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動手

璃王在允州賑災，遇風雪迷路不知所蹤的事，經過一下午一晚上的發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街頭巷尾，茶樓，酒樓，有人的地方都在議論著這一件大事。

街邊的茶館里，月白長衫男子端着手中茶杯，臨窗而立。

「聽我家叔叔說是昨日收到消息的，皇上已經命允州知府，還有駐紮在允州的將士去尋找了。」說話是一個穿青灰色直綴的男子，品了口茶道。

「到昨日已經消失五天了，還不知道……」另一個穿黑色衣衫的男子說到了一半住了口。

「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璃王妃就成瞭望門寡，明珠世子才認了父王，又沒了父王，小世子真是可憐……」有人接了口。

「聽我家叔叔說，璃王妃已經準備親自去允州了，也不知道出發沒有，這璃王妃還真是不輸咱們男兒。」灰色直綴男子感嘆道。

「從京城去允州，慢則二十餘天，快則十多天才能到，她去了也於事無補，還是得靠當地的衙役和將士尋找。」黑色衣衫男子說話很現實，對於周玖去救楚璃沒抱任何幻想。

「不管怎麼樣，她這樣做，不是一般女子能有勇氣辦到的，不愧是忠將軍府的外孫女，和她娘當年一樣，若是可以，是個能揮劍上戰場殺敵的奇女子，在下是佩服的。」后一人接了口。

………

這樣的議論處處皆是，立在窗邊的人不動聲色的聽完，放下背在身後手中的茶杯，出了茶樓。

「大公子，這次好機會，我們要動手嗎？」跟在月白色長袍身後的小廝問男子。

「要，當然要。她此去允州雖然兇險萬分，但她也太高看自己了，單槍匹馬離開，給了我們機會，就得抓住。趕緊回府，調人。」

「是，公子。」

二人上了馬車，立即快速將馬車往回趕，他本是來茶樓想聽聽還有沒有人議論關於秦府的事，沒想到卻聽了這個好消息。

馬車裏，秦秋白的眸子涼了又涼，殺了周玖，就是毀了令柔兒，看她這個沒有兒女的女人，痛失愛女的女人，還能霸在相府夫人位置上多久！

令柔兒是武將的女兒，性子直爽，為人處事最煩用心計，打她回來，一直都是周玖這個女兒站在她身後出謀劃策，老天睜眼，讓璃王出事，周玖亂了心神，扔下相府和兒子單獨去往允州。

明珠世子人在太后眼皮底下，他動不了，也不能動，但令柔兒可以動，周玖在外可以動，先動了周玖，再動令柔兒就簡單了。

「父親，祖父的那幾個人借我用一段時間。」秦秋白雖是秦閣老嫡孫，秦府未來也是他的，但現在他還未掌權，手上能用的人不多。

「恩？」書房裏，秦學士從書上抬起了眼眸，看着自己的兒子，「你是說你祖父暗中培養的六個暗衛？」

「是。」秦秋白頭。

東楚有規定，除了皇室中人，不得培養死士和暗衛，但這規定也只是針對那些官員品級不高者來的，像周書晏，秦閣老這樣位高權重者，雖不敢多養，但養少數幾個保護家人和自己的安全也還是有的。

對於這樣的，皇帝和臣子間心照不宣，只要不是大批的培養，不威脅到皇權，就那麼幾個人，就算皇上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要用他們對付誰？」那六個暗衛是秦閣老買的兒童，打小培養的，費了不銀子和心思，武功都很高，一般是不派出去用的。

「周玖！」秦秋白言簡意賅，也不須隱瞞自家爹爹。

秦學士立馬想到了昨日朝上的消息，「她離開了相府？」

「是，還是爹爹厲害，一猜就中。璃王爺在允州賑災失蹤，聽說她今天獨自一人去了允州，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個好機會。」

秦學士想了想，「好，的確是個好機會！但，不要在近京城動手，讓我們的人跟着她，快到允州那邊再動手，允州離京城，山高水遠，出了什麼事，皇上難查，太后難管。」

「父親說得是，兒子受教。」

「給。」秦學士從抽屜拿出一個紫金牌，遞給秦秋白，「這是調用他們的牌子，見到此牌，如見到秦家家主，他們會聽你的話的。」

「他們現在在哪？」

「以前有兩個一直守着你祖父，你祖父病了后一直在府中也用不上了，這兩個現在跟着我，但是你要辦事，這兩個也不用跟着我了。」秦學士頓了下，對空中喚道，「老虎，豹子。」

「家主。」立即有兩人從書房外的屋頂上飛了下來，跪在秦學士面前，看到人的秦秋白眼睛一亮，他一直聽說祖父養了暗衛，卻不曾見過。

「你們倆現在跟着大公子，立即去你們歇腳那裏找到他們四個，隨後聽從大公子的命令。」

「是，家主。」

三人離開，秦學士獃獃看了三人的背影離開，六個暗衛，一直做着護衛的角色，這是第一次拿出來做刺殺用，准璃王妃她應該感到榮幸，祝他們成功。

心急如焚，一路催冬至快趕的周玖並不知道自己剛剛離開京城就被人盯上了。

一路上周玖除了要補些熱水，熱食物，不曾打尖住宿，累了就在馬車上歇，日夜兼程。

十日後，一行三人已經遠離京城，進入冰天雪地的遠州，也就是允州的上一個州，只需橫穿遠州，便到達允州的地界。

這一路上，周玖和墨蘭都做市井公子裝扮，衣裳是在京城準備好的，細棉衣袍，讓人家一看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柔柔弱弱，並不打眼，而冬至則穿着粗棉布衣衫，做馬夫下人裝扮，所以一路行來，路上雖然碰到了一些小摩擦，但終究沒招惹上什麼無法脫身的大事以至於耽誤了時間。

「小姐，越來越冷了。」馬車裏，墨蘭渾身上下穿得圓滾滾的，呵了口熱氣，搓了搓凍僵的小手。

「後悔了？」周玖笑着逗她。

墨蘭立即擺頭，「沒有，雖然辛苦，但也長了許多見識，若不是跟着小姐，奴婢哪有機會走這麼遠。

再說，奴婢以前在家裏，比現在辛苦的時候多，大冬天裏砸冰洗衣裳，上山砍柴……這些都是要做的，這點苦，我忍得住。」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周玖也沒繼續逗她，實在是她沒心情，這一路上，冬至一直在與黑羽，青羽用他們暗衛的方式聯繫，卻始終聯繫不上他們，她擔心楚璃都快擔心瘋了。

她知道這一路，最辛苦的是冬至，他在馬車外趕車，比她和墨蘭更冷，更累，他不僅要趕馬車，還要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晚上在馬車裏歇息時，周玖還能趁墨蘭睡着的時候偷偷進空間洗個澡，吃些水果什麼的，但墨蘭和冬至卻不行，為了不暴露空間，她在京城出發時，準備了不少水果和食物在馬車內，她唯有盡量讓墨蘭和冬至多吃些她準備好的，增加體力。

就連拖馬車的馬，周玖也會給喂些空間里的靈泉水和水果，青草，這才讓不眠不休的長途跋涉下，拖馬車的馬沒有更換過一次，冬至在心中都暗暗驚訝，覺得王妃的藥水太神奇。

遠遠跟着周玖一行的六個黑衣人，這一路上也是苦不堪言，但他們卻沒有冬至和馬兒幸運，沒有周玖的靈泉水和水果增加體力，還得不遠不近的跟着不被周玖一行發現。

「老虎，大公子說接近允州地界時就可以動手，你看，現在可以動手了嗎？」豹子看着前面行走在官道上的馬車，這一段路屬於荒郊野外，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沒有馬車經過，也沒有行人，除了他們這一伙人，就是前面馬車上的人。

被叫做老虎的蒙面黑衣男子，露在外眼神鋒利，朝四周觀察了一圈，再望了眼五百米外正在高速行走的馬車，下了決心，手一揮道：「兄弟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