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嫁妝都要回來了

「秦珠，雖然本相不管家，但你也別把我當傻子糊弄，家中最艱難的三年，是柔兒進府時的那三年，她都無需動用嫁妝銀子，你進府後，雖是還艱難，但也不至於窮到動她的銀子。

當然，這些銀子有可能你用了一部分在府中的人情事務上，不是全部是你所用，我認，所以，你無須把兩個孩子拖出來，他們倆一個是我的嫡子，以後相府得由他繼承，還有一個是我的嫡女，她出府時，自是會按規矩給嫁妝，該她的，不會少了她一分。

以上種種，都不是你霸佔柔兒嫁妝銀子的理由，所以，你當初怎麼拿的，現在怎麼還回來，你說你用在了府中，這部分我來出，一萬五千兩，五千兩我出，另外一萬你出，不得從公中出。」周書晏淡淡道。

秦氏一聽還得從自己的私房裏出一萬兩，怎麼會同意，立即道，「相爺，我……。」

「秦珠，我把話說到這份上，你再不想認，那就徹查這十幾年來公中的帳吧！你進府後，穿用奢華，我說過什麼？而且，你最喜玉飾，各種玉鐲，玉簪，玉頭面……你哪次不是揀最好最貴的買？剛開始，你是百兩，千兩一套的，後來，都是千兩，萬兩一套的，你的壓箱底銀子一兩都沒動，請問，你的銀子打哪兒來的？你若是還想要臉面，今天就爽快些。」

周書晏直接打斷了秦氏還想扯皮的話，打蛇打七寸，坐在一旁的周玖都不由得為自己這個便宜爹爹叫好了，原來，他能坐上一國丞相的位置，還真不是草包一個啊。

不過，周書晏的話，倒是提醒了周玖，她忙得忘記了自己的那套玉首飾，恩，等自己把所有的嫁妝拿過來后，然後再戴上那套首飾在秦氏面前晃兩天，氣死她。

果然，周書晏的話，讓秦氏不敢再辯駁什麼了，愣神了半晌，恨恨的嘆了口氣，然後命在門口守着的貼身丫鬟青桔進了房間，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青桔點了點頭后，進了房間，一會兒拍，青桔手中拿着一疊銀票出來了，這當中，周書晏也命自己的長隨小廝金庚回了他的書房，拿那五千兩銀票去了。

青桔將那些銀票並沒有直接給周玖，而是給了周書晏，周書晏沉默著接過，數了數，然後一張張的仔細的看了看，似在幫周玖看真假，看着這樣為自己着想的的周書晏，周玖在心中又暗嘆了口氣，人性真的是很複雜！

不一會，金庚手中拿着一疊銀票進了房間，也遞給了周書晏，周玖晏也接着數了數，確定數據對后，和著秦氏的那些一起遞給了周玖，周玖伸手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拿在手中過數。

十四張是一千兩的銀票，還有十張一百兩的，總共一萬五千兩，一兩都不差。

「數量對吧？」

「父親，對的，一張不差。」

因為周書晏態度強硬的關係，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才能拿回的嫁銀，周玖輕鬆的拿到了手，這讓周玖對周書晏的態度緩和了些。

「好，你下午有空嗎？」

「父親有事？」

「你昨日才回府，昨日我也就沒提，但既然回來了，得去你娘親牌位前給她燒炷清香，磕個頭。」

「哦，謝謝父親提醒，我這就回翠竹院準備一下，然後去祠堂祭拜母親，父親你一起去嗎？」

「我會吩咐陳管家帶你去，你在自己院中等著，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去了。」周書晏搖了搖頭道。

「行，那父親，母親，我就先回了。」周玖起身向二人行了禮，轉身就出了主院。

周玖走後，周書晏也抬腳準備離開，秦氏心中依然是不甘心，恨恨道，「相爺，你就寵着她吧，寵得無法無天就好了。你看看，從昨日回來，就整天的算計著嫁妝銀子鋪子的，提都不提去親母那裏拜見，還得相爺你提醒她，那就是個石頭心腸的。」

周書晏看了秦氏一眼，「她如何，我心中自有數。你還是操心操心柔兒的那些鋪子，莊子這些年所出的收入吧，玖兒說了，這些要按年按鋪子按月的收入折現銀給她。」

「相爺……她這是要逼死我們不成？剛剛拿走了一萬五千兩，又得算十幾年的收入，那可是不少的一筆銀子。」

「不算？不算你試試，她會折騰的你成倍的吐出來，你可別小看了她的手段和心計。再說，你要敢不算，你也給我生個心算術天賦逆天的女兒出來呀，我就不用為她撐腰，直接為你和你的女兒撐腰了！哼……」周書晏冷哼了聲，拂袖離開了。

秦氏：……

周玖開開心心的揣著一萬五千兩銀票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院門，就見陳管家帶着一老年婦人站在院中等她。

「咦？小魚兒管家，你這麼快就過來了啊？」

「大小姐，你回來了？我來了有一晌了，聽墨菊說你去了主院商量事情，就在這等你了。」

「哦，是一早就來了呀，找我有事？」

「快拜見大小姐。」陳魚對着身後的老婦人道。

「奴婢拜見大小姐，謝謝大小姐開恩再收留奴婢。」

恩？周久側目。

收留？

誰呀？

「齊嬤嬤，大小姐已經記不得往事了。」

聽了陳魚這句話，周玖發現地上跪着的嬤嬤眼眶立即就紅了，周玖立馬上前扶她起來，「你是齊嬤嬤？快起來。」

王嬤嬤和齊嬤嬤是原主身邊的老人，也是親母令柔兒的陪嫁嬤嬤，令柔兒去世前，舍不下孩子，將自己兩個得力嬤嬤給了原主，王嬤嬤負責原主身邊的事務，齊嬤嬤則負責外面的事，比如便宜娘親那些嫁妝鋪子和莊子的打理。

所以，準備着去查鋪子和莊子這十幾年帳目的周玖，心中很是驚喜，這麼快齊嬤嬤就被接回來了，老天助她啊，不過，雖然自己有所要求，但速度能這麼快，應該是周書暈同陳魚特別吩咐過。

「嗚，嗚，……大小姐啊，你總算回來了啊，老奴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見到大小姐你了，嗚，嗚……。」齊嬤嬤的身子被周玖溫軟的手扶上后，心中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了，抱着周玖的大腿，跪在地上就低聲嗚咽著，又不敢大聲哭泣。

「小魚兒管家，再過半個時辰，你來接我去祠堂祭拜我娘，我現在要安排一下齊嬤嬤的事兒。」周玖見齊嬤嬤情緒失控，立即支開陳管家。

「是，大小姐。」陳魚知道周玖有話單獨與齊嬤嬤說，應了聲就離開了。

等陳魚走後，周玖立即把齊嬤嬤扶起來，「嬤嬤，來，起來，地上涼，我們回屋說話。」

「是，大小姐。」

二人走進房間，小寶正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圍棋，見周玖回來了，立馬撲了過來，「娘親，娘親，今天我的左手又嬴了哦。」

「是嗎？小寶的左手越來越來厲害了哈。」周玖摸了摸她的頭，誇獎她。

走在周玖身後的齊嬤嬤看着小寶發了半天愣，「小姐？小公子是？」

「哦，齊嬤嬤，是我兒子，小名小寶。」周玖笑着介紹，態度很坦然，知道齊嬤嬤為什麼發愣，然後又對着小寶道，「小寶，這位是齊嬤嬤。」

「齊嬤嬤好。」小寶禮貌的同齊嬤嬤打了招呼。

「哎，哎……小公子好，哎呀，小姐，小公子這小模樣長得是真正好，好可愛，只可惜……」不知道孩子爹是哪個，齊嬤嬤臉上神色複雜，有心疼，還有遺憾。

「小寶，出去陪墨菊玩去，娘和齊嬤嬤有話要說。」

「哦，知道了。」小寶立即邁著小短腿出去了，還貼心的把房門也掩上。

「小姐啊，這些年你受累了……都怪當年老奴無用，有負夫人所託啊，老奴若不是牽掛着小姐，想知道小姐現在的狀況，當真是沒臉出現在小姐你的面前啊。」

小寶一走，齊嬤嬤就拉着周玖的手不撒手，眼睛止不住的往外流，向她懺悔自己的過錯。

「嬤嬤，不怪你，不怪你，要怪也要怪我這個主子立不起來，害你們跟着我受累。快坐，坐下說話。」周玖拉着齊嬤嬤在榻上坐下，順手為她倒了杯茶。

等齊嬤嬤一口氣喝完杯中的茶，擦乾淚，平靜了心情，這才問齊嬤嬤，「嬤嬤，我這些年在外過得的確不好，還瘋魔過一段時間，一直到今年春季，我害了一場大病後，大病好了，瘋病也跟着好了，但是，我卻記不得以前的人和事了……」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嬤嬤就知道，當年把你送走後，把我們這些下人發賣的發賣，配人的配人……小姐您過肯定沒有什麼好日過，我可憐的小姐啊。」齊嬤嬤又開始抹淚。

「嬤嬤，以前吃的苦也沒白吃，你看我如今不是很好，你就別哭了，啊。我記不住以前的事，想問問嬤嬤當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有了小寶那孩子的？」

「好，好，嬤嬤不哭，我這回來看着小姐你的確是有大變化，比以前沉穩了許多。要說當年的事，其實嬤嬤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次你去參加安親王府設在明月別莊的宴席那日前後，嬤嬤我正好向你請了假回了老家一趟，我從家中回來后，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尋常，因小姐您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若說是生病了，夫人並未給你請大夫來，而當日發生的事情無論是府中的下人，還是小姐院中侍候小姐的人，全部被下令閉了嘴，問不出什麼了來，直到後來，小姐你出現有孕跡象后，我這才知道壞了大事，但小姐您倔強，前面一直遮掩著不讓夫人和相爺知道，後來捂不住了，你卻死活要留着孩子，似乎小姐您知道那男子是誰，所以，府中才傳出了你與野男子苟合的謠言，這一傳一發不可收拾，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相爺忍無可忍，這才命夫人將你送去了家廟，以示懲戒。」

齊嬤嬤頓了頓，又接着道，「小姐你被送走了，相爺生你的氣，不許我們這些人跟着，只聽信夫人，派了青梅跟着，就青梅那……，罷了，不說她了。

小姐你走後，我們這些人都以護主不力為由全部打發了，而我們這些人里，最慘的應該是王嬤嬤和青竹兩個了，當時去明月別莊，就是她們二人陪小姐你去的，你說小姐你出了那樣的大事，夫人和相爺哪裏能容得，所以，王嬤嬤被遠遠的發賣了，而青竹了，啞了，然後給配了個小廝，聽說那小廝，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來的，經常還打罵青竹，唉……。」說到最後，齊嬤嬤嘆了口氣。

聽到這裏，周玖最終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原主懷上小寶，就是當日去明月別莊出事時懷上的，也就是說，那日那晚，出現在明月別莊和別莊周圍的男子，都是她應該要懷疑的對象。

「嬤嬤，都是當年的我無用，連累得大家跟着我一起受苦，如今我回來了，我會把我原來的人一個個的尋回來，接回我身邊。

還有，嬤嬤，你既然回來了，從現在開始就安心的在青竹院獃著，明日，我還有重要的事，交給嬤嬤辦。」

「小姐，不是你的錯，你那時候年紀那麼小，能懂什麼？我們年紀一大把，卻沒能護好小姐，我們受罰是應該的。對了，小姐，你有什麼要嬤嬤幫你？你儘管吩咐。」

「我聽陳管家介紹，齊嬤嬤你以前是幫着我娘打理她嫁妝里那些鋪子，莊子，田地的人。」

「是啊，以前是我在幫着打理的，可是後來……那些鋪子都不在小姐手中了，嬤嬤再怎麼說，也是個下人，胳膊扭不過大腿，小姐你年紀小，膽子也小，對她處處退讓。所以……。」

「嬤嬤，我懂的，不怪你，不過，從明天開始，那些鋪子和莊子依然由嬤嬤你來打理，你看怎麼樣？」

恩？

齊嬤嬤驚訝的看向周玖。

見齊嬤嬤一臉吃驚的樣子，周玖神秘一笑，站起身來，「嬤嬤，你跟我來。」

周玖帶着齊嬤嬤來到裝嫁妝的房間外，親自拿鑰匙開了鎖，推開房門，做了個手勢，「嬤嬤，請看！」

齊嬤嬤看着整個房間的嫁妝，突然瞪大了眼，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小姐（令柔兒）的嫁妝？小姐（周玖），我沒看錯吧？小姐，你擰我一下，擰我一下，我不是在做白日夢吧？」

「嬤嬤，你沒做夢，也沒老眼昏花，這是真的，我從父親那裏要過來的。」周玖拉了拉齊嬤嬤的袖子提醒她，沒捨得擰她。

「好，好，好啊……我家小姐果然長大了，果然是厲害了，嬤嬤現在放心了，放心了……小姐，所有的嫁妝都要回來了？相爺和夫人他們能同意？」

「恩，都要回來了，包手鋪子，莊子，屋子，田地，還有壓箱底的銀子，全都要回來了！」終於有個人跟自己分享快樂的心情了，周玖興奮的揮舞着手，就像個打了大勝仗的將軍一般，然後又撇嘴道，「他們兩個不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小姐我打得他們同意。」

「小姐啊……小姐，讓嬤嬤抱抱你，抱一下下就好，嬤嬤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表示自己的激動的心情了。」齊嬤嬤回身就抱住了周玖，嘴中叨叨道。

周玖：「……」

僵直著身子，任由齊嬤嬤抱個夠。

齊嬤嬤開心的回了周玖的房間，二人就著鋪子，莊子的查帳和以後的管理說了許多，當最後齊嬤嬤聽說要秦氏把這十幾年鋪子，莊子裏的收入全部都要吐出來，周相居然同意了那一刻，齊嬤嬤望着周玖的那個眼神吶，有激動，有興奮，有敬佩，還有，想哭……。

齊嬤嬤又抹了一晌眼淚，被周玖勸住了，當陳管家來叫周玖去祠堂祭拜令柔兒時，齊嬤嬤要求一起去，說也要去為夫人上炷清香，周玖理解她的心情，沒有拒絕，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