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回相府（三）

等周玖帶着墨菊和青竹，齊嬤嬤三個將清雅閣收拾好，東西都歸置好，令柔兒才在胡婆子的攙扶下回到了清雅閣，周玖看着令柔兒眼睛紅紅的，肯定是哭過，情緒還有些激動，應該是罵過周書晏了。

「青竹，和胡媽媽一起扶夫人回她的房間歇息。」

「是，小姐。」青竹立即上前扶著令柔兒。

「玖兒……」

「娘，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好好歇會兒去，你屋子裏已經收拾好了，火盆也燒着了，現在該暖和了。」

「好。」令柔兒點點頭，在青竹和胡婆子的攙扶下去了自己的屋子歇著。

周玖也坐在房間里烤火，想事情。

「小姐，重陽要見你。」

周玖和令柔兒回到相府，危機重重，楚璃不放心，把重陽和冬至再次給了她，進相府前，周玖命重陽提前進了相府盯着秦氏的一舉一動。

「讓他進來。」

重陽走了進來，把剛剛聽到秦氏母女二人說的話，複述給周玖聽。

「呵……還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靜等？怎麼可能讓她如願？重陽，你繼續去盯着秦氏的動靜，告訴冬至，讓他把相府前夫人令柔兒沒死，今日再回到相府的事傳出去，還有，丞相周書晏與前妻感情甚篤，前妻歸來，他意欲將續弦秦氏降為妾的消息，一同傳出去。」

「是，王妃。」重陽立即轉身離開。

「等等。」

重陽站住腳。

「周相在我娘離開后，幹什麼去了？」

「正如王妃您來時所料，相爺帶着陳管家首先去了夫人的墓地。」

「好，我知道了。」

重陽再次轉身離開，周玖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了一口，墓地那她早就派重陽和冬至二人去過了，當初夏舞蝶的人還真是猖狂，墓地里連個替代的屍體都沒有，裏面除了陪葬的物品，空空如野。

令柔兒被夏舞蝶和秦氏聯手下了假死葯，假死後人被偷了出去，關在秘室的事，全都告訴了周書晏，這事不能瞞，也瞞不了，也不需瞞，唯有夏舞蝶為什麼會關令柔兒這個秘密肯定不會告訴他，令柔兒連自己這個女兒都沒告訴。

現在周書晏肯定對秦氏恨之入骨，她騙了他這些年，把他玩弄於掌上，是個男人，也受不了，再多添把火，周書晏若不給秦氏娘家面子，別說是降為妾，休了她都有可能。

果不其然，此時周書晏站在墓地前，看着空空如野的墓地，氣得臉色鐵青。

陳魚看了看周書晏的臉色，「相爺，秦氏也太過份了，縱然這事不是她做的，但她是知情人，在她還沒嫁到相府前，手就伸到了相府里來害夫人。您說，這事會不會秦家也本就知道？」

周書晏搖搖頭，「她背後那人是宮中的人，秦家不會知道，不過，也不排除某一個，兩個知道這事。」

「也是，要是秦家的人全知道，那就太可怕了！對了，相爺，當初大小姐被害的事，也是秦氏派人出的手，這前夫人和後夫人二人之間積怨頗深，二人不可能在相府平安相處，相爺您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周書晏伸手掐了疼痛的眉心，苦笑道，「柔兒吃了十幾年的苦，玖兒也被害，無論是為夫，還是為父，我都失敗得狠，如今想要補償，卻是……，罷了，對於秦氏，我定是不會放過她的，也不可能讓她繼續佔着夫人的身份。只是，她那一眾娘家人，卻是讓人頭疼得緊。」

「相爺其實不必苦惱，她有她的過河橋，你也有你的上牆梯。」

「怎麼說？」

「相爺不是想要補償前夫人和大小姐？其實相爺您既可以補償，也可以合作。如今的大小姐可不是以前的大小姐，現在的大小姐，要勢有勢，要能力有能力，要銀子有銀子，哪一樣也不比秦府的人差，相爺與大小姐合作，足可以對抗秦府那一眾人。」

周書晏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我怎麼把一茬給忘記了？！如今我的女兒是璃王妃，女婿是璃王，外孫是世子，他們想動相府，也得考慮考慮！」

一晌后，周書晏眼睛又黯然下來，「如今，夫人不原諒我，玖兒也不親近我，怕是這合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玖兒未必同意。」

「相爺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大小姐可是聰慧又識時務，她知道如何做對她和夫人最有利的。」

「好，這次本相就聽你的。走，回家去，哦，對了，回去后，把祠堂里夫人的牌位拿走毀了，然後再讓人來把這裏收拾乾淨。」

「奴才記住了。」

……

不到半日，忠勇將軍令天驕的女兒，令柔兒，在十七年前並沒有死，如今又活着回了相府，周丞相情系前妻，欲降秦夫人為妾的事，就傳得滿城風雨。

今日雪下得不小，秦秋白和榮郡王，還有幾個高門公子，幾個人在京城第一茶樓喝茶聽書，隔桌也有幾位公子在喝茶聽書，只聽一人道，「哎……你們怎麼嗎？這天下之事真是無奇不一，聽說十幾年前候府的二夫人死得真真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又活着好好的回來了。」

「我剛剛在外面也聽人在議論此事，聽得我毛骨悚然的，死了十七年的人，竟然又活了，不過，更加有趣味的是，那周丞相在先夫人死後一年，又娶了續弦，如今，那位活了，回來了，相府一下子說就有了兩位主母，你說這事尷不尷尬？」

「要說尷尬，那肯定是秦閣老家的女兒，她是續弦，原夫人回來了，她理當讓位，不過，聽說周相一直思念前夫人，現在前夫人回來了，已經發了話，要將那秦氏降為妾！」

「是么？我看，秦家怕是不會輕易答應這事吧？怎麼說，要一個平妻之位也是可以的，否則她生的兒女不就都成了庶子庶女了么？！」

「所以，我說這天下之事無奇不有嘛！不過，雖然前夫人的娘家人都不在了，可她有一個好女兒啊，就是未來的璃王妃，明珠世子的親生母親，縱然秦家想怎麼樣，也不敢輕舉妄動吧？那可是璃王爺的岳母，岳父！」

「這事還挺……說不準的，如今是硬把子對上了硬把子，看誰硬得過誰！」

……

秦秋白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幾日下雪，姑母那也沒來過消息，不想，就這麼一會，相府竟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令柔兒竟然沒死，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榮郡王爺，秦公子，你們不覺得這事好生奇怪！」牟俊宇驚訝看向二人道，這事的當事人可與他們二人都有關係。

「是很奇怪！郡王爺，俊宇……這事關係到我姑母，我得回去看看情況，你們幾個繼續喝茶聽書，我就先行離開一步。」

秦秋白說完，朝眾人歉意的抱了抱拳，然後大踏步的離開了，等他回到家裏一問，卻沒人知道這事，也就是說，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若不是他在外面恰巧聽到了，秦府將一點兒也不知道這消息。

姑母為什麼沒派人回來？！

「父親，這事外面已經傳遍了，不論真假，都得派人去相府看看姑母！」秦秋白面對自己的父親，內閣大學士，秦氏的哥哥秦孝臣道。

「先派個嬤嬤去看看吧，這事若是真，你姑母沒派人回來告知，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別衝動了。」

「好，那就叫姑母的奶娘，孫嬤嬤去一趟。」秦秋白起身往外走去。

清雅閣。

「小姐，陳管家來了，要見小姐您。」

墨菊拍了拍身上的雪，掀了帘子，進屋向周玖稟報，令柔兒晌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后，在自己的房間睡下了，雪下了兩日一晚，一直未停，且有越下越大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