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面首，兔兒爺

「哦？醉仙樓……那可得瞧瞧，是醉仙樓的哪位姑娘！」

男子彷彿是醉仙樓常客，可偏偏這兩個婆子誰也不認識他。

「住手！」

丫鬟趕忙上前擋住李簌和，「姑娘還沒選花魁娘子，怎可輕易叫人污了樣貌。」

「沒勁！」

男子橫斜了她一眼，手中摺扇輕搖，大踏步離開。

李簌和怔怔望着他，不知怎地，偏偏生出點疑惑來。

他身上的味道，好生熟悉……

「一個大男人！身上熏著桃香，也不知想勾引什麼狂蜂浪蝶……」

婆子啐道，手一揮，領着李簌和及丫鬟車夫雜役便要走。

李簌和搖了搖頭，「不光是桃香……」

他身上……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杜若香。

很淡，可她習香多時，已會分辨。

「姑娘別被這種油頭粉面的小子給哄了，還不知道是哪個達官貴人家裏養的面首還是兔兒爺吶！」

婆子混跡青樓楚館，什麼腌攢事兒沒見過。

可李簌和卻不懂了，「什麼叫面首，什麼叫兔兒爺？」

「噗嗤！」

一旁的丫鬟以帕捂嘴笑個不停，連帶着幾個人都笑起來了，唯獨李簌和一個人懵懵懂懂的，不知所以然。

這些漢人，真是奇怪……

她心裏犯嘀咕，嘴上不說什麼，徑直往前走，今日的桃花寺人煙阜盛，信男信女穿梭如潮。

寺廟正殿佛盦檀香繚繞，婆子幫她點燃了三炷香，她自個兒插上，又跪下求籤。

「姑娘，求佛祖讓你一舉得魁！」

丫鬟提醒她。

李簌和不說話，沉了臉，虔誠叩首，心裏想的卻是，願君心似她心，不負相思之意。

她真的被葉岫玉迷得着了魔！

嘩啦一聲，竹籤落地，丫鬟趕忙拾起來，叫來廟祝解簽，竟是一支姻緣簽。

「施主紅鸞星動，不過……星象太亂，恐有桃花劫。」

廟祝老神在在。

李簌和真信了去：「真的？」

她只聽自己想聽的話，根本不理會廟祝後半句說什麼。

紅鸞星動……

是不是自己和他此生有緣？

她還要再問什麼，正殿外面忽然發生了動亂，一群黑衣人殺出來，見男便殺，見女便搶，人群爭走避難，丫鬟婆子趕緊拉了她要跑，可還未走到外面，車夫和僕役的屍體倒在她們腳下。

丫鬟當場暈了過去，婆子腳跟發軟，還算撐得住，扯着她往回跑：「姑娘……快……快躲起來，落入山賊手裏，可盼不得好！」

李簌和被她拉着往正殿裏面跑，還沒跑兩步，一個黑衣人揮舞著明晃晃的刀朝她們撲過來，那婆子猛地推了李簌和一把，自個兒反過身，直面黑衣人的刀，跪下不住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李簌和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沒邁過台階，跌入正殿門口住持方丈懷裏，住持顧不得許多，拉上這小女子往正殿內里跑，走到拐角處，住持忽然轉動一盞燭台，啟開一處機關：「施主，你往這裏去，躲好！」

「啊……好好好！」

李簌和嚇得花容失色，再也顧不得許多，望着漆黑幽深的甬道，一步一步扶著牆壁慢慢往前面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逐漸看見一點光，她循着光源，聽到一滴滴水打在石壁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