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大結局
「為什麼要把我的身份抹去，陰胎的成年禮，跟我的身份有什麼關係？」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在之前，難道聽說過上一個陰胎的母親的事情么？你不覺得奇怪嗎？提起一個鬼或者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他的母親，但是你聽到過嗎？還是這次去了陰間，你才見到的吧，但也只是你見到了，那些陰差知道嗎？知道的都是你們這幾個人罷了，剩下的人已經全都被忘記了，知道為什麼鬼王的女人換人了嗎？因為之前的陰胎母親已經死了啊，被忘記，然後被所有人忘記，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就連自己的孩子也忘記了她，一輩子也見不到了。」明成哲道。
我聽的甚至一片涼意，我不去，就要被忘記，以後都沒辦法見到自己的寶寶了？甚至連他的母親也不配做？
「怎麼樣？現在你還不打算去嗎？過了今天，可是沒有機會了哦。」明成哲還在旁邊說道。
我思考良久，一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下來，我終於下定決定搖了搖頭：「我不打算去，你去吧。」
一直在耐心等待着的明成哲，臉色驟然就陰沉了下來，他用那雙陰冷的眼睛盯着我：「你確定？」
「確定。」我點頭。
「好，你可真是夠狠心的。」他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消失在了屋子裏面。
等到這裏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我就從這裏離開了。
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我自己一個人走在外面，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了，回去青玄印空間，但是心裏卻總有些不甘心，就乾脆找了一張長椅，就這樣坐在了路邊。
陰氣兒還沒有完全散去，我微微的閉了閉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可是，剛閉上眼睛，那可怕的一幕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而且這次似乎更加逼真，我幾乎都能聽到身邊的聲音，還有那一陣一陣濃郁的陰氣兒，不斷的侵蝕着我的身子。
我皺了皺眉頭，我怎麼感覺......
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渾身冰涼無比。
我不是坐在長椅上，現在的我，竟然來到了那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陰胎舉行成年禮的地方，曾經的明家，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我現在就在那些髒東西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混入了他們之間。
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不是正在路邊的長椅上坐着的么？怎麼現在忽然跑到了這裏？而且......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我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有些疼，不是我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了的！
可是......
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我千方百計想要躲開，竟然就這麼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讓我來到了這裏？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我試着想要離開這裏，但是這裏的髒東西太多了，我一動，反倒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最後我只能將目光放到跟它們一致的方向，準備找時機離開。
我沒有看到我的寶寶的身影，更沒有看到御司命的身影，全部都是這些之前遷移過來的髒東西。
原本黑乎乎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晴朗了，月亮從厚厚的雲層中冒了出來，只不過是血紅色的，將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鮮艷的紅色。
或許這樣也好，我沒有看到我的寶寶，就躲在這麼多的髒東西身邊也好，一直等到十二點結束就行了，只要十二點一過，我就安全了。
頭頂的月亮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紅，逐漸的就要變成我之前看到的預言裏面的場景了，額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我不由得伸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
這麼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緊張到，腦海都一片空白。這一切就來源於我的寶寶......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時間到了夜裏十一點的時候，還是沒有出現陰胎的身影，我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陰氣兒流動，雖然很細微，但是一直神經緊繃的我，還是發現了。
我皺了皺眉頭，忽然發現了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少了一些髒東西，之前我身邊還是有些擁擠的，但是現在已經稀鬆了很多，我身邊一米之內，已經沒有東西挨着我了。
心裏一沉，抬頭看過去，我就看到那些髒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遠離我，他們又開始飛快的朝着一個地方遷移，我在這裏沒動就顯得有些突兀了，就在這快速掠過的影子中，我忽然看到了我的寶寶的身影。
從一開始的模糊，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他就站在距離我二十米的地方，靜靜的看着我。
一身黑色莊重的衣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冰冷陌生的厲害。
那張俊美蒼白的臉，相比於幾年之前，又成熟了幾分，在現在血色的襯托之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妖異的厲害，還有那雙眼睛，陌生而又疏離，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腦海里頓時一片空白，終於......
終於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事情已經強行扭轉到了這一個地步。
預知能力，果然從來都不會出錯，就算再怎麼避免，經歷多少波折，到最後還是會變成這個情況，甚至連我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着面前的自己的寶寶，之前那種緊張的心情忽然就放鬆了下來，或許我的命就到此為止吧。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坦然接受。
身邊那些掠過的髒東西，我已經看不清了，變成了一道道道殘影，化作了背景，此刻我的眼裏也只剩下了我的寶寶。
我忽然就笑了，整個人就很輕鬆，看着自己的寶寶長大成人，變成所有陰物都敬仰敬畏的對象，我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自豪。
「霆晝。」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喊出來了，就算他不認我，我也無怨無悔了。
他冷冷的看着我，沒有說話，彷彿我是一個該處死的人一樣，他有着劊子手的眼神兒，就這樣看着自己的母親。
「我終於可以喊你了，你長大了，也變帥了。」我欣慰的說道。
現在，我很想用原本的面貌去看他，我感覺那樣才是真正的他的母親。
可是想想後面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陰胎嗜母，真的沒有辦法阻止......
只是對不起爺爺了，我給爺爺的承諾已經完成不了了。
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明白爺爺要說什麼了，或許爺爺也是看到了這件事兒，這麼大的事兒，爺爺不可能不會不知道，所以才會一直阻止我，不喜歡御司命還有不認自己的孫兒，或許之前就是為了提醒我，不要讓我來這裏，這樣才能避免這一天，可是無法避免......
我怎麼來到這裏的，都是莫名其妙。
「如果，這樣對你好，你就動手吧。」我看着我的寶寶，笑了笑。
我一直盯着那張臉，十幾年都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來，現在我想要將那張臉，牢牢的記在我的腦海里，我真的不想忘記他，還有他們......
血月當空，已經悄悄的挪到了頭頂，已經跟我之前預知能力看到的一幕，逐漸重合了。
......
我本以為會很疼，可是沒有，只是感覺到了一片涼意。
我就看着他，一點一點的，甚至連他的動作都放入了心裏，可是我的心臟卻已經被他生生的挖了出來，在他轉身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他的臉上，兩行清淚落了下來，淚滴滴入到了我的心臟里。
我倒在了地上，地面上的冰涼迅速的滲透到了我的身子裏，我的身子也在逐漸的涼了。
一切都跟預知能力看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是他卻多了兩行淚。
我的腦袋撇在一旁，思緒也在飛快的消失著，瞳孔一點點放大，眼前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聲音也在逐漸的離我而去。
就在我徹底看不到的前一秒，我看到了那眉間有一點硃砂痣的他，出現了。
視線就此定格......
.........
百年之後，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重新換了一代，之前知道藥師基地傳奇的人，已經老去死去，所剩無幾。
知道這麼多事兒的人，也只有那麼幾個殘存的人了。
本以為藥師基地的傳奇，會一直延續下去，但是沒有。
傳聞，自從江綿綿死後，現在的藥師基地已經開始衰敗了，因為丹藥的品質，誰也抵不上江綿綿，也沒有人去研製出新的丹藥了，唯一有機會研製出來新丹藥的殷朔，也被感情耽擱了。
殷朔一輩子，都沒有逃過女人的手掌心，他就是那百年之前殘存的人其中之一，現在已經垂暮。
萬能的百事通宋江奇，也在江綿綿死後十幾年，銷聲匿跡。
機關大師明祁也聽說研究出來了所謂的時光機，但是在一次試驗之中，親身去體驗，現在都沒有回來，那時光機也就封存了，他也銷聲匿跡。
藥師基地終歸還是落了一個失敗落幕的下場。
但是本土的豐沃資源靈氣兒，卻沒有消失，還在逐漸增長著。百年之後的外國勢力，重新將目光轉到了本土，打起了本土資源的靈氣兒。
之前陰胎成年禮，也真的復活了一些大能人，在天師一界鬧的天翻地覆，誰都想要統治所有，但是誰也統治不了。
復活的大能人，不知道是陰胎有意還是無意，都是在不同方面有極大的造詣，但是在另一方面又被另一個大能人克制，一圈兒下來，誰也不敢動誰了，因為只要少了一個，這條隱蔽的平衡鏈條就會斷掉，會引起不可挽回的動蕩。
當初大能人復活的時候，誰都以為世界是自己的，但都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鬧了百年，現在他們已經將目光放到了本土，聽說這裏之前遺落了一顆大還丹，只要找到那顆大還丹，就可以再次復活一個自己想復活的大能人，那時候誰統治就已經明了了。
大還丹的熱度，再次活絡了起來，自然也有人想起了江綿綿。
後來有傳聞出來，說江綿綿有可能沒死，畢竟大還丹是從她統治下的藥師基地煉製出來的，她有可能給自己留了一顆，現在是躲在哪兒快活呢。
也有人說已經死了，她的勢力都沒有了，找不找得到大還丹，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沒有江綿綿護著的地方，他們隨便來掠奪。
他們商定好了，各自派自己的勢力來打探消息。
可是在他們進來本土的時候，卻發現沒辦法進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保護著本土一樣。這股子力量強大而又霸道，根本不是他們一個大能人能夠進來的。
那些人的勢力回去之後，覺得這有些不對勁，商量了一下，所有的大能人，全部聯手，先破除了這裏的力量，再各憑本事尋找大還丹。
所有的大能人，也終於暫時和諧了起來。
在這一天，所有的大能人偷偷過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準備攻破這裏的時候，忽然有人發現了一道殘影。
經過自己辨認，有人發現那就是江綿綿殘存的意識，江綿綿殘存的意識，就在保護著這裏。
只是他們沒想到，以江綿綿一己之力，竟然能擋得住他們大能人？看來江綿綿也是不容小覷，百年不知道成長到了什麼地步，不過他們也沒擔心，畢竟只是殘存的意識，跟他們這些已經復活的大能人不能比。
只要打敗江綿綿的殘魂就行了，戰爭一觸即發。
就在此刻，青玄印空間里，一個老頭在茶地邊兒上，輕輕的摘了一朵茶尖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隨後就說了一句：「算算看，時間已經到了，你也該出來了。」
手微微的揮了一下，茶地里就出現了一個影子。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一樣，看着面前的茶地，還有茶地邊兒上的老人，記憶忽然就湧入腦海。
「爺爺。」我喊了一聲。
爺爺點了點頭：「你醒了，不過......幾千年前的大能人復活了，他們想要掠奪本土的資源，而你已經過了百年，現在你的勢力已經換了......」
我垂了垂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帶着一絲絲的透明。
其實這一百年之間，我也什麼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沉睡了一百年。
當初陰胎嗜母事件過後，確實讓我死了，但是也不算死透了，我沒想到，當初我的造詣加上鳳凰命加持，已經可以跟當時的大能人媲美，我的意識留了下來，憑藉着那顆明成哲丟失了的大還丹，又活過來了。
但是沒有心臟，對我來說是一個重創，我沒有辦法再找到身子了，現在只能一直以靈魂狀態活着。
當初我死了之後，我的意識回到了青玄印空間，爺爺就保護着我的意識，一直將我放在茶地里，養了一百年。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更強了。
陰間有鬼王，陽間有天師，而青玄印的空間，有我。
我也感覺到了外面那些大能人的挑釁，但是我不怕，我覺得，我可以對付他們所有人，這裏畢竟是我保護著的地方，不能便宜了他們。
我從茶地里站了起來：「我知道，他們讓我解決吧。」
回到房間之後，我的房間依舊保持着百年之前的狀態，我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沒有了那具身子的我，恢復了之前的面貌，面容清麗，那雙眼睛雪亮無比，彷彿看破了所有事情一樣，沉靜卻又鋒利。
現在的我，已經永生不老了。
就在我獨身一人出去，準備迎戰的時候，我忽然看到青玄印空間與陽間交界處，出現了一些天師，還有一些捉鬼師煉丹師，只是沒有一個人我認得。
不過看了一下他們的命格，我心裏便已明了。
他們，都是我當初歸於人海的那些能人的後代。
一道沉沉的聲音，從距離我最近的一個人口中出來：「沉寂了百年，今天我們回來了。當初我們潛伏在人海，養精蓄銳。現在若有事，召必回。」
若有事，召必回。
看着他們，我忽然就笑了。
我不是一個人，我身後還有很多人。
......
戰爭一觸即發，在外國的那些大能人準備攻破結界的時候，我的魂魄緩緩的出現在了結界上空，靜靜地看着那些大能人。
看到我沒死，他們怔忪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開，他們不相信我一個人能對付的了他們這麼多大能人，還有那麼多的人間拔尖兒的人。
「沒想到你沒死，不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個大能人道：「我們這麼多人，一個就足已要了你的命，你身後空無一人，你的人都已經老死了，你怎麼跟我們對抗？還是乖乖把結界散開，把東西給我們，我們也不會害人。」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的身邊就出現了一些更為精銳的人，都是從人海歸來的人，說那些說着若有事，召必回的人。
他們的出現，成功讓那大能人閉了嘴，似乎有些不相信，我還有這麼多人。
我巧笑嫣然：「是嗎？那就試試看吧，恐怕你們連我的結界都破不了。」
他們不信邪，硬是去闖，但是我的意識本來就在結界裏面，現在我活了過來，結界更是強悍，他們果真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只能幹瞪眼。
「我出現，並不是為了跟你們斗，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我江綿綿雖然單打獨鬥慣了，但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我的勢力一直在，也會永遠存在，不會消失，就算我死了，他們也會一直延續下去。如果你們硬要來闖，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部都滅了，哦不，我感覺有些無聊了，我會再煉製一些大還丹，復活你們的敵人，你們試試看你們的能力，怎麼樣？」
「這麼說，你真的用了大還丹？你是用了多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一個大能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虛空中漂浮着的我，喃喃的問道。
「我用了一顆，不過我可以批量煉製，還可以有無數個我。」我淡淡的說道。
我看着那些大能人的臉，他們臉色各異，有的大能人還保留着幾千年之前的面貌，但是不得不承認，真的有比現在還厲害的大能人的存在。
或許是真的沒辦法，又或者是被我說的話嚇到了，他們最後真的離開這裏了，不戰而敗。
看着重新歸於平靜的本土，我笑了笑，本來還覺得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我也想看看我現在到底厲害到了什麼地步，但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我覺得有些無聊。
垂眸看着面前那些為我而來的人，心裏一陣暖流。
我達到了一個高度，目前無人可及的高度，他們的衷心也讓我感到安心，有他們在，這裏肯定會很安全。
這次過後，他們會重新回到自己的平凡的生活中，誰也不會發現他們的身份，現在這件事兒，就算是一場夢吧，過後依舊平靜。
之前那些瑣碎的事兒，都忘記了，我也不會再去糾結什麼，現在完全可以做到無動於衷。時間已經改變了所有的事情，就連我的心也是。
我的復活，是以前事情的結束，以前的我已經沒有了。
這裏安定了下來，但是對於空間的探索和掌控還在不斷的進行着，聽說又有神器出沒，一個新的空間要出現了，我要面對的，就是那個新空間，我不允許落在別人的手中，新空間也只能落在我的手中。
一百年，足以讓所有的東西重新來過，陳舊的東西已經全都消失不見，我要面對的，是一個嶄新的更強大的世界。
這裏是結束，但亦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