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借劍
一年有四季，分春、夏、秋、冬。
四季交替，續而不亂。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謂之道。
天之道！
張程安是虛神七階巔峰的修為，只差一步，就能步入真神境。
但這一步，他卻怎麼也跨不過去。
雖然無法踏入真神境，但在虛神境界的淫侵之上，無人能出其左右。
以己心替天心，以己道替天道。
而冬，就是他的道。
冬藏！
冬天到來，一切都得死亡。
這是天道。
數百年的征戰，他逐漸完善了自己的道，使得它在某些程度上，具備了規則的影子，有了一些真神境的力量。
他對這招信心極大，直到他遇見了楊玄。
這一刻，他臉上全是震驚和恐懼。
「這不可能，真神境？你怎麼可擁有真神境的規則之力？這不可能？」
亂，陰陽！
亂了，一切都亂了！
當四季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在同一個時間的時候，張程安再也保持不了鎮定，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那一絲震驚。
雪化了，烈日當空，植物枯萎，卻有嫩綠的小草探出頭來，僅一瞬，就長成了參天大樹，但又過一秒，卻又步入死亡，化為了粉末。
天為白色，地為黑色，陰與陽的力量在黑白之間瘋狂的流竄，帶來的是毀滅性的災難。
噗！
張程安狂噴一口鮮血，面如金紙。
道被破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心。
心亂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能用出真神的力量，我不信。」他完全沒有理會狂噴而出的鮮血，滿臉的癲狂。
與此同時，一股瘋狂到極點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隨着這股氣息的散發，他的氣勢開始瘋狂的攀升，不一會，就到達了一個駭人的地步。
噗！
張程安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但他卻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白起，我看你如何接我這招。」
說話間，他的身體之上，都開始滲出鮮血。
楊玄臉色也蒼白到了極點，以肉身使出亂陰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如果不是之前機緣巧合，注射了一管基因強化藥劑，使得他的身體產生了進化，他根本無法負擔如此龐大的力量。
即便如此，此時他的身體上，也已經處處開裂，不斷有鮮血滲出，比張程安現在的狀態，也好不到那裏去。
感受着張程安比剛才強大了數十倍的氣息，楊玄心中清楚，張程安恐怕是使用了某種秘術，暫時強行提高了修為，從張程安此刻的樣子來看，這種秘術對他來說，肯定有極為嚴重的後遺症，甚至是修為倒退。
但這是后話，兩人本就相差不多，此時張程安又變強數倍，此消彼長之下，楊玄恐怕凶多吉少。
「白起，你是第一個將我逼到這個地步的人，我佩服你。」張程安全身流血，一步一步的向楊玄走了過來：「但今天，你我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那個人必將是我。」
轟！
話音一落，他周身似乎出現了一層濃濃的血霧，做火焰狀，不住的燃燒起來。
「死吧！」
下一刻，他整個人忽然向楊玄沖了過來。
咔嚓！
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出現在他的身旁，被他一把抓在手裏，然後狠狠的向楊玄刺了過來。
這一刻，他猶如血色雷神。
勁風襲來，楊玄的束髮早就斷裂，長發隨風飛起，張狂而肆意。
他的臉上也全是瘋狂，甚至伴隨着那麼一點點的決絕。
「借——劍！」他一字一頓，吐出兩個帶着血的字。
呼！
天地之間有風經過，帶動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開始向楊玄彙集。
借劍術一直都是殘缺的，楊玄曾有心想推演其後的變化，但卻以失敗告終，所以，五倍借劍術一直都是他的極限，再多的話，他的身體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龐大的力量，而分崩離析。這種情況，一直到他注射了進化液，才得到了改善。
憑藉着被進化液改造過的身體，他最多能使出十倍借劍術，再多，就會出現問題。
但此時他發現，十倍借劍術根本不足以接下張程安這一招。
「五十倍！」他用沾著鮮血的聲音，瘋狂的大喝。
轟！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剛一出現，就有洶湧澎湃的靈氣降了下來。
啊！
楊玄瘋狂的大喝，然後一拳砸了出去。
「五行合一！」
……
遺忘之地，楊家！
楊玄的母親錢氏正在綉着什麼，忽然感覺心緒不寧，一個失手，刺在了手指之上。
她的面前，莫名其妙出現了楊玄的身影，帶着血，一語不發。
「玄兒……」
這一刻，錢氏心痛如絞，淚如雨下。
距離楊玄等人大戰千里之外，臨時休息的營地之中，雨九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
她站起身來，獃獃的看着楊玄離去的方向，心中莫名的有些疼。
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拔營，走！」片刻之後，她狂喝一聲。
營地動了起來，風十三和雷十九聞訊趕來，攔住了雨九。
「我需要理由！」風十三沉聲道。
雨九沒有看向風十三，她的目光依然看着楊玄所在的方向。
「我心緒不寧，殿下那邊，怕是有難。」
「什麼？你能確定？」雷十九聲音如雷。
「我無法確定，但，我們不能等。」雨九說完，直接離去。
風十三臉色凝重至極，半晌后忽然大聲道：「四衛所屬，即刻拔營，急行軍趕路。」
遠在大申皇宮的小雀兒，忽然散去了手中的火焰，眉頭緊皺。
「怎麼了？」孟青青問。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小雀兒道。
「嗯？那是什麼事？」孟青青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剛才那一瞬間，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師傅，我也不知道為何。」小雀兒眉頭皺的更緊。
孟青青聞言一愣，片刻之後，臉色開始蒼白起來。
「難道是師傅出什麼事了？」她問。
小雀兒的臉色也開始失去了血色，半晌之後，她忽然站起來，決絕道：「我要去找師傅。」
「可是，師傅不要我們去找他。」孟青青猶豫。
「你去不去？」小雀兒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頓。
孟青青也站了起來，毫不退縮的反盯回去。
時間流逝，半晌之後，孟青青忽然道：「什麼時候走！」
小雀兒眼中露出一抹堅毅：「現在！」
兩人說走就走，也未和人打招呼，直接離開了皇宮。
聖山港口！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齊聲道：「恭迎第一聖子歸來。」
他們的面前，一人靜靜的站立，猶如一尊雕像。
而他的身邊，有一隻黑色的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