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上人

他的話還未說完，外面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老鴇站在門口道：「九爺，綺畫找你。」

九歌頓了片刻才道：「讓她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着緊身黑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走進來。

聞到房間里沉鬱的麝香氣，綺畫眼底一片暗色。

「你們下去。」她冷聲道。

粉衣女子連忙下了床，扶著黃衣女子走了出去，並小心地關上門。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九歌慵懶撐著頭，狹長的狐狸眸中春情未散。

他身上還帶着事後濃郁的懾人氣息，妖冶的眼尾勾出萬種風情，如同最勾人的海妖，讓人只想與之共赴慾海，日夜沉淪。

綺畫手指掐著掌心保持清醒：「尊主，曠野之森內部發現異常波動，屬下猜測，將有寶物出世，已經有幾方隱藏勢力開始動身前往。」

「是么。那就去看看吧。」九歌道：「剛才那兩人，暫時留着。」

綺畫心裏微驚，以前那些女人可沒有一個留下。

她沒有猶豫道：「是。」

「至於那小寵物……」男人勾著唇，緩緩舔去嘴角的一點酒漬，紫瞳里閃過赤色血芒。

「……留着慢慢收拾。」

很久很久以後，緋衣男子偶爾想起此事，總會忍不住想——

若是那日直接去了姬府，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

仙靈界，鳳清靈池旁。

一株菩提樹，其上枝葉彷彿帶着點點熒光，樹身晶瑩通透似水玉，故稱之為『水玉菩提』。

樹下，一身月牙白長衫男子獨坐，面前一壺酒，兩個翡翠夜光杯。

他倒了一杯酒，酒液從壺嘴流出，濃郁的酒香慢慢逸散開來。

男子看着對面的空酒杯有些出神，片刻后，他端起酒杯，起身，走到靈池旁，把滿滿一杯酒緩緩倒進去。

酒液倒進靈池裏，濺起點點水珠。

遠處，容顏秀美的青衣女子遙遙看着菩提樹下長身玉立的男子，一瞬不瞬。

許久后，她走到男子身邊，與他並肩看向前方。

靈池是姬夜歡與鳳無出去探險時，姬夜歡尋到的，花了大力氣搬到菩提樹下，起名『鳳清』，與『無歡劍』一般，是在鳳無千歲時，姬夜歡贈與他的。

靈池周圍方圓數里，本是一片火紅的花海，是那女子一株一株親手種下。

待花開時節，大片大片血色曼珠沙華盛放，熱烈妖嬈，一如那永遠一身紅衣，熾烈張揚的女子。

然，眼前本該是花海之處，此刻卻是一片焦土，那女子一把火，把眼前奇景親手毀去。

僅僅數里的花，卻燒了一天一夜。

那一天，那一夜，血色的花在大火中發出悲鳴，似有人在不甘低泣哭喊，燎原的火舌在半空匯聚，扭曲成女子模糊的容顏。

鳳無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轉身走回樹下，把酒杯放回桌面。

「兩年……」他聲音極低地說了一句。

整整兩年過去，靈池旁依舊寸草不生，就連靈池都受到影響，靈氣日漸衰薄。

「織染仙君，送本君去離幻之境。」

青衣女子織染黛眉微皺，淡淡道：「在那裏，你看到的，不是她。」

鳳無道：「無妨。本君曾答應過她，每一年生辰，都會給她過。」

織染聲音冷了些：「一年時間，不過彈指一瞬。」

鳳無搖頭：「麻煩織染仙君。」

織染看了他片刻，斂眉，揮手打開幻境入口。

進入幻境之前，鳳無問：「下界位面可有言靈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