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父女打擂台

周玖只淡淡的瞥了周丞相一眼，便隨着其他三人一起向皇上跪下，「民女/草民，周玖，周明玉，金自來，臣孫晉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家平身。」

四人站起身，龍椅上的楚歌打量著下面的三個人才，周明玉他見過一次，自是知道他是誰。

金自來沒見過，但也知道了他是金家嫡子，這二人雖然沒奪得魁首，但才華，舉止形容皆出彩，他都是有耳聞過他們的事迹。

唯有周久，原來這女子才是魁首周久嗎？不是說他是一個鄉下小子，宮外的傳言鋪天蓋地，宮內自然也免不了被人傳，只因她揚言要與周相要在聖前比試的狂妄。

「你就是本次比試的魁首周久？」皇上疑惑，百官疑惑，唯周丞相兩隻手握得緊緊的，這坑爹的閨女如果不好好解釋，可就成了欺君大罪了。

周玖再次跪下，「回稟皇上，正是民女。」

「不是說你是男子？」楚歌眼中的趣味很盛，實在是宮中的生活無聊至極，成天就是國事，國事，晚上再面對着那些千人一面的妃子，他難得碰到這麼好玩的事。

「回皇上，民女周玖，太平府太安縣周家村人，民女本就是女子，並非男子，得皇上恩賜，有幸參加此次比試，又有幸得了名次。

皇上曾明旨，不問男女老少，皆可以參加，所以，周玖大膽報名參加了，但因女子在外行走實在不便，又加上民女並不知自己能有幸來到金鑾殿面見聖顏，所以我作了男兒打扮，這才讓眾人引起誤會，也讓皇上誤會了，這都是是民女的錯，民女大膽懇請皇上恕罪。」周玖避重就輕的解釋，實在是她當初為原主報仇心切，想最後一試不讓周丞相認出自己，出其不意的給他一擊，忽略了這麼個同時也會欺君罔上的事實。

沒辦法，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給它填了。

「你是太平府太安縣周家村人？可朕剛剛怎麼覺得周丞相認識你的女子身份？而且，朕也覺得你甚是面熟。」楚歌沒說治不治罪的事，而是繼續問周玖。

他是真不認識周玖，他在多少年前在周府見過周玖一面，那時候周玖太小，所以，他也只能感覺面熟悉而已。

「皇上……」周丞相欲上前奏事。

「周丞相你等等，朕在問周玖，比試的事，一會再比，不着急啊。」

周丞相：「……」

他哪裏急得是比試的事，是周玖的身份吶，身份！

低頭的周玖知道周丞相在急什麼，聽到楚歌話，眼角揚起了笑意，若不是早知道楚歌是個對自己同胞親弟弟下黑手下得很順暢的皇帝，她都要為他的神來一筆叫好了。

「回皇上，我不知道周丞相為什麼能認識我的女兒身份，但民女現在的確是周家村村人，至於民女以前是哪裏的人，是什麼身份，民女並不知。」

「哦？你說說看，為什麼不知？」楚歌習慣性的摸了摸好看的下巴，饒有興趣的問周玖，這個動作與楚璃如出一轍，只不過他自己不知罷了。

剛剛周玖進殿後第一眼暗掃楚歌時，二人真的長得是一模一樣，若不是楚璃向自己坦白，恐怕她一大殿就要衝上去盯着他看，把他誤認作楚璃了。

「我聽周家村人說，民女是四年前去了周家村尋找遠親，當時民女的遠親並未尋到，但最後還是留在了周家村過日子，但民女從未向他們言明過自己的來處，所以周家村也不知道民女來自哪裏。

後來，民女不知為何瘋了，這一瘋就是三年，三年後，也就是今天的仲春時節，民女一場大病好了后，竟然也跟着瘋病好了，但瘋病好是好了，民女又得了癔症，所以，現在連民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在何處，爹娘是誰，有沒有兄弟姐妹。」

周玖說時，低頭還抹了抹了眼角，故事曲折離奇哀傷，讓人聽了心生同情，朝堂百官和坐在上面的楚歌聽得是一愣一愣的，甚覺周玖身世可憐，周丞相聽了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一會青，眼神里是憤怒。

原來，他的女兒除了受了四年折磨，被折磨瘋了，還被折磨得失去了記憶。

「不過。」

周玖一個轉折，金鑾殿上的眾人一下子心又提起來，彷彿聽那說書的說到最緊要，最高氵朝時，手中的鼓一敲，且聽我慢慢道來……那般。

「民女上京城后，女裝去過京城第一樓酒樓吃過一回飯，在那裏我遇到了周丞相的庶子周明康和他的嫡女周婉，他們認我是周丞相嫡長女周玖，民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許是因為我與他們嘴中的大姐相像的原因吧，也也許這也是剛剛周丞相見我也認識我的原因。」周玖不想隱瞞，因為今天自己的身份再也藏不住，皇上若有心去查，一查便知，她若是現在撒謊，說自己完全對自己身份不知情，那才是真犯了欺君大罪。

果真，這故事就到了高氵朝，所有人的眼神都往周書晏看去，周丞相家原有嫡長女周玖，因四年前未婚有孕弄得滿京城風雨，然後聽說了周玖被周丞相送去了家廟清修改過，難道不是這樣嗎？

是被扔在了外面，不聞不問四年導致她瘋了又失了記憶嗎？真是可憐！

大殿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周相的嫡長女？眾人暫不得而知。

「恩，你的確是身世坎坷。」楚歌恨不得咂咂嘴，今天周丞相這個瓜更大咯，但這是臣子家事，他又不好表達什麼，「如果你真是周相的女兒，那你與周相的比試還要進行嗎？」

「回皇上，我與周丞相的約定，是心算術的比試，與身份並無關係，不管是與不是，都不妨礙我與他之間的約定。」周玖淡然道。

周丞相雖然臉色不好，但見皇上並未治周玖隱瞞性別之罪，現在話題轉到了比試，那就是女扮男裝的事已經揭過，但家醜被暴露在自己的同僚面前，還得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挑戰，他真的是滿腦子的官司，頭痛不已，恨得此時能像女子那般裝暈暈過去。

「好，小勝子，把準備好的題拿出來。」楚璃為周玖拍掌叫好，對周玖另眼相看。

這女子從一走進大殿，就不慌不忙，與自己對話時也是鎮定自若，不因為見自己這位皇上嚇得發抖，她願意與周相這隻老狐狸比試，他早就試目以待了，她沒讓他失望。

一個集美貌與才情一身的女子實在是不多，想到這，楚歌瞅了她身上的藍衣一眼，就是這衣裳的顏色忒難看了些，他喜歡穿着明艷華麗的女子。

很快，大殿上，擺起了兩張長案，長案上筆墨紙硯，兩把算盤……比試需要的東西全部擺好了。

「皇上，請為民女多準備幾把算盤。」周玖向皇上請求。

「准。小勝子準備。」

不一會，小勝子就從戶部把能搬的算盤都搬來了，整整十把，再加上前面兩把，十二把算盤堆滿了長案，眾人不解周玖這是為何，但周丞相卻看明白了，眉毛一挑，不愧是他的女兒！

周玖要知道他此時所想，定會呵呵他一臉。

「周丞相，還請你手下留情。」周玖學男子朝周書晏拱了拱手，並不稱呼爹爹，然後不等他說什麼，又轉首看向楚歌，「皇上，可以開始了嗎？」

周書晏張嘴要說的話沒來得及吐出來，被卡在嗓子裏，上不上，下不下，可噎死他了，臉憋得通紅。

「好，開始。」

皇上一聲令下，周丞相立即坐到案前，而周玖卻把抱着十二把算盤和皇上準備的試題往大殿的地上一坐，熟練的把十二把算盤在自己的手邊排開，左邊六把，右邊六把。

然後大家就看到她皓頸微勾，眼睛盯着地上前方鋪開的算題，白晰的柔胰左右開弓，一心兩用，手指上下翻飛，都不用看兩邊的算盤，只剩下一片撥打算盤的響聲。

眾人看到這裏，才算是看明白了，她周玖不僅會珠算中厲害的「一心二用，左右開弓」，還會在「盲撥」下一心二用，而且，一把算盤在計算一次后，要清盤一次，她同時使用十二把算盤，也就是省下子清盤的時間，而要省下這清盤的時間，則是需要她有超強的記憶力，十二把算盤清盤一次前，十二題的答案她必須要強記在腦子裏。

眾人就算不會，也知道今天周玖表現的這一手難度有多大，楚歌都震驚得走下了龍椅，在周玖身後的三步開外站定，盯着她看。

眾人在震驚的同時，皆輕輕的竊竊私語，周明玉和金自來兩個臉舊的神色除了震驚外，更是不可思議，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二人都不敢相信，原來，周玖在國子監的比試並未表現出她應有的水平，她還是留了一手，也就是說，她從頭至尾都沒將他周明玉，將其他人放在眼裏。

她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走過三關，直指周丞相這位親爹，與他一較高低，報他棄了她四年之仇，周明玉心中的滋味很不好受，為自己的親叔叔，也為自己這位在外受了許多苦曾被自己差點兒當作對手刺殺了的大姐。

為何？

大姐本是周家之女，應該是周家的驕傲，為何她就與周家就走到了這「不死不休」的局面呢，當然這個不死不休比較柔和，不是真槍實刀之戰，卻更讓人剜心難受。

如果今天大姐表現得比叔叔差，周家還可以說，大姐是繼承周家的天賦，藝差了些，但如果大姐勝了叔叔，且遠遠勝過，周家人再說周家的心算術天下無人可敵，誰會信？

當然，更無人會說大姐的心算術出自於周家，因，你周家會的，她會，你周家不會的，她也會。

誰該是誰之師，一目了然。

就在周明玉思緒間，大家只聽到周玖一片清盤聲，算盤上的珠子歸於它該有的位置，然後一刻沒有停息，周玖抓起毛筆就朝算題上寫下心中的答案，然後收手，起身，朝皇上稟報道：「皇上，民女的題已經算好了。」

眾人看了看沙漏，四十道算題，她僅用了大約五分鐘，這速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反看周丞相，他還在計算，也就是說第一項，比拼速度和準確度上，周玖勝了時間，只要她的答案錯的不比周丞相多，那她就是完全勝出了。

眾人驚嘆周玖速度的同時，也在嘲笑周丞相的慢，嘲笑周家引以為榮的心算術，但好在周丞相情緒夠穩，並沒有被周玖的快乾擾，坐在那埋頭的撥打着算盤，果然，他比周明玉要厲害多了，十分鐘，周丞相的算題也做好了，並呈給皇上。

皇上把兩份試題交給了戶部尚書，命他當場核對二人答題的對錯，準確的答案早就準備好了。

很快，結果出來了，二人的算題得數皆百分之百的準確，但周丞相輸了，輸在了速度上。

這個結果也讓周玖意外的揚了揚眉，沒想到周丞相還真不是蓋的，薑是老的辣，比周明玉那小子好很多，如若不是遇上自己，估摸著東楚還真沒有他的對手。

而周丞相雖然第一輪就被自己的親閨女狠狠的打了臉，也覺得丟臉丟大了，但心中卻很更高興，怎麼說，她再厲害，她也是他的閨女，是周家心算術的傳人，不過，他這想法是沒有說出來，要說出來，別說吃瓜群眾百官會呵呵他一臉，連皇上也會呵呵他一臉了。

他前面專心計算自己的題，根本就沒時間關注周玖做了什麼讓人震驚一臉的事。

第一輪，周玖勝。

第二輪，尚未開始，眾人已在默默期待，周玖會不會再有與眾不同的表現讓他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