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相見無感人之處
「心中一直記掛着就沒有負擔了？你怎麼想的！」江凝竹頓了幾瞬后皺起了眉，氣鼓鼓地看着江方之，「小老頭，我明白了，你這不是逃避，你這是自私！」
江方之一愣，沒明白江凝竹的腦迴路。
「你知道我還活着，就安心了，就心情好了。可是我呢？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樣呢！
你是不難受了，你一人好了，我心裏還着急著、難受着呢！你可真是太自私了！」
江凝竹兩手掐著腰，撅著嘴看着江方之，兩隻眼睛還是紅彤彤的。
江方之笑了，看着這樣子的江凝竹，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很久之前，面對着多他生著氣的年幼的江凝竹。
「好，是爹自私了。」江方之溫和地笑道。
江凝竹抿了抿嘴，身子微微放鬆下來。
剛剛吼的那幾句已是發泄了不少的情緒，又是知道了自己父親的真實想法，心情已是松下了不少。
就是江方之的這個溫和的反應讓她剛剛的那一通發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的拳頭，沒勁還憋屈。
但是江凝竹也知道江方之什麼脾氣，早就預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就沒有什麼不爽。
江凝竹靜默片刻后抹了把臉，沖着江方之笑了起來。
「人家父女相見都是特別感人的，怎麼到了我這裏就成了這樣......」江凝竹向前走去，向著江方之伸出了手。
江方之下意識地將右肩向後別去，慈愛地看着江凝竹，道：「你都見過誰父女相見啊？」
江凝竹看着江方之的動作，笑意更甚，指尖冒出火苗，隨後那火苗變成了一條火繩，限制住了江方之的行動。
江方之臉色變得難看，盯着江凝竹：「小竹，沒用的，你不用看了。」
「小老頭，別擔心，你可能是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可以煉製七階丹了。」江凝竹說着，手撫上了江方之的右胳膊。
觸碰著那不正常纖細的胳膊，江凝竹鬆了口氣。
還好，還有肢體......
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江方之有些空蕩的右袖子，加之江方之有些不自然的動作，她立馬就知道了江方之的右胳膊出了問題。
本來還擔心是徹底斷了，但是既然是還有肢體的話......
「小竹，真的沒有用。」江方之目光變得嚴厲，「聽話！把火收回去！」
江凝竹沒有聽話，慢慢掀起了一點江方之的衣袖。但僅是掀起一角，她就頓住了。
江方之嘆了口氣，道：「我說了，沒有用的，不然這些年就好了。」
江凝竹抿了抿嘴，放下了衣袖，輕聲道：「有辦法。」
「......什麼？」江方之一怔。
「有辦法的，小老頭，只是你和溫伯伯都沒怎麼接觸過而已。」江凝竹指尖微動，收回了火焰，「待最近的事情完事，我就可以幫你治了。」
說着，江凝竹沖着江方之笑了起來，這個笑，是少有的溫和。
江方之看着眼前明顯和原來不一樣的小女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心中有什麼在動，眼淚不自覺地就滿了眼眶。
「哎呀，小老頭啊，這是感動了嗎？」江凝竹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摸樣，「要不和我說說你都經歷了啥吧，讓我聽聽江家家主是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的。」
江方之嘴角一抽，剛剛心中的感覺消散的一乾二淨。
......
江凝竹不知道為什麼江方之沒有問起她江凝露，雖然她知道江方之肯定是猜到了江凝露已是去了，但是......
她還是很想告訴眼前的父親，自己的姐姐在那之後還是存在了很長的時間。
想告訴他，姐姐保護了自己好多次。
想告訴他......自己很想姐姐......
或許是因為又見到了久違的親人，喜悅之餘，心底的那絲脆弱與柔弱也漸漸浮出。
她真的是還沒有向著任何人說起姐姐走後自己有多麼多麼的悲傷，就算是溫靈玉她也沒有細說。
等等吧。
再等等吧。
小老頭現在.....應該是不想聽到這些吧......
江凝竹想着，將眼淚憋了回去，繼續聽着江方之說着這些年他和溫羽北在五靈的遭遇。
......
屋外，溫羽北倚在門框上，時不時地打量着眼前的西風元。
而西風元安靜地站着，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忽然，西風元抬起了頭，看着溫羽北：「溫前輩，您女兒是不是......現在鳳家的鳳妤？」
溫羽北微微眯眼，笑道：「小子，你這樣說話還挺大膽的啊。」
「前輩對不起，晚輩冒昧了。」西風元低下了頭，「只是......」
聽着西風元話只說到一半，又好像是關乎於溫靈玉的，溫羽北不禁問道：「只是什麼？」
「對不起，沒什麼，想來只是晚輩想茬了。」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聽着西風元又沒了下文，溫羽北問道。
西風元搖了搖頭：「我剛剛忘了，令女與阿影的事情已是四神城都知道的事，前輩一定是知道了的。」
溫羽北一愣，接着皺起了眉，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西風元。
「我自然是知道此事，那個小子我也自會去看看，但是小竹也是我看大的，我......不對啊，小子！」溫羽北忽然反應了過來，好笑又生氣地看着西風元，「你是在煩我打量你啊。」
「前輩息怒。」西風元向著溫羽北行禮，「晚輩沒有別的意思。」
其實西風元剛剛心裏可是沒怎麼有譜，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一位剛剛見面的前輩面前說這麼多的話......
他本來也不想說什麼的，只是他記得西風賢說過他，要是一直這麼冷著一張臉，就算是有姑娘喜歡他姑娘家的人也不會願意自己家姑娘嫁個這麼個不會說話的人。
雖然是西風賢的話有說笑的成分在，但是西風元發現他對着江凝竹話多了之後，兩人的關係的確是比以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溫羽北笑了兩聲：「行，你沒有別的意思，你是認識那個小子？」
「嗯。」
「那你給我說說......」
「吱呀——」
「咦？你們聊地這麼開心？」
忽然打開門的江凝竹看着笑起來的溫羽北和面色不是那麼僵硬的西風元，多少有些詫異。
「沒有。你和方之說完了？這麼快？」溫羽北笑問道。
「嗯......差不多完了吧。」江凝竹抿著嘴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西風元，「那什麼......小老頭讓我叫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