭?

03 出馬?文王鼓,趕山鞭?

等我一覺醒來,已經天亮了,不得不說這是這幾個月以來我睡得最踏實的一覺。「睡得可好?」胡九歌湊到我身邊看我,雖說是我的仙家,可是我還是不喜歡別人離我那麼近,特別是男人!哦,也對,胡九歌他不是男人,是公狐狸,那也不行。

我挪了下位置,胡九歌也沒在意,冷冷的說「放心,我對黃毛丫頭沒興趣,我是給你說正事的。」「什麼正事?」我更緊張了,說實話我對誰都不信任。「關於當初說的兩年後接你走的事情可能不行了。」聽到不用走,我又鬆了口氣。畢竟,誰也不願意跟一群陌生人走,何況他們也不是人,是狐狸,未必要把我帶到狐狸窩去?想想我都一陣惡寒。「放心不是把你扔到狐狸窩去,我們也不住狐狸窩。」胡九歌說。這下還真神了,我想什麼胡九歌就知道什麼,真奇怪啊。「我的尾巴毛在你身上,你做什麼我都知道,想什麼也知道,放心不是全部,關於你想什麼要我們離得很近的時候才可以。」我鬆了口氣,我可不想什麼事情都被人知道,太沒私隱權了。「你找我什麼正事啊。」「關於你之後怎麼生存的事情。你這身子很麻煩,但更麻煩的不是身子,是你的心。」「我的心?」我嚇一大跳,我以為我的身子就是最麻煩的事情,畢竟……那麼招人喜歡,沒想更麻煩的是我的心?!「是的。我和我八姐算了一夜,最後還去找了我大哥,最終確認了你是七竅玲瓏心之人,就是傳說中的無心人。」

「這是什麼?」「封神演義看過沒有?」我搖頭,胡九歌徹底服了,一臉無奈的給我解釋。「就是你的心臟天生和別的人不一樣,有七個洞,可以感知天地間的事物,至純至善,所以會有很多人想得到,加上你的天生媚骨你真的特別危險。」我實在聽不懂他說的這些東西一臉無辜的望着他。他只好認命的給我解釋「天地間有種東西叫靈氣,可以助長修為快速提升,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渴望得到,如果可以得到簡單點說就是可以快速成仙,你的心可以很好的感受到並且吸收,加上你的天生媚骨。」他頓了頓,突然笑得很奇怪。「你有可能被人抓去雙修,吸取你身體的靈氣。」我雖然聽不懂什麼吸收靈氣什麼的但是那個雙修什麼的,我還是知道的啊,我嚇得一哆嗦,連忙抓着胡九歌的袖子「那該怎麼辦啊。」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放開了他,離得遠遠的。別人可能,他們肯定也可能,我忽然感受到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我要說多少次,我對你沒有興趣,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只是你跟我們又緣分,我如果想利用你一早就殺了你的父母把你培養成那種玩意就可以了,沒必要做那麼多,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終於放下心來,其實也不怪我,從小被那麼多人欺負我自然會多疑些,除了父母誰對我好我都不相信。「對不起。」其實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很彆扭的,胡九歌終於滿意的笑了笑。「我們想了很久,決定讓你出馬。你需要立堂口,只需要出馬七姐八姐還有我就可以了,當然還有我的大哥,大哥是上方仙不用跟着你到處解決事情,只需要立上他的牌位供奉好,還有金花教主就可以了。」我開始琢磨,他的大哥叫什麼名字,不會真的叫胡大說吧,他們兄弟名字都是和聲音有關的。

胡九歌找了一大本東西丟給我,並拿出一個牌子糊上紅紙,上面還是左邊寫着供右邊寫着奉,中間卻寫着胡家上方胡離沮仙位。「胡離…這個字讀什麼啊?」我問胡九歌,沒辦法我讀書少,不識字。「沮,沮喪的沮。出自楚辭《九嘆·怨思》『思國家之離沮兮,躬獲愆而結難。』江水月拜託你,能不能多讀書?」我無語,他活了多久我才多久,再說我們這些學校也不教楚辭啊。

「你先把這個請仙咒背熟,不多。請了我大哥下來,他親自指點你。」胡九歌指著其中一段,我真的要吐血了,好不容易我背下來了,我在牌位前上了香,拜了拜,試圖溝通胡離沮「馬性未馴如火烈,牽給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獨修時,但見桃花任凋謝,無名無利心清潔,有仙有道消舊業,凡身退處現真身,道心開處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請長白山胡家十仙上方胡離沮速來!」

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他和我是真的有緣分,我第一次請就成功了。「何人請我?」我獃獃的看着胡離沮,原諒我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上方仙。只見他白髮齊腰,眉眼如畫,身後有着九條白光。「弟子江水月請胡家胡仙尊。」我對着他一拜,沒想到他微微側身避過。「如果是你的話,可以見我不拜,也可以不用尊稱,你想怎麼稱呼便可。」胡離沮說,甚至嘴角微微帶笑。「九歌,好久不見。」胡九歌也對着胡離沮點了下頭「大哥。」

接下來就是準備出馬的程序了,東西他們都給我準備好了,文王鼓,趕山鞭以及一大本書要我背下來。「雖然一般來說你喊我們,我們都會知道但是基本的東西還是要學,有個好處就是你可以不用打竅。」胡離沮說。「什麼是打竅?」我緊張起來,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打通七竅,但是你天生七竅開,不用。」不愧是上方仙,語句簡單簡潔也…很冷漠。

「你的堂口需要的仙家基本都有了,所以盡量別胡亂的收仙家,如果要收也沒關係,不過柳仙最好別收。」臨走前胡離沮對我囑咐到,還沒等得及我問什麼他就走了,我只好認命的去問胡九歌。「為什麼最好不要收柳仙啊?」「因為蛇性本淫…」胡九歌一臉壞笑,我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還是不要了,想想都好噁心啊。

胡九歌走之前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熟悉,說一個月後自然會有人來求我。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到了,我也把那本書背得七七八八,畢竟我在家也沒什麼事,看這個就當打發時間了。不過我是沒相信他說的話,還能有人來主動找我。事實證明我錯了,還真的有人,而且還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的村長。

「水月,這,我有事求你。」村長猶豫再三開口了,他還怕我擔心他做出別的事,帶上了兩名平時沒欺負過我的婦女和自己的媳婦。其實村長這人還不錯,他家兒子也是唯一不會欺負我的人,甚至好幾次幫我打架,村子裏的人說得太過分村長也會出面阻止就連他的媳婦,在我娘還活着的時候也會喊着我娘和她一起洗衣服,從來不說我們的壞話。

想到這,我面色也和緩下來。「李伯伯,您坐吧,張姨你們也坐吧。」等他們坐下,我給他們到了幾杯水,說來也奇怪最近水井的水是越來越少了。

「水月,你知道村子裏乾旱的事嗎?」幾位大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村長媳婦,也就是張姨開口說。「這個,到不清楚。」我說的也是實話,我都不怎麼出門,這一個月都是胡九歌他們養着我,送些吃的來。「村子已經一個月沒下雨了,說來也奇怪,如果只是一個月不下雨我們也不至於這麼慌張,可是連水井的水都逐漸消失,甚至有些水井已經乾枯了。」張姨愁眉苦臉的,也是農村人靠地吃飯,靠天吃飯,天不下雨就證明顆粒無收,這不是要人命嗎。

「沒請別的仙家看看嗎。」我問到,張姨話一出口我就知道這是沖着我的仙家來的,其實這附近的出馬仙也有不少,靈驗的名氣大的也不少,人人都知道我家的是保家仙不出馬,怎麼會想起找我。「問了也看了,都說看不了,我們就想到你家供奉的是長白山的胡家十仙,這也是沒辦法了,你放心事成之後村子裏肯定有報酬的。」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其他的仙家看不了這才想起找我來了。想了想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胡九歌他們也說了,一個月後必有人求我,想了想我也答應了,畢竟錢放在那裏誰不想賺。

我走到供奉狐仙的牌位前,先上香,拜了拜,想了想我的堂口裏也沒有跑堂仙,乾脆請胡九歌吧。「馬性未馴如火烈,牽給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獨修時,但見桃花任凋謝,無名無利心清潔,有仙有道消舊業,凡身退處現真身,道心開處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請長白山胡家十仙胡九爺速來!」忽然一下,我覺得我頭一陣疼,感覺彷彿被打通了什麼胡九歌出現了「別慌,這個是通靈,一會就好了,你第一次請我是這樣的。」胡九歌安慰到我,然後附到我身上,慢悠悠的坐到桌子上。

「你這盤頭女和你家羅漢找我何事?」胡九歌問到。只見村長幾個連忙站起來,張姨對着我畢恭畢敬的說。「仙家不知,我們村子已經乾旱近一月,這樣下去恐怕顆粒無收啊,懇請仙家可憐我們一村老小,勞煩仙家幫幫忙看看是怎麼回事,事成后黃條紅梁細水,鳳凰蛋黃元元和黃元寶盡數獻給仙家。」大家也連連點頭。「可據我所知你們村子對我的弟馬並不算好,我憑什麼幫你們。」我知道這是胡九歌給我出氣來了,我心下一陣感動,他雖然嘴壞可至少從不曾想害我。

「這…是我們當時愚昧不知月兒…不,江大仙是九爺您的弟子,人言實在難以控制,請仙家恕罪,若仙家一定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村民無辜還請仙家救他們一命!」村長跪下來,胡九歌擺擺手。「罷了,我的弟馬命中本有此劫,也不怪你們,乾旱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村口的小廟子裏是供奉的柳仙,掌管一方水域,本來這乾旱早就該來她已經儘力護你們周全了,但是那天幾個小頑童對着她的小廟子撒尿,童子尿破真身,傷了她道行,她到不想折磨你們,本來不和小頑童們計較,可現在是有心無力,帶上那幾個金童以及小鳳凰和黃條等東西,跟我一起去吧,她會給我開個臉。」說着胡九歌便說了那幾個孩子的名字,起身去往村頭的小廟子,村長連忙叫大家去把那幾家人叫着一定帶上孩子。

到了小廟子,村長早就安排好人把東西佈置好了。胡九歌告訴了我那個柳仙的名字,叫我一會請她來,他在旁邊守着我。他一下來,我就覺得一陣暈眩,幸好他扶住了我,村裏人也懂眼色,把我扶到椅子上。休息片刻,我站起來,對着小廟子上香,拜了拜,念到「馬性未馴如火烈,牽給教主受教戒,金花洞中獨修時,但見桃花任凋謝,無名無利心清潔,有仙有道消舊業,凡身退處現真身,道心開處真境界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有請山下村柳仙柳零露速來!」我念完,就看見一個身穿青袍的女子,神情很是憔悴,對我身邊的胡九歌點了點頭,一下子附到我身上,又是一陣熟悉的疼痛感,我真的懷疑胡九歌是不是坑我。

只見我幽幽的對那幾家人說「我本是你們這一帶掌管雨水的仙家,看着你們快要遭遇旱災不惜麻煩的保佑你們,可是你們家的小頑童!!都怪他們!我不想與他們計較,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災橫,可這事我已經沒辦法,你們平時也沒供奉我,現在獻上多少元寶黃條也沒用了,我的傷勢起碼要修行十年,你們自求多福吧。」說完就要走,那幾家人聽了連忙跪下磕頭,抓起自己的孩子就是一頓打,不打不行,這可是一個村子的罪人,一邊打一邊求情。

那柳仙搖搖頭「徒勞,我現在有心也無力,我實話跟你們講,這旱災是你們這裏引起的,你們墳地出了一件大事,我本想給你們處理了,也算功德一件,可我只擅長佈陣,不擅長打鬥,實在有心無力,我得走了,我不是她的仙家久了弟馬身子受不了。」她一走,我身子更軟了,比胡九歌走的時候還要難受,胡九歌本來想附我身的想了想附到村長身上「這事明天我們解決,今天先送我的弟馬回去休息吧。」大家也都明白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解決好的,也都同意了。

大家把我送回去,安慰了幾句,甚至還有幾個媳婦留下來給我做飯,讓我好好的吃了一頓,這才離開。長這麼大,我是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大家也有那麼溫和的一面,我畢竟是人,自然渴望和人親近,我突然覺得出馬也挺好的,至少終於得到大家的認同。

胡九歌鄙視的看着我「怎麼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不然呢,我又不貪心,這樣挺好的啊,大家和善的對待我,就在這個村子裏安頓的待下去,然後平平安安結婚生子,晚年兒女孝順不是很好?」我問他,他只是笑了一下,不是以往的溫柔帶着一點可憐我的意味,他摸摸我的頭「是啊,這樣很好,做個普通人就這樣活下去真的很好。」我覺得他應該是可憐我爹娘早死,平心而論爹娘死後對我好的就只有他們,我彆扭的添上一句「還有跟你們在一起,你們修鍊的歲月是無窮無盡的能陪你們短短的幾十年也很好。」胡九歌彷彿想說什麼,只見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我嚇得縮到胡九歌身後,不會有鬼吧。只見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現,是白天的那個柳仙。

「九歌,水月。」柳零露對着我們笑了笑。奇怪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這山下村的孩子就沒有我不知道的,連你父母爺爺奶奶叫什麼我都知道。」柳零露說。我想了想也是,她至少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怎麼可能不認識我。「你來有什麼事嗎?」我問她,她沒回答我,反而笑着問我「我可以坐一會嗎?」我臉一紅,別人進來那麼久,而且還受傷了我還讓人站着,我拍拍炕「來這裏坐吧。」她也沒拒絕,我把胡九歌推遠了點,他不滿的挪了一下,柳零露撲哧一笑「你們感情可真好。」「別胡說!」「沒有!」我和胡九歌同時否認,倒是讓柳零露一愣,倒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這個事情其實我本來不是很想管,因為有些複雜,可我也不忍心生靈塗炭,試圖去清理了,可那傢伙力氣很大,打傷了我,我本來還能勉強控制水,誰知道被一群孩子破了真身……說來也真是慚愧,大概是對我不自量力的懲罰吧。」我依稀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很大一片一直蜿蜒下去,她看了看我,我趕緊收回目光。「你是好奇我的傷口嗎?」說着竟然直接拉開了衣服給我看,入眼是一片雪白的肌膚,本來應該很美好的畫面從脖子一直蔓延到她的肚臍上方是很大的一條口子,有些地方已經結痂,有些卻還在不停的滴血混合著黃色的液體那畫面別提多噁心。「怎麼會這樣。」我擔心的問她,突然想到旁邊的胡九歌,只見他一直望着窗外不曾往這邊看一眼。這人還挺正直的,是個好狐狸。「他不會看我,我知道所以這麼放心,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柳零露說,她慢慢的穿好衣服,語氣帶着點落寞。「你們要面對的是殭屍。」柳零露說。「殭屍?!」這下輪到我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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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思女子兮徒離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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