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有魔必屠

吳天三人跟器靈密聊並不太長，也就小半天時間，深淵外還逗留大部分人在。

突然看見光影一閃，佛子等人傳送出了寒武塔，眾人齊齊圍困起來，嚴肅詢問剛才豬鋼烈等人帶出來的消息。

三臟和尚等人也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皆如實道出，這讓眾道統心思更加沉重。

人群中的佛子與道子身上突然發出刺眼金光，佛族的金蓮子菩薩怒目而視，一隻大手化成真佛，鎮壓在三臟和尚身後，怒不可遏的爆喝：「怎麼？你們想與我佛族為敵嗎？」

道族道子的護道人同樣第一時間顯化出神通，護住了道子，一雙利眼冷冰冰的看着人群，最終鎖定住隱藏在虛空中的四人。

「是本尊唐突了，望佛族道族息怒，實在是好奇他們三人到底是何體質。」

有人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向佛道兩族低頭，雖然他們無懼怕金蓮子菩薩和道子的護道人，但他們背後的龐然大物卻不得不重視。

原本是有人好奇佛子道子到底是何種體質，各施手段暗查，卻被三臟和尚二人身上的護身寶物阻攔，若用強勢手段自然可強行查探，但金蓮子等人反應太快了，從中阻攔了下來，二人體質未被查清。

「哼！此事沒這般容易歇過，別以為躲在暗處我就不知道你們身份，想解釋自己去找我族商議去吧！」

道子護道人無比強勢，道子身份非常敏感，在道族也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而金蓮子同樣不願就此作罷，三臟和尚的身份就是他都不是很清楚，恐怕只有佛族領袖知道真相吧。

強行查探道統弟子體質，這算得上是一種忌諱，更何況還當着人家護道人的面，沒直接打起來算金蓮子二人還保持住理性。

三臟和尚和道子自然是沒事，不過吳天可沒那麼幸運了，他身上有個毛的護身寶物，在那些神秘大能的暗查下一覽無餘，而且天璇也只是派了兩位老聖人在此等侯吳天，根本沒實力阻攔，這讓兩位老聖人臉都黑了，這簡直是一種侮辱，更尷尬的是連哪些人查看都不清楚，讓二人羞愧。

不遠處的菩提樹是有手段為吳天屏蔽，但當初他也查看過吳天體質，覺得沒什麼好隱藏的。

不過吳天凡體一事原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查看就查看吧，只是這種近乎羞辱之事太讓人難於接受了。

「咦？十二經脈潤澤光亮，這是十二經脈皆覺醒之態，這怎麼可能？」

暗中有人驚疑，震驚吳天肉身之完美，簡直無懈可擊，完美至極。

有人見吳天並沒有護身寶物，這種存在的境界輕易能洞穿丹海境一切，聽此驚言，更多的人暗中查看起吳天體質。

「除了那十二正經外，那八條經脈打通是為何意？奇經八脈頑固朽實，人體根本沒法打通，而且此經脈如同雞肋，沒多大用處才是。」

「丹海如此固實廣闊，從未聽過如此丹海，比起普通丹海境大數倍不止啊。」

「那是什麼？三首六臂像？從沒聽說過丹海內除了自身道種還能顯化其他，這會什麼道種？」

七嘴八舌的聲音不斷響起，暗查簡直變成明目張膽的查看了，就是連金蓮子和道子的護道人都好奇的查看了一遍。

天璇兩位老聖人急得額頭都出汗了，這簡直是赤裸裸羞辱，第一時間暗中通知天璇聖主。

遙遠的一顆星球上，一個儒生打份的中年提筆漫畫，隨意潑墨，自成一畫。

旁邊一貴雅婦人細緻研磨，兩人時而輕聲述說些家常事。

突然中年儒生眉頭一皺，緊著著怒不可遏，整間屋子都代成齏粉。

高雅貴婦擔憂的急問：「夫君何事如此動怒？」

「哼！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當我千寂不存在嗎？」

此人正是千寂聖主，收到蒼瀾星兩位留守聖人秘語，養性如他都壓制不住怒火，當下就一手劃破虛空，一步邁入，再次出現就已到了蒼瀾星深淵外。

「怎麼？諸位是覺得我千寂性子溫和好說話嗎？如此明目張膽窺視我的弟子，是否該給個合理解釋？」

千寂聖主語氣冰冷，這次是動了真怒，就算你是神土之人也做好了死戰一回的準備。

看見千寂突然憑空出現，憤怒的氣息連虛空都壓塌，如此一位虛空一道無盡接近神的王境強者，讓無數人恐懼，就是暗中幾位神境大能都有些忌憚，自己也許能壓制住千寂聖主，但想要徹底殺死一位虛空一道的王境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將來有一天千寂真的虛空成神，那麼將會是他的夢魘的開始。

深淵外一片寂靜，一時無人再開口接話。

吳天自己倒沒什麼，在他看來體質你要查看就查看吧，又不是見不得人的秘密，而且自己可不是一次兩次被人強行查看體質了，像當初千千公主不也查看過。

這也許是他成長的環境教育跟修行文明的區別，就像成年人都非常重視小JJ不會沒事拿出來晃晃，但小孩子光着腚滿大街跑也不會覺得害羞。

在場之人都有種偷窺被抓個現行的愧疚感，只有金蓮菩薩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竟一手毫不留情的拍向吳天，這若是拍中，一百條命都不夠吳天用的了。

「哼！」

千寂一手揮出，金蓮菩薩與吳天之間虛空扭動，金蓮菩薩那一掌再能傷到吳天分毫。

事故突變，誰也想不到莊嚴寶相的金蓮子會突然出手，兩大王者一交手，深淵都在崩塌，裂縫蔓延數萬里，若不是控制着力道，恐怕蒼瀾星都要毀掉。

這一剎那，沐青等故人心都快跳出來了，若不是千寂聖主在此，恐怕菩提樹都來不及阻擋。

「金蓮菩薩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是覺得我這弟子威脅到了你族佛子？想事先扼殺嗎？」

千寂聖主同樣想不到金蓮子為何會突然出手，之前他還跟天璇示好呢，還贈送千千公主一朵金蓮，當眾承諾佛族會為千千公主解難一次，可現在竟然做出當眾擊殺吳天之事，這事沒那麼簡單。

金蓮菩薩見千寂阻擋，猶豫了一下，嘆息道：「此子不可留，我想以千寂聖主博學，親自檢查一番會有所發現。」

「哦？」

千寂聖主也好奇，對吳天體質他早已查看過，不然也不會收為弟子，但除了是非常普通的凡體外沒什麼特別，難不成當時自己有什麼疏忽？可是就算再怎麼疏忽，就算你是任何一種體質，也沒有不可留之道理。

但想來以金蓮菩薩身份，不會無的放矢，故向吳天招手道：「吳天，過來吧，不管如何，今日為師絕保你無恙。」

剛才金蓮菩薩那一擊，吳天感到無力的死亡威脅，在這等強者面前，自己連問清原由的資格都沒有，這一刻，他暗下絕心一定要儘快成長起來，只有強大才有譜寫命運的資本。

吳天走到師尊面前，現在這場合也只有師尊能給他安全感。

千寂分出一絲感知，瞬息就查清吳天體質，經脈光澤潤滑，這是異術覺醒的特徵，記得他進入蒼瀾星時連經脈都還未全部打通，看來此行收穫不小。

丹海寬廣厚實，說明他在丹海的基礎非常穩固，隨時可進入圖騰境，而且丹海內靈力燥熱，說明吳天在丹海境就踏上了悟道，這已極度罕見了。

「道種？」

看着吳天丹海內的三頭六臂像，千寂聖主也詫異，這三頭六臂像的氣息不正是自己贈與吳天那神通嗎？道種雖然千奇百怪，但還沒聽過能已神通種道的。

不對，此三頭六臂像是在種道之前顯化，也就是說吳天神通顯成實質在丹海，這根本不可能之事。

還有為何三頭六臂像會有道種氣息，而且竟跟吳天血脈相連，這莫非……

想到某種不可能存在的猜測，千寂聖主如此心性也控制不住情緒外露，這若為真，太瘋狂了。

「千寂聖主，我想你也發現貴弟子以身為種，而且竟然成功了，這已破了修行文明的鐵率，走出先人之未走過的路，本是一件天下共喜的大事，可聖主是否還發現不妥當之處？」

金蓮菩薩露出悲涼之意，彷彿不得不親手毀掉一件至寶，痛惜而遺憾。

「以身為種？」

眾人大吃一驚，有人下意識探出一絲感知，想再仔細查看一番吳天。

千寂聖主一聲冷哼，那些感知皆被虛空絞碎，讓探出感知的人臉色一變，察覺到一絲危險。

千寂聖主聽到金蓮菩薩話語，暗自不滿他當眾揭開吳天之秘，同時也感覺到他除去吳天的意志。

現在還不是追究的時候，千寂聖主仔細感應着吳天道種，一絲不好的預兆漸漸加深，臉上痛苦的表情讓吳天如掉入萬年冰窖，彷彿體內血液都要凍住。

「唉！」千寂聖主一聲嘆息，無力道：「難怪金蓮菩薩如此敏感，確實怪罪不得，當年你佛族確因此事幾乎萬劫不復。」

「千寂聖主能如此體諒再好不過，若讓聖主自己下手確實難抉擇，這惡人便讓小僧代之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金蓮菩薩道了聲佛號，再次伸手緩緩拍向吳天，而此時千寂聖主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沐青神情大變，苦苦哀求師傅相助，明顯千寂聖主都放棄了，還能有誰可救吳天？

「唉！」

菩提樹也是一聲嘆息，一根枝條橫伸，擋住金蓮子菩薩，開口說道：「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比如廢其道體，讓他終身不能修行。」

聽到連菩提樹都是如此回答，沐青等人心都涼了，廢其道體，這跟殺了吳天還殘忍，師傅怎麼可以這樣？

「痴兒，誰也保不了吳天，他已入魔，是全天下之敵，不儘早殺之將會後患無窮，你可還記得佛族為何西遷之事？皆因第二佛子成魔，攪動天下風雲，死傷生靈無數，修行文明都幾乎斷送，現在知道金蓮子為何會執意殺他了吧。」

「入魔？！」

沐青無力坐下，她聽菩提樹說過這樁往事，第二佛子為何會一夜成魔，並欲毀掉這個天地，一直是修行界的謎，但天下從此達成共識，遇魔非斬之！

「如此廢了吳天道體，雖然他無法再修行，但以我之手段，還是能讓他活得比常人久一些，能給你這一生留下甜美回憶，你還怪為師嗎？」

菩提樹的話讓沐青跌落萬丈深淵，入魔？為何會入魔呢？不是成聖開始的心魔劫才有可能入魔嗎？為什麼吳天還在丹海境即已入魔？

菩提樹的話不單單說給沐青聽，也是說給高劍等人聽，更是說給吳天聽，讓他弄明白為何要殺他。

「自從二世佛子之後，我族奉行有魔必除，不管任何原由，只要是魔，必是罪孽纏身之輩。」

金蓮子面目無情，眸眼中燃燒起對魔的恨意，這是佛族每一位都從小灌輸的理念。

「罪孽纏身太過了吧！吳天與我等來自同一個地方，沒進母星前從未做過任何違法亂紀之事，來到母星才幾年，有何罪惡之事？退一萬步來講，將來縱使他會危害一時，那也將來再做定奪，現在僅憑你們妄自揣測就定人生死，這如何讓人信服？如何讓天下人心服？我看你們皆是因為我兄弟強大，想給你們道統傳人提前掃平障礙的借口，我高劍第一個不服！」

高劍義憤填膺，怒髮衝冠，若不是自己太弱，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兄弟受辱？

「你問問他自己，敢說自己無罪惡嗎？別說其他，單單蒼瀾星一行，多少生命因他而亡？渡天劫餘波害死數百人，激發地勢更是成千上萬生命煙消雲散，雖說他們也存在貪念，但還罪不至死，這罪孽不大嗎？」

金蓮子也動了怒氣，在原則面前，任何事都動搖不得，心志無比堅硬。當年若不是佛子成魔，佛族的成就到如今將無與倫比，可超越任何道統。

「對，此子心性太冷漠，視生命如草芥，果然是魔之行為。」

「如此惡毒之人，我族支持佛族，有魔必除！」

「殘害我族數十天才弟子，今日就算你有天大背景我族也誓死除之。」

金蓮子一語可謂激起眾怒，原本他們心中存在着「秘境生死自負」的生存法則，確實無法強加罪行在吳天身上，一口怨氣只能深藏着，此時被他一語道破，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怨聲載道，到處響想除掉吳天之聲，特別是開陽雙子等道統，還有不少人是在天都神土暗中指使，厭恨吳天的大有人在。

而當事人吳天自始至終一言不吭，猶記當初渡天劫時，雷靈化另一個自己，刺激自己最深層的痛，曾仰天大笑着「成了，成了，心魔徹底種成了，你縱是不死也已成魔！」

會是那時自己已然成魔了嗎？

確實蒼瀾星無數冤魂因自己而亡，自己對他們也是不公，今日他人對自己同樣不公，會有真正的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