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肚子壞水

沒過幾日，周玖就發現河岸邊的金銀花就被人摘光了，望着光溜溜的樹，財迷小寶急得要哭，「娘親……花沒了，銀子沒了！」

周玖知道這是自己賣金銀花給藥店的事村人已經知曉了，至於是誰摘的，她不用着猜，那些人賣不掉了還會來尋她，只是這樹被摘得像狗啃過的一樣，花苞全摘光了，也怪不得小包子着急，好在自己也沒打算靠這點花發財，要不然，定要像小寶一樣傷心着急了。

「小寶，不急，河邊被人摘了，山上肯定還有。走，娘帶你去山上。」

「好！娘親，我們去山上。」小包子臉色由陰轉睛，娘親就是有辦法，他怎麼沒想到去山上呢！

小包子牽着周玖的手，高興的走在河邊的小路上。

「玖兒，你娘倆這是要去哪？」河邊洗完衣裳的吳氏，看見周玖母子二人，忙打着招呼。

「吳奶奶……」小寶兒甜甜的喚了聲。

「哦，我看河邊的金銀花沒了，想去山上瞧瞧。」周玖走近前，笑着道。

「去山上？山上危險，小寶就別去了，和吳奶奶一起回家，到吳奶奶家玩可好？」吳氏擔心小寶的安全，同小寶商量著。

「嬸嬸，沒事的，我們又不往深山裏去。」周玖覺得帶着孩子到處走走才好，不能把孩子箍在家裏。

「那就在外圍，可不能往深山裏去，深山裏有猛獸。我可告訴你，年前，村中打獵的周喜在深山裏遇見了大貓，要不是他機靈，溜得快，差點兒被吃了。」

「嬸子，我知道了。」周玖點點頭，她又不是傻，一個弱女子，帶着三歲娃往深山裏跑，那不明擺着就是主動送上門去填飽那些餓肚子的龐然大物。

「哦，對了，小玖……」吳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下去，「小玖，摘花能賣銀錢的事還是被我家那個不曉事的傳了出去，所以……」

周玖看向吳氏，點點頭，「嬸子，這岸邊的花沒了我就知道了，這事不用瞞着，就按我那天說的做，嬸子和嫂子有空，也可以去摘些，雖說銀錢不多，但是能聚些油鹽錢不是。」

「你這孩子心胸就是寬，若村人來我家問，我便按你說的做。」

「好，嬸子，那我倆上山去了。」

「去山上千萬小心着些。」吳氏沖着娘倆的背影再叮囑了句。

「知道了，嬸子，你回去吧。」周玖朝後揮了揮手。

一路上，娘倆碰到村中的人，村人都會主動同周玖娘倆打招呼，周玖也微笑着向他們一一點頭招呼著，小寶嘴甜，爺爺，奶奶，叔叔，嬸嬸，伯伯，姨姨的叫着。

「娘親。」

「怎麼了？」周玖低頭看他。

「娘親，村子上的人都變了，以前，他們不理睬娘親，也不理我。」

「恩，那時娘親病著，他們害怕，所以不會理睬，以後啊，他們不但會理睬，還會對我們很熱情。」

「為什麼？」

人情冷暖，在於你的位置，在於你對他們有沒有幫助，甚至是你手中的銀子和權力，周玖心中暗道，但面上卻哈哈笑，摸了摸小包子的頭，「因為娘親變得厲害了呀！」

「娘親，你是變得厲害了呢！」小寶極為滿意周玖的回答，並不覺得周玖是在應付他，而是予以肯定。

走到山腳下，周玖和小寶兒碰到村中好幾個村婦背着竹簍子下山，裏面都是滿滿的金銀花，周玖蹙眉，她穿越過來后與村中的人交集不多，沒想到摘花的人不但多，還積極，自己上山時間並不晚，就有人摘了花下了山，以前自己對村中的經濟情況了解的太少了，從這事來看，村中有錢的人家不多，總體應該還是很貧困。

摘花的幾個，周玖都不認識，但那幾個卻熱情的向周玖綻放了笑容，周玖心下一動，笑着道：「幾位嫂子挺早的呀。」

「不早，不早，現在農忙季節還未到，早晨起來沒大事，就上山采些花。」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婦人羞澀的回了周玖。

「嫂子，你們這些花采了回去賣給誰？」周玖繼續笑着追問了句。

「哎呀，周妹子，你不知道嗎？」那婦人驚訝的問了句。

「我不知道呀，我知道什麼？」

「咦，怎麼回事？」那女子一聽急了眼，接下來道，「村中的人都說這花曬乾以後，直接賣給周妹子就行，他們說周妹子你不但不瘋了，還變得能幹了，這乾花你有出處，所以我們這才大著膽子放開了摘回去。周妹子你居然不知道這事，是什麼情況……？」婦人說完，與自己的幾個夥伴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都是焦急，要是周玖不知道，那他們這幾天的花不是都白采了？！

周玖皺眉，剛剛在河邊碰到了吳氏，顯然這事不是吳氏所說，那說的人是趙氏？那她怎麼與村人說的？

「幾位嬸子，不知道你們是聽誰說的？乾花賣給我？怎麼個賣法？」周玖平靜的問幾個婦人。

「哦，我們都是聽趙寡婦說的，趙寡婦又是聽里正大兒媳婦趙氏說的，趙寡婦說，周妹子賣乾花賣了不少銀子，你有法子賣得掉，所以，我們摘了賣給你就行，至於多少錢一斤乾花，好像是說不少於二十文。周妹子，趙寡婦在村中到處說，前面我上山時，還看到她在河邊說得眉飛色舞的。」

周玖默了默，怪不得樹上的花被採摘得那麼快，事情經過了趙氏和趙寡婦二人的嘴，也不知道是誰添的油，誰加的醋？雖然價格沒有誇大多少，但也不能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否則，到時候自己做了好事討不到好，功勞全被那二人佔了去。

「嫂子們，我不知道這些話是有人說岔了，還是你們聽岔了。我是說要收金銀花的乾花，想要幫幫村子裏的人，但是我原話可不是這樣說的。」

「啊？」那婦人一時回不過神來，旁邊的另一個婦人立即道，「我就說趙寡婦那個長舌頭的話不能聽吧，簡直是害人精。」

「周玖妹子，我們這幾天摘了不少的花，你看你有辦法，能不能幫幫我們？」幾個婦人殷切的看着周玖，求她。

「嫂子，你們不用着急，我也沒說不收。只是你們說的話與我說的原話有較大的出入。而且，我這事託了里正媳婦吳嬸子操心這事，一切以吳嬸子說的為準，你們還是去問問吳嬸子吧，我們走了。」周玖說完，沒再停留，牽着小寶的手就離開了，留下那幾個婦人面面相覷。

半晌，一個人婦人道：「好在周玖妹子沒說不收我們的花，否則我們這幾天真要白忙活了。」

另一個婦人接話：「是，你說得對，這事我們怎麼能聽趙寡婦瞎嚷嚷，周玖妹子不是說，讓我們去問問吳嬸子，她可是里正媳婦，一個唾沫一個釘，她說話能算數。」

「對，對，走吧。我們幾個這就去問問，而且，村中其他的人，我們也得通知一聲，不能只聽了趙氏和趙寡婦的一面之詞。」

周玖聽了後面幾人的商量，笑了笑，又想了想，價格高，花摘得那麼快，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暗自提高了自己的收購價格，如果今天自己不及時的知道了此事，只怕到了那時，自己為了不得罪村中的人，不得不提高價格，這樣，那人也可以混水摸魚，她自己的乾花賣給自己時價格也會高一些，雖然那人未必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歪打正著，卻是打着了自己想法，都說村人樸實，她看吶，這事背後的人肚子裏的壞水真不少。

因為這事，周玖與小寶在山上沒有呆多久，花摘得差不多了，順手撿了一小堆野菌子，還摘了兩把野菜，周玖就決定帶着小寶下山去里正家一趟，把這件事告訴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