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惡的煉丹師

天，姬家可真敢玩，真不怕因此得罪三皇子？！

「姬夜歡還怕得罪三皇子？他可是把三皇子府周側妃的親弟弟都抓到了姬府！三皇子親自上門要人，結果呢？人沒帶回去，反而還丟光了臉面！享譽整個北祁的天之驕子輸給一個廢物，若是換個心思敏感一點的，只怕是一輩子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聽說是因為有高人在姬府給姬夜歡撐腰，不然你以為三皇子會放過姬家？」

「我比較好奇，姬夜歡究竟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騎射竟然勝了三皇子！這結果，簡直比天方夜譚還離譜。」

「再離譜也發生了，以後可別再說人家一無是處，至少，他射術厲害。」

「哈哈，怕不是在女人身上練出來的吧？姬夜歡可是時常去萬花樓，射術能不厲害嗎？」

聽到的人都猥瑣地低笑起來，會場上雖然議論聲被刻意壓低，但還是輕易傳到了二樓上。

北祁皇室所在的豪華雅間里，祁連向來沉穩的臉上，此刻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姬夜歡，他真想得出來！

太子祁墨身體微微前傾，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的拍品：「這不是三弟的那件軟甲嗎？三弟你是不是缺靈石？若是缺的話，可以告訴為兄，為兄可以給你一些，怎麼能把貼身軟甲拍了？」

祁連目光沉如寒夜，握著茶杯的手收緊，瓷質茶杯很快出現裂紋。

「哦，為兄怎麼忘記了，三弟的貼身軟甲已經輸了出去，所以現在拍賣這件靈器的自然不是三弟本人。」

祁墨坐回檀香鏤空花雕椅中，似笑非笑地說道：「三弟一次發揮失常，就輸給北祁有名的廢物，輸掉了自己的貼身軟甲，真是讓人扼腕嘆息。」

『嘭』。

祁連手中茶杯成了碎片，直接掉落在地上，水滴和著血珠變成一條殷紅的線，從手心流下。

「三弟這是生氣了？難道，為兄說錯了？」祁墨臉上帶着笑，神色卻陰冷。

祁連用力咬着腮幫，隨後又緩緩鬆開，從侍衛手裏接過手帕，把手上的血水擦乾，平靜道：「以我現在的實力，穿着蠶絲軟甲也只是錦上添花。」

「倒是皇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件中級靈器？若是穿上蠶絲軟甲，關鍵時候還能救一命。」

祁墨的臉色瞬間變幻，他的實力不如祁連，一直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痛，如今被祁連當面提出來，分明就是拿刀往他心口上捅。

祁越靜靜坐在兩人之間，臉上帶着慣常的笑意，像個透明人一樣，完全沒有存在感。

「行了，好好坐着。」祁雲凜開口，兩個鬥雞一樣的人分別收回視線，全神注意著場上的拍賣情況。

……

姬明武差點被姬夜歡的舉動搞得心力交瘁，以前十八年操的心，都沒有這段時間的多。

「臭小子，你就是想把爺爺早早嚇死，好繼承姬家對不對？」

姬夜歡用眼尾掃了他一下，「你想太多了。」

看來臭小子不是故意嚇他的，姬明武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就聽姬夜歡補充道：「這麼個破家族，我看不上。」

這臭小子絕對是來氣他的！

姬明武只覺得，若不是和秦家那老狐狸打了幾十年的嘴仗，早已練就了強大的承受能力，他現在肯定直接被姬夜歡氣得吐血。

「你之前抓周述，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雖然後來臭小子直接派人把周述送了回去，但姬明武不相信她會抓周述只是一時興起。

這小子做的事，怎麼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想知道？」姬夜歡微微挑眉，在看到姬明武額頭突出的青筋時，輕笑了一聲，懶洋洋說道：「主要原因，是三皇子有一件防禦不錯的軟甲。但是那是別人穿過的衣服，我自然不會穿。」

所以就拿來公開拍賣？姬明武默，如果讓祁連聽到姬夜歡的話，只怕是直接一口血噴出來。

「還有？」

「那些對姬家心懷不軌的家族，因為危機感不大，平時只喜歡搞些暗槍暗箭。」

她的聲音淡然從容，似有一種洗禮人心的魔力，「但是我呢，不喜歡和他們玩陰的。既然他們對姬家不滿，就挑到明面上。不敢來的，也就罷了；敢來的，就直接收拾了，免得整日提防。」

姬明武癱坐在椅子裏，以手捂着眼睛，心如死灰，「臭小子，你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招惹了那麼多大家族，可以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訝異地咀嚼著這四個字，姬夜歡突然笑出了聲，笑聲清朗肆意，「我要的，可不是我們全身而退，而是讓他們……」

「——有來無回！」

紅衣少年神色懶然，眼角眉梢都染著笑，似玩笑一般說出狂妄的話，卻莫名讓人信服，心中豪氣頓生。

彷彿，只要她說出來的，就一定能做到。

姬明武不由坐直了身體，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姬夜歡來。

臉依舊是那張臉，卻因為少年張揚的笑和眼底隱藏的漫天星河，變得有什麼不同了。

姬明武甚至覺得，他快不認識這個自己寵了十八年的親孫子。

若曾經的姬夜歡是一顆蒙塵明珠，那麼現在，掩蓋她光芒的灰塵被一隻無形的手拂去，露出她原本耀眼奪目的真容。

那隻手是誰？

是玥公子？

但就算是玥公子，又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她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便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姬明武知道自己老了，姬家遲早要交到姬夜歡手上，趁他現在還能動，讓姬夜歡去拼一拼，出了事，他還能給她收拾爛攤子。

姬夜歡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姬明武的肩：「老爺子，好樣的。」

那哥倆好的模樣，直讓姬明武差點一巴掌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