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V268】你是燕王(二更)

第412章 【V268】你是燕王(二更)

說完這句,駙馬就因疼痛太過劇烈而暈厥了。

紫蘇與茯苓麻溜兒地收拾了一間廂房,江海把人抱進屋,放在換了新褥子的床鋪上。

方才三人的對話只要不是聾子都聽見了,這位戴面具的公子是女君府的駙馬,卻也是燕九朝過世過年的父王,真不知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燕王會假死撇下妻兒做了南詔的駙馬?

眾人有心詢問,卻被燕九朝那張冷得足以凍死人的臉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只是話不是,人也不肯走。

「你們還有事?」燕九朝冷冰冰地問。

眾人撥浪鼓似的搖頭。

我們就想看看熱鬧。

「都出去吧,擋着光了!」老崔頭將江海與青岩三人轟走了。

四人雖是走出屋子了,卻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各自抓了一串烤串后十分有默契地繞回窗枱下蹲著了。

小九朝的事,打死也要聽。

嘎吱——

窗欞子被推開了。

農民蹲的四人齊刷刷地抬起頭,對上燕九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吃、吃烤串嗎?」月鈎遞出了手中的素串串。

「崔大夫,您的醫藥箱。」紫蘇將老崔頭的醫藥箱拎了過來,「需要準備熱水嗎?」

老崔頭自箱子裏取出一小包藥草:「先把這個熬了,大火煮開,文火熬兩刻鐘。」

「好!」紫蘇拿上藥包去了。

老崔頭接着吩咐道:「茯苓去花房摘點金銀花過來。」

東府花房原是老夫人為逗小乖孫開心讓人連夜搭建的,可三個小黑蛋隔三差五去禍禍一番,奇花異草們都被嚇得不敢開了,老崔頭見縫插針,往裏種了些丑噠噠的藥草。

茯苓將金銀花摘了過來,又打了一桶涼水來。

俞婉開始清洗金銀花。

她一邊清洗,一邊不忘打量燕九朝的神色。

看似紈絝不羈的公子哥兒,內心卻總讓人捉摸不透,譬如此時,俞婉就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不過他能被她拽進來,並且她鬆手之後沒有轉身離開,就說明他其實也想弄明白究竟駙馬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他臭脾氣,卻從不意氣用事。

必要時,冷靜得讓人驚嘆。

俞婉想,若換做自己,定是不能比他做得更好的。

金銀花洗好了,茯苓拿了一部分去煮水,另一部分留下被俞婉搗成汁。

老崔頭遞給俞婉一粒藥丸:「這個,搗碎了摻到金銀花里。」

金銀花有解毒的功效,只是不知這藥丸是做什麼的,俞婉將藥丸搗碎,輕聲問道:「方才你說他讓人下藥,是毒嗎?」

老崔頭道:「不算毒,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意思啊?」俞婉不解。

老崔頭捏起駙馬的一根食指,用金針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藥草上,只見那片枯黃的草葉以看得見的速度變紅了。

老崔頭嘆了口氣:「果然不出所料,是噬魂草。」

「噬魂草?」俞婉看了那麼多醫書,又跟着老崔頭學了這麼久的醫術,藥草也認識不少了,還從未聽說過這麼古怪的名字的。

老崔頭解釋道:「其實就是一種長在懸崖邊上的野草,外用有驅蟲止癢的功效,但它的汁液有致幻的作用,不得接觸傷口,更不能進入自己的腸道。輕則,頭痛發暈,出現幻覺,重則,可能會損毀一個人的記憶,若再重些,就會變成一個傻子。這片葉子就是噬魂草葉,他體內有噬魂草的藥性,才會使它變紅。」

「原來如此。」俞婉接過那片葉子看了看,「這麼說來,他不記得從前的事,就是噬魂草的緣故?」

老崔頭點頭:「應當是這樣。」

得知駙馬就是燕王后,俞婉不止一次地想過,他為什麼會拋棄燕九朝,一直到方才她看見了他燕九朝的眼神,那不是一個拋棄妻子的男人會有的眼神。

俞婉扭過頭,望向籠在夜色下的燕九朝說:「燕九朝,他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他只是讓人下藥了,強行把記憶從腦子裏抹走了。

燕九朝背着光,整張臉都籠在暗處,俞婉看不清他表情,卻能感覺出他周身的氣息又冰冷一分。

就不知這份冰冷不是因為拋棄了他的親生父親,還是害得他親生父親不得不拋棄他的幕後元兇。

老崔頭又道:「對方的藥量掌控得很好,沒傷到他的心智。」

那自然不能傷了,不然誰會喜歡一個傻子?

「是女君嗎?」俞婉呢喃,她想到了當年姚夫人曾在燕城見過的一對母子,那孩子比燕九朝小上幾歲,這與南宮璃的年紀不正好對上了嗎?

莫非當年在燕城出沒的母子就是女君與南宮璃?

俞婉是見過南宮璃的,可她想不起來南宮璃的樣子了。

聽姚夫人說,與燕九朝很是相像,這麼推算,南宮璃也像燕王咯?

「崔大夫,葯熬好了!」紫蘇用托盤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葯汁進了屋。

「擱那兒吧。」老崔頭指了指桌子。

紫蘇將托盤放在八仙桌上。

老崔頭拔下駙馬穴位上的幾處金針,對俞婉道:「一會兒他醒了,兩種葯都讓他服下。」

「茯苓煮的金銀花露呢?」

老崔頭哼道:「那是給你們的!大熱天吃這麼上火的東西,沒見一個個嘴巴都腫了嗎!」

俞婉一把捂住小小香腸嘴兒。

老崔頭收拾好醫藥箱。

俞婉抿了抿唇,又問道:「那他能好嗎?能想起來從前的事嗎?」

老崔頭拎起醫藥箱,說道:「這個得看他造化了,是毒我就解了,這個不算毒,所以也就無解。」

說了等於白說,俞婉撇撇嘴兒,想到什麼,揭下他臉上的面具道:「那他的傷疤呢?能去嗎?」

老崔頭淡定地瞅了一眼:「去不了,太久了。」

也太深了。

真不知怎麼弄的,半點沒留情啊。

老崔頭困了,打了個呵欠回屋了。

約莫一刻鐘后,駙馬蘇醒了,他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在屋裏找尋燕九朝的影子。

俞婉將燈芯調亮了些,走到床前說道:「燕九朝回梧桐苑了。」

駙馬愣了愣:「他叫燕九朝?哪個朝?」

「大周朝的朝。」俞婉道。

「和我想的一樣。」駙馬低頭,露出一抹喜色的笑。

就算不記得這個人,可提起他來,仍舊滿心歡喜。

「先把葯喝了吧。」俞婉無意打斷他對兒子的思念,不過再不喝葯就要涼了呀。

駙馬接過葯碗,二話不說把葯喝了。

瞧這喝葯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架勢,真與燕九朝如出一轍,不愧是親父子啊。

「還有這個。」俞婉將一碗金銀花拌的藥丸遞過去,駙馬也照單全收了。

俞婉遞給他一顆蜜餞。

他愣了下。

他沒吃蜜餞的習慣,但看着小丫頭一臉認真的樣子,他還是接過來吃了。

很甜。

「好了。」俞婉收拾完東西,拍拍手,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現在可以說正事了。我叫俞婉,是燕九朝的妻子,也是你三個小乖孫的母親,但我在南詔的名字是燕婉,燕九朝的名字是赫連朝,他是赫連家的大少爺,我是赫連家的大少奶奶,以後到了外頭,你可不要叫錯了。」

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有點大,駙馬很是怔愣了一會兒,燕九朝娶妻了,他還有三個孩子了,他成為赫連家的大少爺了?

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俞婉說道:「過程有些曲折,我一時半會兒和你解釋不清,而且有些事我更希望是燕九朝親自來告訴你。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駙馬獃獃地說道:「白……萼族。」

白萼族個狗屁,全是女君編的大瞎話!你是大周朝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燕王!

俞婉難得地在心裏爆了頓粗口。

她沒着急把一切和盤托出,畢竟有些事空口無憑,要讓他去懷疑一個相處了十多年的枕邊人,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你之前見過燕九朝的事,你是怎麼會不記得了?」

駙馬道:「我頭部受過傷,時不時就會忘記曾經發生的事。」

俞婉又道:「那,你府里的人沒與你說嗎?其中有一次,小郡主也在場,她也沒告訴你嗎?」

駙馬搖頭。

俞婉一點也不意外,都能給他下噬魂草了,還有什麼事是做不來的?只怕駙馬在見過燕九朝與小寶后出現了情緒上的異樣,於是女君索性給了他一碗葯湯,讓他把所見所聞都忘了。

駙馬心裏有無數的疑惑,卻不知該從哪一個問起。

忽然,俞婉捉住他的手,用金針刺破了他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一片枯黃的葉子上。

葉子詭異地變紅了。

他睜大眼:「這是……」

俞婉正色道:「噬魂草的葉子,你體內有噬魂草的藥性,所以會讓它變紅,這些醫書上都有記載,你若是不信,大可回女君府的藏書閣找找看看。」

「我沒不信你。」駙馬說道。

那就好,因為我是胡掐的,醫書上根本沒有記載。

「我、我能見見他嗎?」駙馬期盼地看向俞婉。

俞婉遺憾地說道:「今晚發生的事夠多了,先他一個人靜靜吧,都住在帝都,日後有的是機會。只是你……」

俞婉頓了頓,嘆道,「別再不記得他了。」

駙馬的心如同被針扎了一下。

稍後,駙馬動身回府。

離開前,他指了指桌上的葉子:「這個,能給我一些嗎?」

……

更深露重。

女君在廊下徘徊不已。

「殿下,夜深了,您先去歇息吧?駙馬一會兒就回了。」一旁的侍女小聲勸慰說。

女君如何歇得下?

不是說好了今晚要與兒子一道用膳的嗎?都這麼晚了,駙馬是上哪兒了?

該不會……又碰上那個孩子了吧?

不,不可能。

世上沒這麼巧合的事!

「殿下!殿下!駙馬回府了!」一個小侍女邁著小碎步前來稟報。

女君長舒一口氣,扶了扶頭上的金釵,露出一副優雅端莊的笑容候在原地。

果然不多時,便看見那道清雋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她含笑上前,輕輕地攜了他的手道:「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

駙馬說道:「路上撞到一個老人家,方才把他送回去了。」

女君溫聲道:「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你何苦自己跑一趟?萬一,那人來歷不明,你豈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了?」

「我心裏有數。」駙馬說。

女君笑着點點頭,與他一道進了屋:「太晚了,我讓琮兒與溪兒先回了,明日你可別再誤了家宴的時辰。」

「我知道。」駙馬應下。

女君讓侍女打來一盆水,親自擰了巾子為駙馬擦手:「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傳膳。」

駙馬不餓,至少心裏不餓,可他沒說,由著女君吩咐侍女傳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

他簡單咽了些。

女君瞧出他的不對勁,納悶道:「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嗎?」

駙馬放下筷子,低聲道:「我好像想起一些從前的事了。」

「什麼事?」女君不動聲色地問。

駙馬蹙眉想了想:「一下子又忘了。」

女君垂下眸子,默默地吃了口菜。

晚飯後,駙馬去跑了個澡,回屋時女君已經坐在房中等他了,她手邊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葯。

「該喝葯了。」女君溫柔地說。

「嗯。」駙馬應了一聲,「我有本書落在書房了,你去幫我取一下,我一會兒想看看。」

女君柔聲道:「好,是什麼書?」

駙馬道:「《國策論》。」

女君去取書了。

天底下,該這麼使喚她做事的也唯有駙馬了,可她非但不氣,反而甘之如飴。

確定她走遠了,駙馬自袖中取出一片赫連府帶來的噬魂草葉。

他用指尖蘸了葯汁滴在葉子上,就見枯黃的葉子,唰的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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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娘親:腹黑萌寶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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