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為君舞一曲柔水
當江凝竹再次睜眼后，她回到了西風元的石室前。
「唉......」江凝竹輕嘆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
江凝竹一怔，她剛剛光顧着想剛才的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石室前的西風元。
「沒什麼。」江凝竹搖了搖頭。
西風元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知道剛剛東方真鳴帶她走了，但是東方真鳴接着便回來了。雖然有擔心，但是西風元對於江凝竹的去向也猜了個大概。
「有事找我？」江凝竹問道。
西風元見着江凝竹還是一副沒有回神的樣子，指了指身後的石室：「你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是我的修鍊室？」
江凝竹一愣，隨後臉頰微微泛紅。
「咳咳，我，我可能要在雲泉宗待上好幾年了。」江凝竹說着，但是說完自己就又愣了：我說這個幹什麼？
「住在我這？」西風元挑眉。
「不不不......」江凝竹連忙擺手，她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幾年住哪，「不麻煩了。」
「宗主給你安排了？」
「嗯......我好像也可以不用住在雲泉宗。」江凝竹突然反應過來，她只需要在大比上幫忙辨認邪修即可，沒有必要在雲泉宗住下的啊！
「嗯？」西風元微微挑眉，他有些搞不懂江凝竹在幹什麼。
「詳細事情不便告知。」江凝竹綳著臉，假裝嚴肅道。
「呵呵......」西風元見江凝竹這樣的神態，不自覺地笑了兩聲。
「但是......」江凝竹接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可以再用一下你的石室幾日嗎？」
「可以。」
「你不修練也不煉器嗎？」江凝竹問道，她知道西風元是鑄器師。
「我剛剛進階結丹還不足十年，閉關修鍊暫時不用。鑄器的話，我在玉風閣就可以。你放心用吧。」
「但是，總覺得白用不太好意思......」江凝竹不太好意思地看着西風元。
「那你會給我錢嗎？」西風元笑道。
聽到這句話，江凝竹是真的仔細思考了一下，隨後她抬起頭來看着西風元，認真道：「也許。」
西風元被江凝竹逗樂了，他笑着擺了擺手：「那就先欠著好了。」
「我不太喜歡欠人錢。」江凝竹皺眉，這是實話。
「那就欠個人情。」
我更不喜歡欠人人情。
但是江凝竹沒有說出來，她看着笑着的西風元，慢慢點了一下頭：「有時間限制嗎？」
西風元一怔，剛剛只是他隨口說的，但是看着江凝竹的一臉認真，他也認真地看着江凝竹：「沒有。」
......
江凝竹就這樣在出了石室的兩個時辰后又回了石室里。
這次江凝竹沒有拿出九龍無階鼎，而是拿出了那兩柄劍。其中那柄短劍已經褪去了破舊的外殼，通體呈現冰藍色。那柄長劍還是破舊的樣子，但是江凝竹已經可以感受到上面的劍氣了。
江凝竹拿起那柄短劍，仔細摸索著。
這柄短劍她已經用過了，比起溝通那把長劍，江凝竹還是選擇從這把短劍下手。她在為幾年後的九霄大比上自己的「任務」做準備，她要靠這兩把劍來辨別邪修，自然是要和它們「打好關係」。
突然，江凝竹動作一頓，她發現這柄短劍的劍把上刻着幾個字，之前她一直以為是劍柄上的花紋，現在仔細一摸才發現是幾個字。
「柔......水......劍......柔水劍！」江凝竹眼睛微微放大，裏面滿是驚喜。
「原來你叫柔水劍啊。」江凝竹繼續撫摸著柔水劍的劍柄，因為那下面還有一些字。
「讓我......最後為君舞一曲柔水？」江凝竹皺着眉念完，正想着這句話的意思時，柔水劍上突然光芒大放。
江凝竹一驚，下意識地想放開這劍，但是柔水劍就像是長在她手上一樣，甩都甩不下去。
「讓我最後為君舞一曲......柔水！」
一位女子帶着哭腔的聲音在江凝竹耳邊響起。
還沒等著江凝竹作出反應，她眼前便變了場景。
黑色的火焰在她周圍燃燒着，江凝竹大驚，想要逃離，但是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旻！」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江凝竹聽得出正是剛剛那個帶着哭腔的聲音。
江凝竹回頭看去，發現一位藍衣貌美的女子正面對着自己的方向，淚眼婆娑。
「不要這樣好不好！」女子大聲喊著。
見到女子這樣，不知為何，江凝竹的眼裏湧出了淚水，止不住地六。
「......柔，我已經無法......停手了。」一個渾厚但是沙啞的男子的聲音傳來。
江凝竹又回過頭，發現了一位黑衣紅髮的男子滿身是血的站在那黑火之中。
「我們真的要......如此嗎……」女子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小，江凝竹突然有了一種絕望的情緒。
男子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着女子，眼中有着悲傷，有着痛苦，但是更多的......卻是冰冷。
「好......」女子突然笑了起來，但是笑得絕望，「我明白了......」
看着女子這幅樣子，江凝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樣。
女子向江凝竹走來，接着，江凝竹覺得自己浮在了空中。在女子含淚的眼眸中，江凝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一把冰藍色的劍。
「既然如此，那便讓我最後為後為君舞一曲......柔水！」女子的眼中帶着哭腔還有決然。
男子依舊沒有說話，但是江凝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剛才沒有的劇烈的波動。
黑色的火焰，藍色的劍光。
女子舞著劍，在黑色的火焰中沖着男子而去。
男子沒有躲，見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臟。或是因為疼痛，他的眉毛皺了一下，但接着便舒展開了，眼裏有着驚訝還有笑意。
「柔......很榮幸……是你。」男子艱難地說道，右手扶上了女子的臉龐。
剛剛還是一臉決然的女子，此時卻又是面臉的淚水。
「旻......旻......」女子抱着男子，輕聲呢喃到。
這時，一個金色的劍鋒從男子的胸膛處出現。
「恩！」男子一聲悶哼，最後倒在了女子的懷裏。
「旻......」女子閉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去看男子。
「......柔......」
最後，男子抬起的手緩緩地落下了，那些黑色的火焰也慢慢熄滅。女子緊緊抱着男子，低聲抽泣著，血液，淌滿了他們的身下。
不知哭了多久，女子抬起了頭，看着男子帶着一絲微笑的面龐，她也笑了。
女子拿起手中冰藍色的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閉上眼睛，笑了。
「旻，我說過，我會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