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懲處
太子一身怒氣的回了府。
太子妃白芙見了,佯怒道:「誰惹我夫君生氣了?」說着擼了擼袖子:「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去!」
雙手叉腰,粉腮微鼓,杏眼圓瞪,耳朵下墜著的蝴蝶耳墜隨着她的動作前後擺動,可愛又嬌俏。
太子本氣的不行,可看了她這般模樣,又忍俊不禁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道:「調皮。」
白芙逗笑了他,也跟着笑起來。
得知他是被燕柒氣著了,無奈扶額:「他哪一次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還偏偏每次都上當。」
「再說,他那小孩兒脾性,你和他置什麼氣?」
太子認真的看着太子妃的神色,確定沒在她臉上看到怨怒,一時心口像是被暖爐烤過一般,熨帖又有些酸澀。
「說他小孩脾性?我的太子妃,你可知道他比你還大八歲。」說着點了點她的鼻尖,調侃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以後也不能與你這個小孩兒置氣啊?」
太子妃一聽這話就炸了毛。
拍掉他的手,氣鼓鼓的瞪着他道:「不許你拿我年齡說事。」
「我年齡再小也是所有親王妃的皇嫂,是你親自從浙州迎回來的太子妃!」
說着在他胳膊上擰了下,不滿道:「我還沒嫌你比我大十歲呢。」
太子妃母家是武德侯府,現居浙州。
當年皇上還是賢恭親王,而武德侯還沒去浙州時,賢恭王妃和武德侯夫人同時懷孕。
根據酸兒辣女,圓肚尖肚等多種土方法,模糊判定了賢恭王妃懷的是男孩,武德侯夫人懷的是女孩。
兩府本就交情甚篤,便定下了娃娃親。
十月之後,二人各自誕下一名男嬰。
太後知道后笑說:你們二人正是孕育的年齡,這一胎沒結成娃娃親,再等下一胎就是了。
而後十年,賢恭王妃與武德侯夫人都再未有孕。
卻又同時在十年後懷了孕。
這一次,二人生下的都是女孩兒。
燕隱終於和小了他十歲的武德侯家的嫡長女定了親。
往後十幾年,他同齡人娶妻抱子的時候,他都在默默的盼著這小丫頭長大。
終於在她十五歲時,娶了回來。
太子想到這個才十六歲的小丫頭,因嫁給了他,不得不在一眾比她年齡大的王妃命婦面前端出老成的模樣,那一套太子妃服尊貴,卻也束縛了她活潑的本性。
太子有些疼惜的抱住了她:「是是是,我的太子妃,我以後再不說了。」
太子妃笑着回擁了他:「這才乖嘛。」
太子頓時哭笑不得。
氣走了太子,燕柒終於有空問一問姜零染的事情。
百香不僅送了人回去,也悄悄的從廂竹和青玉口中打聽了事情的原委。
燕柒越聽臉色越凝重,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緊握成拳,沉聲道:「孟致沛行兇後去哪了?」
這算行兇?難道不該是一種失敗的求和嗎?百香心中腹誹,悄悄抬眼睃了燕柒一眼,瞧見他青黑的臉,忙又垂下了眼。
等他說完了姜零染用以牙還牙的方法解決了孟致沛。
燕柒臉上這才帶了些笑。
想起木捷中的話,又皺起了眉:「傷的重嗎?」
百香搖頭:「姜四姑娘瞧著心情不好的樣子,屬下沒敢問。」說着看燕柒瞪眼看來,他忙又道:「不過廂竹和青玉都傷的不重,想來四姑娘也差不離。」
也是窩囊的很,派了十個人日夜守着莊子,孟致沛沒遞招。
這一遭姜零染去姜家祖墳,路程太過偏僻,若是這十人還跟着去,那必然是會露餡的。
可未曾想,就是這一遭沒在跟前,就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這含糊的語氣,燕柒聽得心裏燥火。
百香有種想鑽地縫的感覺。
討好的笑着奉了杯茶,道:「公子,還看賬冊嗎?」
......
車夫跪在廳里,哭訴著家中母親生了病,卻沒多餘的銀子治病,這才鬼迷了心竅,聽了孟致沛的吩咐。
頭磕的咚咚作響,祈求姜零染的原諒。
姜零染面上無半分波瀾,淡聲道:「能在這個時候跟着我的人,我從心裏感激,以後也絕不會虧待。」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車夫聞言詫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姜零染。
「這是三十兩銀子,足夠你給你母親看病了。」姜零染示意廂竹給銀子。
車夫沒受到懲罰反而的了銀子,一時熱淚嘩嘩的流:「多謝四姑娘,多謝四姑娘。」
這次磕頭磕的更加的賣力,額頭上很快見了血。
姜零染道:「主僕一場,我不讓人押着你。你自去京兆府吧。」
車夫磕頭的動作一止,彷彿明白了什麼,捂著臉無聲哭泣起來,片刻鄭重的磕了個頭道:「多謝四姑娘。」說完退了出去。
文叔皺眉道:「真的不用押送過去嗎?」
這等姦猾不軌之人,哪裏能相信!
姜零染道:「他若敢逃,我就去報官,告他害主竊銀,通緝令一下來,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說着看向庭院中噤若寒蟬的十幾人:「你們以後有困難了可以來找我,我能幫就一定會幫。但若為了一點黑心銀子就賣了良知,那我絕不會輕饒。」
十幾人齊齊點頭應是。
文叔暗暗點頭。
這一番話敲打了他們,也籠絡了他們,足以讓他們又敬又畏了。
文叔十分欣慰,小姑娘長大了。
晚膳時,微微落了雪。
姜零染站在廊下,道:「今年格外的冷呢。」
廂竹拿着暖爐出來,正好聽到這句低語。
猜想她說的並不是天氣冷,而是心冷。
看她微揚起的臉上掛着近乎死氣的平靜,廂竹心裏莫名的一酸,不願她沉溺痛苦之中,笑着把暖爐塞到她的手裏,道:「馬上就三月了,這雪約莫是最後一場了。等到公子回來,天氣也該暖和了,咱們可以去天星山踏青賞春了。」
今日燕柒一行人離開后,姜零染看天星山看了好久,想來是憋悶的久了,也想出去走一走,所以廂竹才有了這個提議。
姜零染眸光一凝,羽睫顫著垂了下來,正要轉身回去,卻聽「嗵」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