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給臉不要,小曇子炸了!(二更)

第357章 給臉不要,小曇子炸了!(二更)

武曇其實早就料到蕭樾今天必然還會來,她倒是有法子避開他,只要提早一刻鐘出門也就行了。

只不過——

昨天他鬧的那一出,整個勛貴圈子裏該看到的熱鬧都已經看足了,也沒必要這時候再做欲蓋彌彰的遮掩了。

本來還是打算按照頭一天的時辰出門,不想門房的婆子卻急吼吼的進來稟報,說宮裏賜下了車馬儀仗來接人……

武曇和老夫人都有點懵,可若不是真的確有其事,也沒人敢冒認是宮裏的。

宮裏來人是不能怠慢的,兩人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趕緊迎出門。

果然——

大門口的台階底下果然是停了宮裏來的一隊儀仗車馬。

祖孫兩個對望一眼,俱都有些懸心,但老夫人也很快冷靜下來,迎了上去;「近來府上就我老太婆一個主事的,怠慢了,這位公公您是……」

帶隊過來的是個中年太監,一看就是有些資歷的,看見老夫人連忙就陪笑行禮:「老夫人您這是要折煞奴才了。奴才王儉,是內務府雷公公手下,今日得了太子殿下口諭,特帶了車駕過來接您進宮的。」

「額……」他手上沒帶明旨,但說了是太子的口諭,老夫人也得趕緊帶着武曇跪下先接了旨。

「老夫人請起!」那內侍親自扶了她起身。

老夫人心裏卻是打起了鼓,問道:「敢問王公公,太子殿下是要傳召老夫人進宮拜見么?不知道……所為何事?」

這沒頭沒尾的,按理說這小太子也不該傳她一個老太婆過去見駕的。

老夫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武青瓊!

別是那個糊塗的丫頭又作妖闖出什麼禍事來了!

那內侍見她面色略顯憂慮惶恐,就又連忙陪了個笑臉解釋:「哎喲喲!都怨奴才,是奴才提前沒把話說清楚了。老夫人不要介懷,太子殿下只是體諒老夫人年邁,這才特意遣了車馬過來,說是替陛下服喪期間,以後每日就都由宮中的車馬接送您了。」

唯恐話說的不夠清楚,頓了一下,又補充:「哦!不只是你您這,霍大人府上和平國公府也都依例而行,老夫人您且放寬心就是。」

蕭樾的馬車停在後面,親眼瞧見了這一幕。

雷鳴道:「太子做事也得顧著旁人的眼光和議論,必定要事出有因,這是打着他東宮女眷的旗號故意攪和您呢。既然他是請武老夫人來的,那……屬下去請二小姐上咱們的車,橫豎也不算定遠侯府忤逆了他的旨意。」

他雖不知道內幕,可他家王爺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給武家小祖宗獻殷勤的,那小太子這時候跳出來攪和?

絕對不行!

依着他——

這時候就不能讓步,搶也得人給搶他們王爺車上來。

蕭樾斜倚在車廂里,手裏拿了卷書,也有半天沒翻了。

他知道蕭昀這是為什麼——

攪他的局只是其一,單就上輩子來說,那小子雖然自認為對武曇沒什麼情分,但究竟是有個正經名分的夫妻,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理,這時候看武曇跟了他,蕭昀心裏能痛快才怪!

這就是故意給他從中作梗,使下馬威的。

蕭樾面上倒也不怒,玩味着略沉吟了片刻,就沖遠處的武曇揚聲道:「武曇,你過來!」

宮裏那些人原是只顧著迎武家老夫人出來,一時之間並沒有注意到他,此時聞言,才連忙轉身行禮:「見過晟王殿下。」

誠如蕭樾所想的那樣,蕭昀要攪和他,但終究就只是那小子隱秘的私心,傳了接人的聖旨下來,還得打着後宮的旗號,說是來接武老夫人的,所以就像是雷鳴方才所說的,他就是單獨帶了武曇走,這些內侍也沒理由攔著……

宮裏的那行人全都跪在地上,蕭樾也沒理會。

武曇看見他,就連忙拎了裙角快跑過來,看見他卻有些為難的又回頭看:「宮裏來人了,我祖母……」

蕭昀看她不順眼,她也一樣,蕭昀派來的車駕,其實要依着她的脾氣——

橫豎他們宮裏來的車駕接送,又不能把老夫人給弄丟了,她都可以省事,直接不跟着去了,只是老夫人進宮門的時候不能帶僕從,武家的女眷就她一個,武曇想想還是不放心。

蕭樾扔了手裏書本,又沖她招招手:「過來。」

武曇順從的又往前走了兩步,靠在他那馬車的車轅上。

蕭樾傾身過來,將她腦袋往旁邊撥了撥,瞧見她鬢邊妝點的他昨天送她的那朵白玉花釵,甚是滿意,情緒到了,就趁機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武曇一愣。

而下一刻,他卻已經退來了,撿起書本又靠回了車廂上。

武曇抬起眼睛看他。

他就含笑挑了挑眉,道:「去吧。既然有人接你,那本王後面就不來了。」

蕭昀那小子,擰巴的很,他倒是不懼和對方硬拼,只是為了這麼點小事——

不值當!

何況——

這時候就跟那小子事無巨細的全部硬拼起來,只會讓蕭昀這時候就鉚足了力氣跟他較勁,鬥狠起來,武曇夾在中間難免會成了現成的靶子。

這時候讓一步,大家都省事。

武曇卻沒想到他大老遠跑一趟過來,發現被人截胡了,居然會半點不介意。

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還殘留了點異樣觸感的額頭,狐疑不解的盯着他看。

蕭樾就又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那本王就先走了!」

言罷,這才勉為其難的抬眸看了眼前面不遠處還跪了一地的人:「都起來吧。」

交代完,就命人調轉了馬頭,真的是說走就走。

那王儉帶頭爬起來,昨天晟王殿下親自接送武家祖孫的事,本就十分轟動,他在宮裏也有所耳聞,本來在這裏碰到成為那個殿下,還嚇出了渾身的冷汗,以為對方定要與他們搶人,互相為難的,沒曾想……

這位王爺居然這麼痛快的就又掉頭走了!

王儉狠狠的鬆了口氣,再看看天色,就又連忙回身去催促老夫人:「武老夫人,時候也差不多了,請您上車吧,咱們該啟程了。」

老夫人也不願意這麼辦,可太子殿下的旨意又不能不遵從,便只能如此了。

武曇心裏有點憋氣,不過卻不太說得清她這到底是氣得蕭昀還是蕭樾,總之一天下來都有點悶悶不樂的。

老夫人看在眼裏,也沒法說她,就只是暗暗的嘆了口氣。

晚上從宮裏出來,得了蕭昀這道聖旨的便利,他們這三家人可以提前走,從單獨的一道側宮門出來,外面已經有車馬等候。

原來不僅是蕭昀自己後宮這三家人得了特殊照顧,同樣,還有太後母家周家也得此殊榮。

姜家的人,武曇和老夫人都是直接視而不見的,但是老夫人和周老夫人本來就是手帕交,兩人難免要交談兩句,武曇礙於蕭樾的面子,也盡量表現的端莊得體一些,上去給周家婆媳見了禮。

周老夫人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因為周暢茵的事跟武家生出嫌隙來,反而對她們祖孫多有歉意的樣子,世子夫人韓氏也很客氣,只有國公夫人常氏,看上去異常憔悴,心不在焉。

車駕過來,兩家國公府先行,然後是定遠侯府,最後是霍家。

武曇回頭看時,卻發現霍家過來的居然只有老了許多,步履蹣跚的霍文山,卻不見任何女眷。

她心中奇怪,原是想問一問老夫人的,可又知道老夫人不喜霍家人,斟酌著就又作罷。

回到侯府,武曇先去落雲軒接了林彥瑤過去,一起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回去的路上又在林彥瑤那坐了會兒。

她從小到大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人家懷孕生孩子,看着林彥瑤日漸隆起的肚子,就總是心裏本能的歡喜又期盼,總願意盯着人家的肚子瞧,只瞧還不過癮,不時的就要伸手去摸摸。

這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了,常思在旁邊看得直瞪眼:「表小姐,我們小姐懷的是個孩子,又不是您的玩具,這也得虧現在只是個肚子,回頭等小少爺或是小小姐生下來,我們不得天天套個帽子啊,省得被您摸的沒頭髮了……」

一屋子的丫頭聽得直樂,落雲軒里笑成一團。

「我沒見過人家懷孕生孩子,何況又是親外甥親侄子,我這是喜歡它才摸的。」武曇狡辯,驀然一想,蕭樾就時不時的總愛揉她的頭髮,不由的就失神了一瞬。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林彥瑤看着外面空曠的夜色,也陷入了沉思。

武曇目光閃躲了一下,伸手推了她一下:「表姐,我二哥他們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前兩個月我給大哥去了信,他也一直沒得空回我。」

武青鈺一直沒回來,雖然老夫人對林彥瑤十分的照顧,可終究——

還是不一樣的!

武曇想起這事兒都替自己武家心虛,卻也只有哄著林彥瑤了。

林彥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七月的時候我跟祖母都去過信,後來只有公公回了一封,說是軍中近幾個月事物多,你二哥回不來,倒是捎了些東西回來。」

武曇略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對她實話實說:「昨天傍晚晟王爺送我們回來的時候悄悄地跟我說,宮中太子剛下了旨意,要傳召父親回來為陛下服喪,這樣吧,明天我也捎封信過去,問問二哥,看他是否得空,跟着一起回來。」

畢竟兩人還是新婚,再加上武青鈺走時,心裏還憋著孟氏的事,要說不挂念他,那是假的。

林彥瑤在武曇面前也不過分矯情,就只感激的握了她的手,道了一個字:「好!」

其中心酸和委屈,也只有自己明白了。

武曇又陪她坐了會兒。

她現在有了身孕,晚間不能熬夜,武曇也就回了。

這陣子她不在家,程橙一直是放在落雲軒的,林彥瑤那,楊媽媽上個月就回林家去了,正好用慣了程橙,也卻人手,武曇就還是把人留在那了。

她自己這邊有青瓷和藍釉兩個,也足夠了。

回到鏡春齋,杏子他們傍晚也已經被接回來了。

武曇重新安排了一下,讓杏子去管了整個院子的事,房裏就留着青瓷和藍釉兩個服侍。

晚間洗完了澡躺在床上,突然又想起傍晚在宮門口遇到霍家人的事,就又叫了青瓷進來,讓她去打聽。

次日一早起來,青瓷進來伺候她起身的時候就帶回了消息:「奴婢昨兒個去問了,霍家夫人頭幾日也是進宮去了的,不過她的身體底子本來就差,這進宮哭靈有是個辛苦活兒,去了四五天吧,就又病下了,卧床不起,霍家二小姐也留在了家中侍疾,就都不能去了。」

霍文山如今不得志,上次的打擊之後,人看上去頹敗衰老的厲害。

武曇很少管別人家的事,但是霍夫人又病下了,家裏除了個不靠譜的爹,就是一群豺狼似的庶出的兄弟姐妹,倒是有些同情起霍芸好來。

只不過,這事兒與她無關,就只是想想也就作罷。

梳洗完,就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那是剛起身收拾妥當,祖孫兩個剛在飯桌前坐下,外面青瓷臉上就難得帶了絲笑容的進來稟報:「主子,王爺差了雷鳴過來。」

武曇有些意外——

明明昨天說好了不來接了……

武曇眨眨眼:「來做什麼?」

青瓷沒說話,轉身打開門簾把雷鳴讓進來。

雷鳴一手提了個偌大的食盒,一個糙漢子,還要虎著臉,進門就本分的垂眸道:「王爺讓府里的廚子給做了早膳,說是這陣子武老夫人和二小姐都要早起出門,我們家也一樣,這樣索性就只我們一家開伙就好。」

頓了一下,又補充:「今兒個帶來的都是二小姐喜歡的口味,不知道武老夫人是什麼喜好,也告知了屬下。再或者,二小姐想吃什麼,提前一天寫個條子讓青瓷和藍釉送過去。」

武曇:……

蕭樾叫人送了食盒來,自然也是不能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人的嘴軟的緣故,用過早膳,武曇就開心多了,昨日起就團居於心間的那點不痛快也散了個乾淨。

雷鳴提着空食盒從武家出來的時候,卻是腳下走路虎虎生風,十分的得意——

小樣的太子,還給我們王爺使絆子么?看你還能天天往武家來賜御膳啊?!

蕭昀當然無法舔著臉再做這樣的事,只是後來知道了蕭樾的這番作為,難免又是生了一場氣,連着連着陰沉難看了好幾天。

武曇回京的第十日,這天照常和老夫人坐着宮裏的馬車回府,一下車卻見大門口停了幾輛裝滿箱籠的馬車,秦管家親自坐鎮,帶着府里的下人在幫着幾個眼生的僕從在往府里搬東西。

「這是看什麼?誰家送來的東西?」武曇狐疑。

若說是送禮,也不該是這個架勢,都是舊箱子,也沒裝扮好生打點一下。

「老夫人,二小姐,你們回來了?」秦管家擦了把汗,快步迎上來,連忙稟報:「侯爺回來了,前腳更進門,這會兒正在更衣,準備進宮。」

武勛是被太子傳召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進宮拜見,這一點無可厚非。

武曇卻是滿臉的戒備,盯着外面馬車上的行李:「這些都是父親帶回來的行李么?」

怎麼可能?武勛一個大男人,會帶着這些東西長途跋涉的回來?

秦管家一臉的難色,猶豫着正要說話,已經搬了一趟東西的錢媽媽剛好從門內出來,見狀就連忙迎上來。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給二小姐請安!」她見面就行了大禮,跪下磕頭。

天已經黑了,燈籠的管線又不強,老夫人一時沒認出她來。

錢媽媽隨後就抬起頭,熱熱鬧鬧的稟報道:「老夫人,奴婢是錢娘子,以前侍候夫人的,您不認得奴婢了么?」

老夫人當然知道,孟氏唯一的一個陪嫁丫頭!

只是她明明已經跟着武青雪嫁去元洲城了,這時候又突然出現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着實是夠老夫人一驚的了。

因為事出突然,老夫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旁邊的武曇已經忽的沉了臉。

前面蕭樾收到燕北的信時候有跟她提過武青林的告誡,只是後來又聽蕭樾的探子稟報,說武青雪被武青鈺給堵在了陸家,沒讓她成行。

卻不想,幾天沒再管她,她居然就憑空蹦到了眼前來了。

以前的武曇,對自己這個大姐姐,雖然不親昵,但也不反感,武青瓊總是有事沒事跟她較真找麻煩,這位卻是安分又端莊的……

起碼,明面上彼此過的去。

而且——

如果不出陸之訓的事,武青雪現在回來,她也未必會抵觸,但是那件事之後,武青雪先鬧過軍營,又在她夫君的喪期就嚷嚷着回京來……

甚至都已經用等她做出什麼事來,武曇就能料定她這趟回來,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打算。

這個女人的出現,現在着實讓她膈應的很!

藍釉和青瓷互相對望一眼,也都瞬間就捏著拳頭警惕起來。

錢媽媽跪在地上,她也很清楚這府邸里老夫人的地位,所以一直都打着感情牌,堆著笑臉說話,一邊說着,就一邊抹起淚來:「老夫人,我們姑爺去了,大小姐懷着身子,孤苦無依,實在是思念家裏,思念您和侯夫人的緊,在那邊實在是熬不下去了,這才求了侯爺,回京來養胎的。」

陸之訓的死,老夫人還是頭次聽說的消息,聞言就是倒抽一口涼氣:「你說什麼?」

錢媽媽跪着抹眼淚,正待要再說話,武曇已經搶上前一步,冷冷的道:「你們大小姐人呢?」

以前她一直稱呼武青雪「大姐姐」的,這驟然一聲「你們大小姐」就把錢媽媽問的愣在當場,哭聲也戛然而止,詫異的抬頭看向她。

算下來她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這位二小姐了,二小姐長高了,也長開了,比原來更明艷動人了,就是——

這個氣勢,也比原來憑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嚇人的緊。

錢媽媽的一個激靈,口中還是下意識的回道:「大小姐也剛進門不一會兒,長在主院等著老夫人,說先給祖母請安,才好下去休息。二小姐您……」

武曇沒等她說完,就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當即提了裙子就衝進了門去。

「曇丫頭!」老夫人一驚,叫一聲,沒能叫住,已然是看出來她這氣勢不對,連忙就跟了進去。

武曇一路殺到老夫人院子裏,果然那院子裏已經掌了燈,下人全都杵在院子外面,看見她連忙行禮:「二小姐!」

武曇卻是誰都沒理,徑直一把掀開門簾沖了進去。

彼時武青雪正坐在燈下喝茶,聽見動靜驟一抬頭,還沒說話呢,武曇已經搶上前去,劈手奪了她手裏茶盞,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冷聲道:「誰准你回來的?」

既然給臉不要,送上門來了,那索性大家就都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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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凰謀: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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