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自知已無法回頭
只見一陣亮光在江二壯身上升起,江大壯的刀懸在了江二壯的頭上。
下一瞬,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江大壯連人帶刀向後飛去。
「轟!」
江大壯砸進了二十米開外的一處院子裏。
靠近的江關也被餘波震得後退十多米。
江二壯愣了一瞬,隨後迅速將飛在自己面前的錦囊拿在手裏,那上面精美的刺繡已是毀了大半。
雖然江二壯的速度很快,但是左一和江凝竹都看見了那個錦囊。左一微微挑眉,這個凡人給他的意外太多了。但是江凝竹卻是皺起了眉頭,她在那個錦囊上感覺出了......屬於朱雀的氣息。
江二壯將錦囊重新放回胸口,手捂在上面,還能感受到自己「嘣嘣」的心跳。
「爹......」江關怔怔地看着江二壯。
江二壯看着自己的兒子,半響沒有說話。
江關從江二壯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不可思議,看到了失望,還看到了......心疼。
「少主,別忘了你要幹什麼。」左一在空中看着下面的這對父子,開口道。
江關低下頭,沒有說話,但緊握的雙手卻是顫抖著。
「你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江凝竹皺眉問道。
「......你是何意?」左一疑惑,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江凝竹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在開口的瞬間便沖向江凝竹。
江凝竹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左一不免大驚,立刻將腳下的火焰撤掉,向下墜去。但是左一沒有改變方向,還是朝着江凝竹原來的位置攻去。
不對!
江凝竹皺眉。
只見左一手中黑霧瀰漫,邪笑着沖向村民。
江凝竹沒有動作。
下一瞬,左一像是撞上了什麼,一下子停在了那裏,手中的黑霧順着一片金光擴散了出去。
左一一愣,隨後在周圍看了一圈,但是並沒有什麼發現,最後他看向江凝竹,不確定道:「元風?」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天想護他們。」江凝竹說着指了指天空。
「哼......」左一不屑,「一個修真之人竟信這些。」
「不得不信啊……修鍊也要對得起自己。以他人姓名墊起來的修為......」江凝竹抬頭看着左一,目光狠列,「都會遭到天譴!」
「你......」
「左一護法!」江關突然大喊道,「別說了!」
江凝竹轉身看着江關,等待他的下一句。
左一皺眉,想要下去,但是他向前的步伐被阻攔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當在他的面前。
「讓他們談。」西風元面無表情地站在左一身前,手中的樹枝上泛著金光。
「果然是你......」左一陰著臉道,他雖然有信心不會敗給元風,但是若是硬拼起來,他也沒有絕對的信心贏了元風。
「......竹小怪。」
「嗯。」
江凝竹看着江關,雖然面部平靜,但是心裏卻揪在了一起。
她在擔心,擔心江關不會回頭。
「我這種......」江關頓了一會兒,「你們叫什麼?」
江凝竹一愣,隨後低聲道:「邪修。」
「不是魔啊......」江關一直以為自己會被叫作「魔修」,因為凡俗這等殺人吃人的都叫做「魔人」。
「魔修......只是逆經絡修鍊罷了。」江凝竹輕嘆。
「這樣啊……那我是不是......」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江二壯突然上前,看向江凝竹,「竹仙子!關兒是不是還可以成為正常人?」
通過自己兒子和江凝竹以及左一的話,江二壯多少明白了,自己兒子所修鍊的功法是需要其他人的命!
「......是的。」江凝竹抿了抿嘴,看向江關,「你修為還很低,對於能力的渴望還不高,若是你甘願平凡,應是可以遏制住心裏的殺戮的。」
說實話,江凝竹從心裏鬆了口氣。既然江關問出這種問題,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完全淪陷到姦邪里。
「不......」江關低頭輕笑起來。
聽到這笑聲,江凝竹的心裏又緊了起來。
「爹。」江關突然抬起頭來看着江二壯,「我能看看剛才你擋住大伯的那個法寶嗎?」
「啊?哦!當然......」
江凝竹一把抓住了江二壯想要逃出錦囊的手,她盯着江關,眼中滿是質疑:「江關,你要幹什麼?」
江關笑了,看似是屬於這個年齡的爽朗的笑,但是江凝竹卻是心裏一跳。
「江大壯!」江關突然沖着江大壯倒下的那個院子大喊道。
這次,他沒有叫「大伯」。
只見本來一直躺着的江大壯突然站了起來,身上還帶着些傷。
江二壯看着依舊眼神獃滯的大哥,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的精神力受不了邪功。」江凝竹慢慢道,算是告訴了江二壯,江大壯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江大壯來到了江關身邊,江關什麼都沒說,只是指了一下江凝竹。
江大壯便立刻向江凝竹砍來。
空中的左一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少主終於開竅了!不妄始祖如此待他!」
聽着左一的笑聲,西風元心裏一沉,但是他必須在這裏牽制住左一。
江凝竹右手向身前一搭,短劍上紅色的火焰和藍色的波紋交替著。
「鐺!」
江大壯的刀和江凝竹的劍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黑霧和火焰相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音。
江大壯用着蠻力一下又一下地砍著,雖然沒有技巧,但是也不好找出破綻。現在一對一的形勢下不能取巧,江大壯現在的醒神狀態不如在小家村時,江凝竹也無法利用他的輕視。很快,江凝竹便有些處於劣勢,她不得不放開江二壯,直專心對着江大壯。
「......爹。」江關來到江二壯身邊,眼裏滿是複雜。
看着眼前自己已經不能打的兒子,江二壯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麼一般,不再像剛才那般激動,那般瘋狂。
「關兒........」江二壯笑了起來,眼裏滿是淚水,「你只要可以過得好......就好。」
江二壯扶上江關蒼白的臉龐,他昨晚相談時還未發現,自己兒子的皮膚竟如此涼。
江關身子一震,他閉上眼,防止淚水湧出。
「噗通!」
正在與江大壯戰在一起的江凝竹突然覺得心裏一跳。
越過江大壯,她看到了,倒在江關身上的江二壯。
「江關!」江凝竹大喊!此時她覺得自己心裏滿是憤怒和痛心,一直揪著的心突然就撕裂了。
江凝竹迎著江大壯的大刀就掠了過去,被刀砍傷了也沒有在意。但是待她快到江關身邊時,一片黑霧突然出現在了江關身後。
江凝竹大驚,連忙伸手想要抓住江關。
但是江關只是笑着後退,避開了江凝竹的手。
「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