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蘇儀心計,金殿審案(2更)

224、蘇儀心計,金殿審案(2更)

皇帝接案,百官入宮。

沒多會兒,錦衣衛奉命捉拿被告陸晏清。

府邸被錦衣衛團團圍起來的時候,長公主正在書房翻看陸晏清最近幾天的功課。

陸行舟推門進來,面色不大好看,「阿音,出事了。」

聽到最後三個字,長公主眉心一跳,抬眸看向長身立在門口的男人,「先前登聞鼓響,莫非跟咱們府上有關?」

陸行舟微抿著唇,沒應答,算是默認。

長公主翻看書本的手因為突如其來的緊張而蜷攏,「什麼事?」

哪怕是自己當年的事曝光都行,她半點不想聽到關於兒子的噩耗。

「是晏清。」陸行舟啞著嗓子開口,「敲登聞鼓的人狀告他四年前在寧州私開煤礦招了上百名工人,結果因為礦山坍塌,導致八十多名礦工被活埋。」

「不可能!」長公主矢口否認,「四年前,晏清才十二歲,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陸行舟也覺得不可能,「皇上要在金殿審案,錦衣衛已經奉旨前來捉人,只不過晏清剛出去沒多會兒,眼下不在府上。阿音,你留在家裏等,我入宮去了解一下情況。」

她壓下心頭悲痛,站起身,「駙馬還是留在府上吧,我入宮。」

以長公主的身份出面,確實比他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駙馬管用,陸行舟沒攔著,只是溫聲囑咐她,「既然是為了兒子,該忍的時候忍着,別輕易同太后鬧翻。」

長公主嗯一聲,隨意整理了一下儀容,抬步要出門。

「阿音。」陸行舟又喚住她,在她轉身之際,上前抱了抱她,聲音愈發低柔,「別怕,我在家等你。」

長公主鼻腔里再次輕輕嗯一下,比先前那一聲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管家已經吩咐人把入宮的馬車準備好。

原本這種被錦衣衛包圍的情況,府上禁止任何人外出。

然而長公主出門的時候,便是錦衣衛指揮使都沒敢攔著。

陸行舟站在大門口目送著馬車走遠,將一旁的錦衣衛指揮使請進去喝茶,知道對方是天子近臣,向來公事公辦,陸行舟全程不提陸晏清半句,聊的都是些尋常話題。

指揮使瞧出駙馬是個聰明人,態度比剛來那會兒好了不少,喝完茶,給陸行舟透個底,「本使奉命行事,只負責將被告帶上金殿受審,中途若無皇命,不會濫用私刑。」

錦衣衛在外有先斬後奏的權利,手段多殘酷,天下皆知。

陸行舟莞爾,「多謝指揮使大人。」

包圍長公主府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錦衣衛,另外一部分已經出去搜尋陸晏清的蹤影。

陸晏清以前不知道登聞鼓和錦衣衛的厲害,今日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自打離開翰林院,他一路東躲西藏,然而不管躲到哪裏,總能險些撞上錦衣衛。

那敏銳的嗅覺,一雙雙如鷹隼般的眼睛,彷彿都在告訴他,就算他插上翅膀,也終將逃不出錦衣衛的天羅地網。

十六年了,今日還是頭一次,他清醒地意識到脫離了爹娘,脫離了外祖母,自己只能做個亡命徒。

眼瞅著錦衣衛就要找到自己,陸晏清發了狠,拚命朝着陸家老宅跑。

——

聽到登聞鼓響,蘇儀就知道事兒能成,她靠在羅漢床上眯着眼假寐,旁邊丫鬟小心翼翼地往她指甲上塗着蔻丹。

鮮紅的顏色,一如她唇上的口脂,襯得那雙眼越發陰寒似淬了毒。

「大伯娘,您救救我吧!」

外頭突然傳來聲音,是陸晏清闖了進來。

蘇儀給丫鬟遞了個眼色,示意全部退下去,攏了攏罩在外面的對襟褙子,坐直以後笑看着來人,「晏清,怎麼想起來大伯娘這兒了?」

一路的逃竄,使得陸晏清形容狼狽,他看着眼前打扮明艷的女人,眼眶倏地一下紅了,「大伯娘以前說過會對我好,這話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了。」蘇儀面上笑盈盈,「你要不回頭想想,這麼多年,大伯娘可曾說過你什麼,可曾有半分苛待過你?哪一次你在那頭受了委屈,大伯娘沒有背地裏安慰你?」

陸晏清想了想,似乎真是這樣,大伯娘一直對他很好,比他娘還好,很多他娘不允許的事,到了大伯娘這裏都無條件支持他。

曾經有段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大伯娘親生的。

蘇儀見他恍神,出聲問:「今兒是不是又做錯事挨罵了?」

一副對登聞鼓響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陸晏清聞言,拚命搖頭,雙眼明晃晃地寫着害怕,「不是,是錦衣衛要抓我。」

「錦衣衛要抓你?」蘇儀大驚,「怎麼回事兒?」

陸晏清沒時間解釋,「大伯娘,您能不能收留我,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

蘇儀目色微閃,含笑點頭,「當然可以。」

說着,看了陸晏清一眼,「你餓了吧,我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不,我不想吃。」他已經被恐懼佔據了全身,只想有個能藏身的地方。

「那我給你安排房間,你好好睡一覺,錦衣衛那邊,大伯娘出去幫你應付,等你醒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跑了一路,陸晏清的確是累到虛脫,聽到蘇儀這麼說,他心中感激,「謝謝大伯娘。」

蘇儀招手喚來陪嫁丫鬟,讓給小侯爺安排房間。

那丫鬟悄聲問蘇儀,「大奶奶,這次熏什麼香?」

蘇儀眼中殺意閃過,丫鬟立即會意,迷香。

小侯爺偶爾會來老宅,見老太爺老太太的次數少,找大奶奶的時候多,每當他一來,大奶奶都會吩咐她們熏香。

蘇家有一種香,是相爺從西域人手裏得來的配方,帶有輕微的催眠作用,但光有香還不行,得配着大奶奶哄小侯爺入睡的手段才能達到真正的催眠效果。這種時候,大奶奶要想從小侯爺嘴裏套出什麼話,或者是讓他形成某種潛意識,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蘇儀之所以能那麼快查到陸晏清在寧州私開煤礦,靠的就是催眠陸晏清趁機套話。

不過她能成功的前提,還是基於陸晏清年少,意志薄弱。

否則換了成年人,這種香就只是普通的熏香,起不到半分作用。

幾年前在國子監打人被宋巍告發那一次,陸晏清本來已經被長公主點醒,規矩了一段日子。

之後沒多久,他來老宅找堂兄弟玩,期間多喝了幾杯,在這邊睡午覺時做噩夢說了些糊塗話剛巧讓蘇儀碰上,她便趁機點上催眠香直接給問了出來。

蘇儀跟太后在「毀了陸晏清」這個目標上出了奇的一致,只不過,蘇儀的手段更為下作。

她用催眠香,陸晏清慢慢學會了在他娘跟前收起爪子循規蹈矩,出了公主府以後囂張跋扈更勝以往。

大環山煤礦的真相,其實蘇儀早就搜集到了證據,只不過她覺得這還遠遠不夠讓趙尋音摔得粉身碎骨,所以她在等,等着陸晏清的身世情報傳回來。

一旦證實了當年的「早產兒」陸晏清並非駙馬親生,趙尋音就離死不遠了。

……

給陸晏清安排房間睡覺的丫鬟不多時就回來,低聲道:「大奶奶,人已經暈過去了。」

蘇儀滿意地笑笑,「讓錦衣衛進來吧!」

——

一炷香的工夫后,陸晏清在金鑾殿裏醒過來,發現周圍全是文武百官,龍椅上,他的舅舅光熹帝氣勢全開,不怒自威,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明顯的失望。

陸晏清再傻,也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睡着的時候被人綁入了皇宮,他來不及憤怒大伯娘欺騙自己,意識到雙手被反剪,他跪在地上,看向光熹帝,祈求道:「舅舅……舅舅明察,晏清什麼都沒有做,什麼煤礦,跟我無關。」

「陸小侯爺,金殿之上,還請你糾正稱呼。」御前總管適時提醒他。

陸晏清從善如流,「皇上明察,微臣、微臣是被冤枉的。」

言官馬上出聲冷嗤,「人證物證俱全,陸小侯爺不妨說說,你是怎麼個冤枉法?」

陸晏清掃了一眼說話的言官,目光含恨,「孫大人講話連腦子都不帶,張嘴就隨意攀誣別人,是如何當上言官的?四年前我才十二歲,試問一個孩子,怎麼可能跑到寧州那麼遠的地方開煤礦?什麼人證物證俱全,難道我就不能是被冤枉的?」

「你!」

孫大人氣得嘴皮發抖,「這分明是狡辯!」

陸晏清瞪着他,「你親眼看到我去寧州開礦了?」

孫大人怒咬着牙,只能把目光挪到光熹帝身上,望皇上親自審案。

光熹帝垂眼望着這個外甥,聲音低沉,「朕讓人查到,四年前昌平長公主因病出城靜養,駙馬陪同,你那段日子並不在京城,去哪了?」

陸晏清回答得理直氣壯,「只是跟幾個朋友出去玩而已。」

「跟誰出去的?」光熹帝又問。

陸晏清直接道:「安國公府的程飛,丞相府的蘇堯均。」

光熹帝示意侯在一旁的錦衣衛指揮使,「去把這倆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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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小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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