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他什麼時候賜過婚？
「你二人叫什麼？九黎院本該是玖兒住的，讓給了婉兒，如今翠竹院被燒了，柔兒的嫁妝都被燒了個乾淨，讓玖兒住進清雅院，是我對她的一點補償，你倆還有什麼話可說？！」
周書晏如此一說，秦氏母女二人便噎住了，說不出話來，秦氏本就還是戴罪之身，被罰禁足，此時是不敢再與周書暈嗆聲了，而周婉也知道，自己這個爹爹如今是護死了這個大姐，倘若再多說什麼，怕是連自己的九黎院也要讓出來了。
陳管家得了周書晏的吩咐，帶着下人，搬了半天才將一百三十八擔聘禮搬進了清雅閣，周玖在清雅閣逛了一圈后，對如今這個住處也甚是滿意，雖然沒翠竹院偏僻自由，但她要偷偷出相府，也是容易的事。
周玖看着陳管家指揮人搬東西的時候，不時還齜牙咧嘴倒吸口涼氣，便是知道他那日救火，背上的燒傷還沒有好，想着那天他戴着那幾個護衛不顧性命衝進大火里要救自己，周玖心中還是很感動的，但當時她為了將計就計，沒有辦法，只得讓他們受點傷。
「小魚兒管家，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周玖笑問陳魚。
「謝謝大小姐關心，倒是請府醫看過了，也用了葯，不過總得還有幾天才好吧，現在還疼得緊。」陳魚自那次和周玖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後，不但沒生氣周玖這個大小姐算計他，倒是對她多了些不一樣的親近，所以也不隱瞞着周玖自己的傷情。
「這是我師父葯神醫配的藥水，對治燒傷有奇效，我今天來時找他要了幾瓶，你和那幾個受了燒傷的護衛大哥，一人一瓶，替我轉告他們，只要塗在傷口上，外用過大約兩，三次便好了。」周玖從袖子裏掏出四隻白色的瓷瓶，瓷瓶都用木塞著，裏面是靈泉水。
陳魚一聽說是葯神醫配的葯，眼神立即亮了，伸手就接過周玖手上的瓶子，嘴中道謝，「謝謝大小姐，我會轉交給他們，也定將你的話帶到。」
聘禮都搬進了清雅閣，陳魚揣著周玖給的「藥水」樂顛顛的離開了，迫不及待想回去試一試，周玖回府後，對府中的人，無論是主子和下人都沒有好臉色，神情總是冷冷淡淡的，所以，下人們都議論周玖對人冷漠，但陳魚看來，周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家一把火燒了翠竹院，燒了她娘的嫁妝，她今天回府不但沒有無理取鬧，還記得給自己和受了傷護衛藥水，一般人家的小姐都做不到這點的。
主子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下人為主子受傷，那還不是天經天義的事，死了都正常，周玖不知道，自的釋放出來的一點點善意，竟收買了人心。
周玖在陳管家和下人們離開后，便打開了聘禮單子，根據單子所列，親自清點了一遍，一點不要緊，這一點周玖嚇了一跳，不說別的鋪子，莊子，珠寶首飾什麼的，僅黃金就是一萬兩，白銀十萬兩。
周玖對着聘禮發了半天呆，正如朱管家所說，這聘禮真正體現了楚璃對自己的誠意和看重，可是，這麼多金晃晃的東西在自己面前閃耀，楚璃這是認為自己是有多愛財呢？周玖無語的失笑，你換成金票，銀票也行啊，還真是個直接的人。
「這麼多銀錢和物都給了我，也不知道璃王府是真不差錢，還是把所有的家當給我了，要是家當給我了，那以後你就得看我的臉色吃飯了，沖着你長得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養着你吧。」周玖把金銀珠寶這些值錢的物什直接放進了空間，然後把庫房一鎖，一個人自言自語了一句，臉上卻是一臉幸福的痴笑。
周玖從清雅閣出來后，直接去周書晏書房找了他，他可是答應過他的，在她離開京城前將那十餘萬銀兩給她。
金庚守在書房外，見是她，也沒攔著，只說周書晏前面在書房榻上小憩，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起來，讓她步子輕點。
周玖沖着金庚笑了笑，表示她知道了，放緩了腳步。
周書晏的書房很大，不愧是科考出身的才子，一朝丞相的書房，裝修考究，擺設考究，入眼是一個大大的書桌，書桌后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書桌上有綠植，臨窗也擺着綠植，窗下擺着一架焦尾琴，琴身古樸，溢着清香，價值不菲。
周書晏並未躺在榻上休息，而是坐在椅上，弓身雙手趴在書桌上，頭微微側着，睡得正香，周玖是第一次進這個便宜爹爹的書房，見他睡著了，本想退出去，想想還是往裏走了走，在桌前站住。
桌上，擺着一幅畫像，周玖輕輕的抽出，捧在手上，朝上看去，畫中畫的是一個年輕的紅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青絲高束，五官端正，皮膚白晰，眉眼間隱隱透出一股英氣，不知道為什麼，周玖卻覺得這畫上的人有些熟悉，那端正大氣的眉眼似乎在哪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於是擰眉思索。
「玖兒，那是你娘親年輕的時候，是剛剛嫁到我們長候府，還沒有懷你，有一日準備騎馬出府穿成這般模樣，我為她作的畫像。」
周書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瞧見周玖擰眉思考的樣子，便誤會以為是她記不得她娘的樣子，在想女子是誰，於是出語解釋。
「原來，娘親長的是這般的樣子啊，她兩歲離開，我自是不知道她長的是什麼模樣，娘親年輕的時候真漂亮。」周玖放下畫像感嘆了一句，又問周書晏，「父親把娘親的畫像拿出來看，可是想娘親了？」
周書晏聽了周玖的這一問，並未立即回她，眼神幽遠的看向窗外院中的桂樹，半晌后，反問周玖，「玖兒，如果你娘親還在，我們父女二人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周玖低眸，暗暗嘆息，「父親，這個世上是沒有如果二字的，那只是一個假設罷了，誰又能知道呢？！」
周書晏苦澀的笑了笑，從書桌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周玖，「拿着，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周玖拿着信封，把裏面一疊銀票抽了出來，數了數，正是當日她報出的數量，一兩不多，一兩不少，「父親您信守承諾，我也會信守承諾，我離京時會帶着明玉一起離開，不日後就會起程，父親讓他做好準備，並告訴他，跟在我身後，要做好吃苦的準備，要想成為人上人，不是他往日在京城那些公子哥習氣玩耍，隨心所欲想做就做，想玩就玩就可以應付的。」
「放心吧，我會叮囑他的。」周書晏點頭。
「好，那女兒告退，父親這幾日也勞累，繼續歇著吧。」周玖說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周玖懷中揣著十一萬多兩銀票出了相府，跳了自己的馬車，周喜一揚鞭，馬車啟動回她的院子。
周玖摸出信封，眸色沉沉的看着裏面的銀票，這一次，她來京城的目的全部達到了，拿到了比試第一，將周家的心算術狠狠的踩在了腳下，逼得周書晏不得不向自己低了頭，拿回了便宜娘家的嫁妝，甚至是連本帶利的拿回了這些銀兩，這十幾年，秦氏搶走便宜娘親的鋪子，辛苦經營，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為她作了嫁衣裳！
叛主的青梅也死了！對原主她總算有所交待了。
呵呵……不過，終究是舊仇未去，新恨又添，等她下次再回京城，再來慢慢折磨秦氏和那些害死原主的人，慢慢來，她有的是耐心，不着急。
璃王府，朱管家一回王府，就小跑着去向楚璃稟報。
「朱管家回來了？下聘禮可順利？」楚璃嘴角勾笑，顯然心情很好。
「回王爺，順利，極順利，周大小姐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周大小姐同意了，周丞相便更沒話說了。」
「好，很好，今天一同去的人，全部有賞，哦……不，全府都有賞，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楚璃身子往拍一躺，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愉悅的吩咐朱管家。
「是，王爺。」
……
消息總歸是長了翅膀的，更何況丞相府並未刻意隱瞞，很快，楚璃來丞相府下聘，求娶周大小姐的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京城一時間嘩然，總覺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會扯在了一起？！
更讓那些心儀璃王爺的女子，碎了一地芳心，五王爺那棵長勢極好的白菜，竟然被周玖那隻名聲掃地的豬給拱了，她們怎能甘心？
這事傳到楚歌的耳朵里時，楚歌一時間懵了，他還在想着怎麼把那母子二人接進宮來呢，結果，自己的女人被人搶了，兒子也被人搶了，那個搶的人還是自己時時刻刻想弄死的人，他的孿生親弟弟！
楚歌頓時一陣頭痛，覺得楚璃天生就是來克他的，「來人，來人。」
「皇上？」陳順小跑了進來，那事兒他也聽說了，皇上現在火氣大著呢，他得小心侍候着。
「去，宣周丞相立刻進宮見駕，朕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就想着把自己的大女兒嫁給楚璃錦那個短命的！」楚歌的語氣是懊惱，是着急，更是煩悶，被楚璃這麼一攪合，他想接那母子二人進宮就難上加難了。
「是，皇上，奴才這就立刻去。」
相府的周書晏接到陳順的口諭，立即換了官服，隨他進了宮。
「微臣參見皇上。」
楚歌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周書晏，出神半天，並沒有出語讓他平身，周書晏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安靜的跪着。
「周愛卿，今日璃王去府上下聘求娶周大小姐了？」
楚歌終於開了口，背上快出了冷汗的周書晏立即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為了這事，立即道，「臣謝皇上為小女賜婚，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歌身子一僵，他賜的婚？
他什麼時候會把自己的女人賜給別人，讓自己的兒子叫別人父王？這不是笑話嗎？！
但楚歌畢竟是一國之君，知道這其中必定有事是他不知道的，但又不好直接問周書晏，於是假意道，「那死小子還真沒用，真拿着朕的聖旨去了府上？」
「正是，皇上，璃王爺府中的朱管家是拿着皇上您的聖旨去的，否則臣怎敢如此爽快的應下？」
周書晏立即回道，話中的意思皇帝也能聽明白。
到了此刻，楚歌當然想到了，想到了那晚楚璃到宮中找他要了賜婚的聖旨，而且還是名字處是空白的聖旨，楚歌感覺喉嚨處一甜，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