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緣的正確理解
男子頭上雪白的髮帶已經解下來，一頭青絲如緞鋪在身後，髮絲尾端落在後腰，襯得腰身勁瘦，線條優美。
他站在屏風旁，背對着她，手指在身前撥弄了幾下，腰帶解開，外衣鬆散地披在身上。
姬夜歡雙眸微眯，走到他身後，手指搭上他寬闊的肩，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笑問：「美人兒，需不需要幫忙？」
宮璃玥動作僵了一下，隨後肩膀輕輕一震，姬夜歡的手剛搭放上去，便被一股輕柔卻不可抗拒的力道撥開。
男子聲音依舊很輕，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水。」
姬夜歡聳了聳肩把水倒進去，隨後放下桶，走到男子身前。
他依舊戴着面具，面具下的睫毛長而微卷，根根清晰可見。
外衣已經解開，裏面僅著一件白色裏衣，脖子處露出一抹如雪般、比玉更瑩潤的肌膚，兩條鎖骨若隱若現，讓人很想扒開衣服一探究竟。
少年的眼神大膽而毫不掩飾，宮璃玥脫外套的動作停了下來。
「出去。」
「美人兒，你這樣我很傷心。」姬夜歡向前走了一步，兩人僅一拳之距。
少年站在男子身前，微微抬起頭，下巴和白皙的脖頸拉出一條漂亮的弧度，她雙眸微眯，眸中似有水光，似醉非醉。
「你在我的房間沐浴，除了是對我有意思，還作何解？」姬夜歡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貼在男子胸口，順着身體線條緩緩向下，滑到腰間束帶處。
手下的觸感微涼，就像，一團雪——要是這團雪融化，不知會是什麼感覺？
隔着一層裏衣，她能感到他身上的肌肉紋理，韌性十足。
那隻手帶着熱度，熨帖着他的肌膚，宮璃玥放下手，身體微微繃緊。
他看似縱容的動作，讓她眼底笑意更深，指尖靈活地挑開系在一側的結，「你找侍童，不就是為了幫你更衣沐浴？還有，暖床？」
伴隨着少年低啞的聲音，眼前的衣服滑向兩側，男子胸前的風光瞬間顯露出來。
一片雪白胸膛侵入視現，姬夜歡眸光一滯。
比最上等的玉更美，彷彿發着光。
只一眼，風光便被衣服擋住，男子退後一步，聲音冷了一層：「出去。」
姬夜歡腦海里依舊是那一片玉白，和餘光里掃到的性感漂亮的鎖骨。
可惜，只看到一眼。
「美人兒，需要暖床叫我。」姬夜歡對他眨了眨眼，臨走時，拿走了掛在屏風上的髮帶，「這條髮帶，就留給我做紀念了。」
少年那一雙眼風流肆意，處處含情，宮璃玥閉上眼，隨後緩緩睜開，連髮帶被順走都沒有追究。
姬夜歡剛走出房間，身後的門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關上，她眉梢輕挑了一下，倚在門框上，看着手中雪白的髮帶。
空氣中似有淡淡幽香，姬夜歡把髮帶放在鼻尖一嗅，果然是髮帶的香氣。
這男人難道真是雪蓮精？不然怎麼可能連髮帶都沾著香氣？
十七站在她身側，微垂著頭，黑夜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這個男人，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姬夜歡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隨手把髮帶系在左手手腕上，抬起手腕問十七：「好看么？」
髮帶只是隨意系在皓腕上，在手腕中間打了一個結，首尾兩端自然垂落，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十七抬眸看一眼那一抹白，白得刺眼。
他又快速垂眸，低聲道：「好看。」
「人更好看。」姬夜歡嘴角似有若無地勾了一下，眼底閃過興味，「既然送上門來，本公子又怎會輕易放過？」
秋日的夜裏，蒼穹上幾顆星辰點綴，淡淡的微光灑下，照在少年嘴角的弧度上，風流勾人。
眼底，卻幽深如萬年枯井，不見絲毫亮光。
……
第二日一早，姬夜歡就被姬明武催魂般的聲音喚醒，因為宮璃玥要上街購物，點名要她陪着。
姬夜歡坐在床上，右腿曲起，手指插進發間，無奈地問十七：「美人兒是不是都喜歡逛街？」
十七的聲音從床后的陰影傳出來：「屬下不知。」
姬夜歡揉了揉眉心，她昨晚所用精神力超出身體承受能力，腦袋還有些疼，因為沒休息過來，整個人都懨懨的。
但是誰叫宮璃玥那麼美呢，能怎麼辦？由着他唄。
穿好衣服，姬夜歡打着哈欠開了門，看到外面一臉喜色的姬明武，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叫魂呢。」
姬明武下意識就要懟回去，見她沒精神的樣，也想起來宮宴上她受了傷，不由面色彆扭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告訴玥公子一聲，讓換一個人陪着他？」
「陪美人兒這種事，怎麼能假手他人？」姬夜歡擺了擺手嫌棄地讓他離開。
這小子，她到底從哪裏看出來玥公子美的？！
姬明武額頭直跳，真不知道玥公子究竟看上了這小子哪一點。
難道是她臉皮夠厚，拍馬屁曲意逢迎沒有下限？而玥公子恰好吃這一套？
默默在心裏說了自家孫子不少壞話后，姬明武又問了一句：「真沒事？」
姬夜歡直接關了門。
姬明武摸了摸差點被門碰到的鼻子，暗罵一句臭小子，轉頭便叫下人去給姬夜歡燉補藥。
……
北祁作為二級國，雖然繁華程度不如一等大國璇璣國，但京都同樣熱鬧，街道上店鋪林立，人流如織。
姬夜歡還是第一次悠閑地逛著街，偶爾去街道旁的店鋪看一看，看到喜歡的便買下來。
身邊有美人相陪，身後有英俊的侍衛守護，別提多愜意了。
當然，如果手上沒有抱一堆東西的話，她會覺得更愜意。
姬夜歡是京都的名人，街上沒有幾個不認識她，看到她懷裏一堆各種各樣的錦盒，那眼裏都是訝異且鄙視。
這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姬家紈絝么？竟然淪落到做下人的事。
這旁邊的白衣男子，難道就是他一直在尋的新歡？
姬夜歡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轉頭卻對宮璃玥道：「美人兒，不如我讓十七幫忙拿着？你瞧瞧他們的眼神，我也是要面子的。」
宮璃玥頓住腳步，淡淡看她一眼。
姬夜歡看着他沒有情緒的雙眸，忽然一笑，「好，都聽你的，誰叫你是美人兒呢？」
聲音極輕，含着淺淺笑意，像是情人間的繾綣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