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告你又欺負我
「你不甘心，告訴我，你不甘心！」
「不！」紅繆抱着頭四處張望，「你是誰！出來！休要挑唆我和池兒的關係！」
「挑唆？不！這不是挑唆！」那聲音里充滿了嘲諷與誘哄，「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最真實的想法，承認吧！你不甘心！既然不甘心，那就反抗好了！」
「你也是他的兒子，他憑什麼偏心紅池？你哪裏不比那個廢物強？你也皇子，你為什麼不能繼承妖族？」
「承認吧，你只是妖王的工具，承認吧，你也有慾望！現在你不需要壓抑了！他們這樣對你，你應該為自己爭取！」
「你好好想想，你為了紅池受過的那些懲罰，你都是無辜的！你要為自己爭取！」
「承認吧，你不甘心，你恨他們！」
「啊啊啊！你給我閉嘴！」他崩潰的大吼一聲，妖氣瀉出，妖風大作，「閉嘴！池兒是我最寵愛的弟弟！別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別掙扎了！你會承認的！總有一天你會承認的！你會承認的……」
那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男人大口喘著氣，慢慢恢復清明，他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四周，才狼狽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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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無鳴谷的斷崖上，孤獨的矗立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魔尊絡筠霆之墓，墓誌銘為：妖王紅瞳之友。
「筠霆啊，」妖王手中拿着一壺老酒靠在墓碑上，放空的目光悠悠的望着遠方，「想不到最後你竟然比本王先走一步，世事難料啊。」
「池兒還小不懂事，繆兒心太軟，難擔大任，其他皇子又太急功近利，這妖界恐怕是後繼無人。
你這個小子倒是好，甩手就走，魔界也不管，老朋友也不問。」
「我啊，最看好的還是繆兒。繆兒為人溫和，他做了妖王，妖界其他孩子才有活路。
可做妖王，又不能性子太軟，那孩子還得多練練啊。」
說罷，紅瞳難辨喜樂的笑了笑，飲一口老酒，看着遠方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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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與魔尊的相識是一場意外。
當年妖族為禍人間，被人族修士朱伐，魔尊絡筠霆也去湊了個熱鬧，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聽說妖族皇族是九尾幽狐血脈，想抓幾隻回去當寵物。
而後，絡筠霆在追捕那時還是小狐狸的紅繆時，一不小心惹到了紅瞳。
第一次見面，絡筠霆調戲了妖王。
那時也是在無鳴谷上，絡筠霆一手抓着小狐狸的后脖頸，一手揪著小狐狸的兩條尾巴，弔兒郎當的感嘆：「呦，不錯嘛，都還沒化形就修鍊出第二條尾巴了。」
「賊人！放開吾兒！」
「你兒子？」絡筠霆懶懶散散的抬頭，一眼看去竟然忘了言語。
俊美中帶着狐族特有的嫵媚的銀髮男人冷冷的盯着他，明明是憤怒的樣子，卻給人一種對方眼中只有他的錯覺。
不愧是狐族，不愧是妖王，俊美的模樣讓同為男人的魔尊都忘了反應。
「你是狐王？」後知後覺回神的絡筠霆抬手擦了擦鼻血，嫌棄的將手裏的小狐狸丟出去，上前兩步，「跟本座回魔界，和本座契約吧！」
紅瞳看着絡筠霆直翻白眼，臉上沒有絲毫掩飾的寫着「白痴」二字。
最後就是一場不打不相識。
用絡筠霆的話來說，就是：本座喜歡和漂亮的人交朋友。
可縱觀絡筠霆一生，所謂漂亮的朋友也只有紅瞳一人。有時候，你來我往之間，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
後來，人族修士對妖族的討伐，也是絡筠霆率領魔族幫忙平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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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錦鳳國。
玄都。
街上人來人往，人們臉上的笑容充滿了糜爛中的腐朽。
梟走在人群中，盡量避開周圍人的觸碰。九夜變成一隻小狐狸窩在他懷裏，小腦袋四處張望，賊不安分。
男人輕柔的撫摸著小狐狸的後背，看着街上的人皺了皺眉：「不對勁，這玄都的人總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讓人覺得好像是一群木偶，可又確確實實是活人，會笑會哭的活人。
「什麼不對勁？」九夜刷的一下變回人形，掙開男人的懷抱就要往前面沖，卻被男人提着後頸。
「你幹嘛？」少年回頭木著一張臉看着梟，「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拽着我的後頸子或者后脖子？」給點面子好不好？
「你別亂跑，這玄都情況有些不對。」
「我知道了，放開！」少年揮舞雙臂，想擺脫桎梏，奈何人矮手短。
「……」好氣哦！
「別鬧，」男人將少年拽回來，按在懷裏，摟的緊緊的，「聽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王八梟看着調皮搗蛋的少年有些無可奈何，只好虎著臉威脅，「你再鬧我一會兒把你打的像只王八。」
「……你再說一遍！」九夜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你凶我！」
「……」我……那你要我怎麼樣嗎？你又不聽話，我還不能凶你？！
男人看着少年的頭頂沉默：他也委屈好嗎？
「你凶我！」
「不在神域了，你就欺負我了對不對？」
「我在神域不是也欺負你嗎？」
「我不管，你竟然敢凶我！」少年不依不饒。
「那你想怎麼樣？給你買一隻烤雞？」
「哼！十隻烤雞都不原諒你！」
「那二十隻？」
「哼！」少年鼓了鼓腮幫子，哼哼唧唧道，「這次勉強原諒你了，下次一百隻烤雞都不原諒你。」
「那兩百隻？」
「哼！不想和你說話！」九夜傲嬌的冷哼一聲。
「……」承認吧，你就是一個可以隨意被收買的吃貨。
·
皇宮地牢。
男子一聲白衣滿是血跡，他頭髮眉毛睫毛都是白色，就這樣被鐵鏈鎖著四肢，模樣狼狽。
鐵鏈上有着濃郁的黑氣，吸食著男子身上的靈氣。
突然，從牢房外傳來輕微的聲音，一隻黑貓從黑暗裏走了出來，利落的鑽進鐵牢中。
「小黑……」看到黑貓，男子有力無氣的喚了一聲。
黑貓來到男子腳邊，直接化為人形，變成一個二八年華的美貌少女。
少女伸手想去觸碰男子，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震開：「師父！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快走，離開這裏，去找雪族族長。」
「我不走！我要救你！」少女狠狠搖頭，化出貓爪去攻擊鐵鏈。
爪子剛碰上鐵鏈，少女就被震飛出去。可她依舊不甘心，爬起來繼續攻擊。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救出我，我們也逃不出玄都，你快走吧！」
「我不走！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小黑……」男子看着倔強的少女，心裏一陣陣抽痛。
不知道想到什麼，少女突然停下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看着男子。
少女安靜的樣子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小黑，你要幹什麼？」
「師父，當年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也沒有今天的我。」
話落，少女直接用貓爪剝開自己的小腹，掏出妖丹扔向鐵鏈，她手裏掐著訣，妖丹在空中放出的妖力暫時驅散了鐵鏈上的黑氣。
「師父，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小黑！」你個傻瓜！
男子慌亂的震斷鐵鏈，朝着少女撲過去。
她臉上掛着笑，看到掙開鐵鏈的男子心頭的石頭總算落地，身體無力的朝着地面倒去。
「師父……」你要好好活着，謝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還有啊，小黑喜歡你，你取名字真的好難聽呢。
我都還沒告訴你，我本名叫沫雅，是不是很好聽？
可我喜歡你叫我小黑，因為我喜歡你叫你小白，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