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一把風頭
眾人的心全部提了起來，整個大殿只能聽到驟然加快的心跳聲，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那雙湖藍色的眸中映着一襲紅衣，宮璃玥道：「無。」
祁雲凜的心瞬間落入谷底，卻聽宮璃玥接着道：「但……」
但什麼啊但，您老人家倒是快說啊！
眾人只覺得有把刷子在心裏刷一樣，癢得難受。
悅耳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像是穿過山林的風，「可著一人為侍童。」
侍童？那不就是伺候玥公子嗎？
雖然不如徒弟一般，但是只要能留在身為靈皇強者的玥公子身邊，即便學不到東西，那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啊！
「那玥公子覺得，誰有這個榮幸？」祁雲凜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謹小慎微過。
姬明武看了一眼再次趴桌上的姬夜歡，搖頭嘆氣，這小子去給人當侍童？不讓人給她當侍童就不錯了，還是不指望了。
「姬夜歡。」
姬夜歡懶懶抬起頭，迷濛地問：「誰叫我？」
卻只見所有人都目露凶光地盯着她，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姬夜歡半坐起身，半眯的眸子裏閃過不耐：「看什麼……」她忽然止了話頭，轉頭看向上方，不耐神色瞬間斂去，嘴角勾出笑：「玥公子，你叫我？」
卧槽！姬夜歡氣人的本事絕對沒有止境！
眾世家子弟只覺得心口憋悶，玥公子怎麼會選上這個廢物當侍童！他們不服！
姬明武壓抑著心中噴涌的情緒，他完全沒想到，自家臭小子竟然真的被玥公子看上了！
他低聲快速對姬夜歡道：「玥公子要收你當侍童，還不快道謝！」
「侍童？」姬夜歡眼尾輕揚，慵懶的聲音裏帶了點笑意，「是要貼身、伺候玥公子嗎？」
貼身二字，極盡曖昧，殿中溫度都彷彿高了一層。
宮璃玥還未開口，對面一人忽然站起來，怒道：「我不服！姬夜歡只是一個廢物，哪裏有資格當玥公子的侍童！」
姬夜歡微微側頭，眼尾掃了一下那人，「當然是因為我長得俊啊。眼緣，不就是挑長相最出色的那個嗎？你們究竟對玥公子的話有什麼誤會？」
「你……你……不要臉，無恥！」那人顫抖着手指著姬夜歡，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最後竟直接噴了一口血出來。
「呵，秦公子還沒死，你就急着要去給他陪葬？」
那人顫抖着手胸口急速起伏，隨後白眼一翻，乾脆地暈了過去。
秦凌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和一個小輩計較，至少，不要在玥公子面前。
姬明武老神在在地摸鬍子，看臭小子氣人真是心情爽快，儼然已經忘了自己被姬夜歡氣得差點吐血的樣子。
祁雲凜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小心地問道：「玥公子，您……」
話剛出口，祁雲凜便覺得周身壓力驟增，脊背瞬間浸出一層冷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祁雲凜眼底閃過驚懼。
玥公子是在告誡自己，不要對他的話有質疑！
祁雲凜快速轉頭看向下方，儘力保持着鎮定道：「既然玥公子已經選到合適人選，大家都散了吧。」
話落，宮璃玥站起身，從玉座上方緩緩走下來。
他身形頎長，白衣蹁躚，側顏如玉，如從雲霧中走出來的仙人。
姬夜歡手背支頰，側着頭，含笑看他。
姬明武輕拍了一下她的背：「你是玥公子的侍童，還不快跟上去伺候着！」
姬明武想到秦家那老小子和封家那老小子的表情，就覺得神清氣爽，這麼多年來，自家臭小子終於讓他揚眉吐氣一回，他這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姬夜歡目光正從宮璃玥身上移到他的腳上。
他穿着一雙白色軟靴，鞋面用金線綉著簡約的花紋，一直延伸到靴身，大氣又矜貴，雪白的袍腳在走動間晃蕩起來，金線勾出的滾邊盪出優美的弧度。
果然是美人，連走路都優雅又美感十足。
姬夜歡站起身，走到宮璃玥身邊，白衣男子紅衣少年都是絕世之姿，只看背影，便成了一幅讓人簡直難忘的風景畫。
然而，這幅畫卻沒有幾個人欣賞，許多人看着紅衣少年的眼神都似恨不得把他洞穿，或者以身代之。
「玥公子，你住哪裏？」姬夜歡雙手背在身後，側頭看着男子弧度優美的下顎線條。
宮璃玥比她高大半個頭，要仰著頭看人，有點累。
宮璃玥沒有答話，抬腳邁出大殿。
姬夜歡跟着邁出去，兩人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祁雲凜壓抑著怒氣，對殿中眾人道：「都退下吧。」說罷率先從大殿後方離開。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告辭，秦凌已經把秦時安置下去，他走到姬明武身邊對他道：「你家那小子還真有點本事啊，不僅把女人哄得服服帖帖，連男人都逃脫不了他的手心。」
姬明武睨他一眼：「這句話，你應該放着玥公子在的時候說。」說罷不理會秦凌難看的臉色，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大殿。
秦凌冷哼一聲，就算當上玥公子的侍童又如何，還不一樣是廢物一個！
……
姬夜歡從十七手中接過裝熱水的桶，提進房間內。
內間，一盞綉著翠竹的屏風后，放着浴桶，桶里已經裝了大半桶水。
姬夜歡看着屏風后男子若隱若現的身影。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回來的路上，她問宮璃玥有沒有住處。
宮璃玥答：「沒有。」
出於人道主義，姬夜歡隨口道：「要不去姬家？」
宮璃玥應道：「好。」
於是，他便堂而皇之地來了姬家，還霸佔了姬夜歡的房間和床。
因為，他是主子，她是侍童。
而現在，姬夜歡在給宮璃玥倒洗澡水。
姬夜歡摩挲了一下下巴，桃花眼裏溢出一絲笑。
她越過屏風，後面的風景便躍入眼帘。
宮璃玥正在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