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習慣使然

「阿玖，你來啦！」楚璃眼角眉梢都是笑。

「哼……」周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信拍在他面前，「你什麼意思？這麼重要的事不當面跟我說，叫人傳封信給我，璃王府與相府之間是隔着千山萬水？還是天上和地下？」

楚璃對着青羽做了眼神，青羽立即左手一小隻，右手一小隻，抱出了門，腳下一勾，把門帶上了。

「青羽叔叔，你放開我，父王和娘親在吵架呢，我得留下來勸架。」

「小世子，他們倆哪裏吵架了？好著呢！你娘親聲音大，是在說重要的事，小孩子不在裏面搗亂。叔叔帶你和雲雁小姐去接你倆的黑子哥哥和雲回哥哥，好不好？他們倆要放學了。」

「他們要放學了？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演武堂。」

屋內的周玖：「……」

似笑非笑的瞥了楚璃一眼，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屬下，哼！

「阿玖，我知道在我生病時，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別生氣了，好不好？咳……咳……」楚璃開始了他的必殺技，眼神可憐巴巴，嘴中咳嗽著。

周玖見他又故技重演，好笑的看着他，「楚璃，璃王爺……你的毒，已經袪除了，身體已經好了，還跟我裝呢？」

呃……

楚璃驀然想了起來，自己的身體好了，這一招，沒法用了，於是一張俊臉訕訕一笑，「那……那個習慣使然，習慣使然！

阿玖，我不是不去相府，而是岳父大人護你護得緊，我沒法和你說話，那天去相府，本是要和你說信上的事，哪知道被岳父給趕了出來……」楚璃一臉的無奈。

周玖撇了撇嘴，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也不繼續和他計較，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信中所說的都有證據嗎？我外祖父當年死在軍中，也是沈家下的手？」

楚璃點點頭，「有，人證物證都有。本來，沈家通敵賣國是指當時在哈齊爾城時，他們給對方通風報信，說了你與周明武的關係，導致北齊人他們利用周明武來威脅你，抓住你這件事，但沒想到，在後期對沈少游的一個心腹嚴刑審問時，問出了當年的事。」

「當年，忠勇將軍帶兵出城與北齊作戰的線路，人數，時間，是沈家安排在軍中的人透漏給北齊人的，你想，對方是有備而來，忠勇將軍被蒙在鼓裏，一時不敵，對方又有心讓忠勇將軍死，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結局。」

「我在哈齊爾城審問出這件事後，覺察到當年這件事背後的陰謀不簡單，沈家的目的清楚，又立即派秋分帶人去查了當年令將軍未婚妻被土匪截殺這件事。」楚璃的神情變得異常的凝重。

周玖猛的看向他，「她的死也是人為的？」

「對，秋分前天才回來，他查到的真相正如我所料，她的死也是人為，當年殺她的人並不是土匪，而是有人知道她與令將軍有婚約在身，且令將軍對她情根深種，殺了他，就是為了打擊令將軍。」

周玖聽完后，沉默了一晌，冷笑一聲，「不得不說，當年那些人的目的達到了，忠勇將軍府因為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死就破敗下來，更因為梅表姑的死，讓舅舅心灰意冷，離開軍營，放棄手中的兵權，落草為寇，若不是因為我的出現，舅舅可能這一輩子都會在天亡山，而母親一輩子也會被秘密囚禁在秘室里，直至死去。沈家好狠毒的心思！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取代令家在朝中，在軍中的地位？」

「可以這麼說。」楚璃點點頭，「他們家不是做到了嗎？令家一破敗，雲家子孫單薄，這些年，無論是我父皇在世，還是楚歌登基后，都不都得給沈家三分面子，讓他們幾分？沈家在軍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不過，這是以前，如今的沈家見令家復起，雲家的雲槐帶兵才能也不輸老鎮國將軍，楚歌也有意在打壓他們沈家，他們心中惶恐，又生了異心與楚夏勾結，楚歌已經發現了一些苗頭，所以這次，楚哥他收了我的秘信后，有了借口，立即雷霆手段出了御林軍羈押了沈家所有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一個都沒放過。」

「這事皇上會怎麼處理？」

「人證，物證俱在，而且，當時抄家搜府時，還搜出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和帳本，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沈家貪污軍餉得來的，所以，皇上此次不會手軟，通敵賣國，貪污軍餉這兩項大罪一定，沈家的男子大多會處以死刑，小的會發配邊疆，至於女子，或發配，或貶為官奴。」

周玖長吁了口氣，「這是他們該得的結局，若是皇上不下狠手，我和阿峰也必定會對他們下死手的，為外祖父和梅表姑報仇。」

周玖說完，抬頭看向楚璃，「阿璃，謝謝你！」

她知道，沈家能落到如今的場面，主要是楚璃在暗中操作，用了心思和手段，為自己報綁架之仇，才牽出蘿蔔帶出泥，查出了當年的事。

楚璃一怔，不禁菀爾，「阿玖，你與我夫妻一體，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與我說什麼謝謝？」說完后，不禁又重重嘆了口氣，「阿玖，如今我想娶你，可是比登天都難了！岳父大人說，你們家族有規矩，想要娶你，我必得去闖關，闖過十關，才能名正言順的娶你。」

楚璃說完，滿臉的委屈。

周玖愕然，這事父親可沒與她說過，「你，你說什麼？你要去冷族闖關，闖過關后，我們倆才能成親？！」

「恩。」

楚璃一臉凄涼，有氣無力的點頭，他本來計劃着回來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后，就讓皇上下旨成親，結果，跳出來一個程咬金擋住了他的娶妻之路，唉，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我回去問問父親去。」

「你還是別問了，那天岳父與我說了很多，他說你的身份特殊，身上的……是危險之源，他怕有朝一日你的身份在天下人眼中暴露了，會招惹危險，憑我現在的能力，都護不住你，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周玖皺眉，「你有什麼打算？」

「我計劃等你和岳父回冷族后，就去找我師父，學成歸來后，再去冷族闖關，有了護你的能力，再名正言順的娶你。」

「你師父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世外高人，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給我的，且師父他老人家不僅僅只會武功，他還會很多，當年，他離開我時，就告訴過我，他說，我和他師徒緣份未了，總有一日還會見面的，沒想到，真被他料到了。」

「這一去要多久？」

聽了楚璃的話，周玖心中對他的氣悶，少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估摸著長則三年，短則一年。阿玖，我也捨不得離開你，但我會儘快學會師父身上所有的本事，去冷族與你相見。」

「我知道了，你去找你師父后，要萬事保重。」

周玖心中也不捨得他，但是她也知道，她和楚璃二人必須強大，強大到所有人與他們為敵，他們都不怕才行，而要強大，是需要時間的。

……

雲雁和小寶留在了王府，讓小寶多陪陪楚璃，很快，他們動身去冷族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與楚璃再相見。

周玖心情不是很好的回了相府，她和舅舅一直在查找當年外祖父慘死軍中的真相，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真相，娘親和舅舅知道真相，肯定一時難以接受。

「玖兒，你從王府回來了！」令柔兒滿臉春風的坐在清雅閣的小廳里，冷鋒也笑着坐在她的身側，母子二人心情很好的模樣。

周玖立即揚起了笑臉，走了進去，「是啊，去王府有點兒事。娘，阿峰，看你們二人心情很好，是有什麼喜事？」

阿峰笑了笑，朝她眨眨眼，沒說話，倒是令柔兒憋不住了，「這喜事還不是託了玖兒你的福！」

「恩？拖我的福？還真有喜事啊？娘快說，快說，有什麼喜事？」

令柔兒也不賣關子，開心道：「是你舅舅的親事，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啊？

周玖驚喜的看向令柔兒，「真的？真的？娘親，定的誰？」

「就是牟尚書的女兒，牟雲煙吶！當時不是你提醒了娘親，後來娘親去跑了幾趟，也見着牟小姐，的確是個好女孩！

牟夫人擔心她的身份配不上你舅舅，而我呢，擔心你舅舅比她年紀大，怕不能成。你知道娘親性子直，藏不住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與牟夫人談了，牟夫人問過牟小姐后，沒想到牟小姐一口就答應了，說什麼你舅舅是英雄，再大個十歲，她也不嫌棄。」

周玖聽了，捂嘴直樂，沒想牟小姐那麼個溫柔穩妥的人，也是有膽子那麼大的時候，「娘，這事還得去問問舅舅吧？」

不料，令柔料豪爽的揮了揮手道：「問啥問？他當初走的時候可是答應了，由我為他作主。他那麼大的年紀，牟小姐跟你差不多，簡直就是老牛吃嫩草，他要敢話多，我收拾不死他！他的親事我一手包辦了，不用他操一分心，到時候他回來成個親，洞個房就行。」

周玖：「……」

周明鋒：「……」

二人對視了一眼，狂抽了嘴角，可憐的舅舅！

周玖見母親為舅舅的事這麼開心，沒敢立即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決定等吃過晚飯再說，「娘，那你得抓緊請媒人去牟家提親了，你去忙你的，我有事與阿弟說。」

令柔兒高興的揮揮手，「去吧，去吧，我是得去準備提親的聘禮啥的了。」說完，出了小客廳，去忙自己的去了。

「阿姐，有什麼事與我說？」

周玖從懷裏抽出楚璃給她的信，給了冷峰，又對侍候着的墨梅和墨蘭道，「你們倆出去守着，別讓人靠近，我有要緊事與公子說。」

「是，小姐。」二人立即去外面守着去了。

周明峰看完，神色也凝重起來，其實他和周玖一樣，二人打小都不生活在相府，對於令家的外祖父，外祖母也沒見過，當年的事，二人雖心情沉重，且氣憤，但不至於會很傷心，但令柔兒就不同了，她要知道當年自己爹娘的死，甚至是表妹的死都是被人算計的，那是得多傷心和絕望。

更何況，這事還不是她自己查出來的，當她知道時，沈家都已經塵埃落定，被皇上發落砍了頭，她不能親自報仇血恨，更會增添遺憾和自責。

令柔兒一樣，那令守禮也一樣。

周玖嘆了口氣，「看娘剛剛開心的模樣，我實在不忍心把這事告訴她。阿峰，你看怎麼辦才好？」

周明峰想了想，「阿姐，這事我還是要儘快告訴娘親和舅舅。」

恩？

周玖看向他。

「皇上既然要對沈家下手，現在人證物證齊全，那就很快就會下旨抄斬，等沈家人全死了，娘和舅舅再知道，心中肯定不得勁，覺得心中的怨恨無處可出。」

「阿峰你的意思是趁沈家人沒死以前，讓她親去出出氣？」

「對，這事阿姐和我都辦得到，守天牢的人除了皇上的人，必定是璃王爺的人，要帶她去天牢出出氣，不是什麼難事！」

周玖心中瞭然，點點頭，「好，按阿鋒你說的做，先讓娘親再高興高興，晚上再與她說，再說晚上去天牢更合適。」

「那就這樣定了。」

姐弟二人說好了，冷峰出了清雅閣，回了自己的院子，周玖則派冬至去了王府，和楚璃打聲招呼，讓他晚上來帶他們去天牢。

冬至走後沒多久，重陽就回來了。

「王妃。」

「重陽，你回來了！小槿一家怎麼樣？」

「回稟王妃，小槿一家很安全，一路上並沒有殺手追殺，他們現在去了一個是他們遠親的村子，租了屋和田地定居了下來，一切都好，王妃請放心。」

「好，安全就好！你這兩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多陪陪你姑姑和表妹。」

提到表妹，重陽的臉紅了紅，「謝謝王妃，咦，沒看到我哥，我哥呢？」

「你哥被我派去王府辦事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王妃身邊沒人不安全，等我哥回來，我再回家。」

「恩，那隨便你。」周玖點點頭，冬至一來一回，一會兒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