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章 暴躁神君的心計

第三七三章 暴躁神君的心計

眨眼間,浣衣坊中浣衣婢傾巢而出將我圍堵其中。她們訓練有素,成圓弧狀依次排開。

為首的浣衣婢冷聲質問着我,「為何殺害徐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輕嗤道,不做無謂的辯解。

這些浣衣婢與極樂門後院的女人一樣,均將神君視為天上皎月。

她們既信了徐娘的話把我誤認成神君新寵,就極有可能如蘅蕪那般,將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如此一來,她們哪裏願意聽我解釋?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心懷鬼胎面露獰笑的浣衣婢,便知她們要的不是還徐娘一個公道。她們要的,是一個得以將我名正言順就地格殺的契機。

「姐妹們,無需跟她廢話。神君寵姬品行不端暴虐成性,我等先斬後奏,也算是清君側了!」

為首的浣衣婢如是說道,隨後她們群起激憤,大擺兇險陣法,將我圍困其中。

此陣法當屬洑水陣法之一,逆亂五行走位,使得五行元神紛紛朝我襲來。因為有反彈之力護體,縱陣法兇險,我亦無需耗費心神破陣避險。

洑水陣外圍,風聲鶴唳。浣衣婢虎視眈眈,嚴陣以待。

陣法之中,我背手負立,唇齒含笑,冷眼看着愚昧善妒的浣衣婢們被反彈之力反噬,哀嚎遍野。

疾風肆虐,暗潮湧動,浣衣坊中裂帛聲此起彼伏。

抬眸之際,一瑰麗布帛突破洑水陣,劈頭蓋臉襲來。

布帛之後,蘅蕪浮光掠影而來。

她凌空飛躍,在空中疾轉直下,纖纖素手弓做鐮刀狀,劃出道道刺眼光幕,似列缺霹靂自高處直墜,朝着我的眉心劈砍而來。

光幕斬斷了我周身暗涌的氣流,並突破層層防線,無視了反彈之力的反噬,來勢兇猛,石破天驚。

我揚起頭,直視着蘅蕪殺氣凜然的雙眸,徒手撕裂光幕,哂笑道,「當實力不足以支撐野心之際,你當韜光養晦,將奮足局。」

光幕散,似繁星,點點飄落。

我騰空而起,緊扼蘅蕪脖頸,逼視着她,「自作孽,不可活。」

蘅蕪獰笑,「你且睜大眼睛仔細看着,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後!」

她話音一落,呈煙霧般彌散開來。我抓了個空,重心稍有不穩,踉蹌跌落。

好在,浣衣坊水漬斑駁,縱蘅蕪化作煙霧,依舊在地面留下了些微痕迹。

我循跡追去,誤打誤撞入了第五處古戰場。

第五處古戰場設在御花園之中,花團錦簇,樹影婆娑,如迷宮一般盤旋往複,使得原本就認不清路的我徹底迷失了方向。

於御花園中兜兜轉轉半日,不但沒尋到蘅蕪的蛛絲馬跡,還差點被往來巡邏的守衛發現,直到暮色漸沉依舊一無所獲。

「且歌姑娘,我找你大半日了!」

華清迎頭撞上如同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撞的我,稍顯欣喜地說着,而後急切地拉着我的胳膊,將我往人煙稀少之處引。

我略顯困頓,原以為她與極樂門中其他人一般,因徐娘之死對我心生偏見。

出乎意料的是,看起來最為單純的她,偏偏最是通透。

華清壓低了聲,附耳言之,「且歌姑娘,徐娘暴斃一事我已知悉。華清相信,以你的性子,斷不會平白無故地害人性命,想必是被有心人構陷了。據我猜測,構陷你的人,應當正是詐死的蘅蕪。」

「你也知蘅蕪詐死一事?」

華清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嗯。方才我在御花園中四處尋你之際,恰巧瞥見神色匆匆的蘅蕪從身前掠過。可惜,她速度極快,我未能看清她究竟逃往何處。」

她如是說着,神色愈發凝重,「且歌姐姐有所不知,徐娘在極樂門中地位頗高。如今,她含冤暴斃,神君勢必會出面為其主持公道。神君性情乖戾,在尚未找到蘅蕪之前,且歌姐姐務必小心行事,能躲則躲。」

我以手扶額,腦殼突突跳動,疼痛不已。若神君得知此事,不分青紅皂白降罪於我,此事必然更加棘手。

待華清踏着夜色倉皇趕回極樂門後院之際,身後突然傳來異動。

我迅疾轉身,背靠假山,冷睨著朝我飛撲而來的蘅蕪,掌心乾坤之力涌動。

下一瞬,我廣袖輕颺,袖中掌風帶着雷霆萬鈞之勢,裹挾著疾風驟雨,朝蘅蕪猛攻而去。

蘅蕪被掌風所襲,身體隨煙霧四散。

然,僅僅片刻功夫,煙霧聚攏,蘅蕪肉身再顯。

她撇唇獰笑,「無論是誰,敢同我搶男人,都是自尋死路。」

我雙眉微蹙,緊盯着她飄移方位,捲起層層水霧,幻滅她如煙似霧的幻影,使得她無處躲藏。

她被水霧所擊,重摔於地,抬眸冷眼瞪我,「你贏不了我。」

「我從未將你視為對手。」

我實在不明白,蘅蕪哪裏來的底氣,竟敢以她淺薄的道行屢次挑釁我。

更讓我困惑的是,她愛慕神君是她的事,為何非要來嫉恨我?

難不成,沒了我,神君就能愛上她?

再者,被喜怒無常的神君看上,哪裏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更合理地說,應當是是墮入無間地獄永不得超生。

收回飄遠的思緒,我居高臨下地冷睨著趴伏在地的蘅蕪,雙手緊握軒轅劍,朝着她令人生厭的臉頰劈砍而去。

蘅蕪見狀,眸光一沉,竟徒手撕爛了胳膊,斷下半臂以此抵擋軒轅劍凌厲非凡的劍氣。

劍刃見血,鏗鏘鳴動,異常興奮地朝着蘅蕪脖頸劃去。

軒轅劍毫無意外地斬落蘅蕪頭顱,她的熱血盡數噴灑在假山之上,留下斑駁印記。

我看着身首分離的蘅蕪,緊盯着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忽覺夜幕下的御花園透著森森死氣,詭譎難測,使人背脊發寒。

正當此時,身後假山突然傳來怪異的溯流之聲。

側目凝之,假山上蘅蕪斑駁的血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攏成拳頭狀大小的石塊。

我微微晃神,驚覺石塊不論是色澤,還是質地,均於當日在靈山蓮池中窺見的靈血石如出一轍。

思及此,我心中大駭,瞬間明白蘅蕪得以數度死裏逃生的原因。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蘅蕪清冷的聲音在耳邊乍響,而她的半截斷臂,正緊握著靈血石,在我背上留下三寸有餘的傷口。

我不知靈血石為何會在蘅蕪手中,但心下亦十分清楚,有了靈血石加持的蘅蕪實力倍增,她發力瞬間,竟能與我體內的乾坤之力相抗衡。

眨眼間,蘅蕪破碎的身體再度恢復如初,她單手托著靈血石,昂首闊步而來,「乖乖受死吧!」

我忍着後背傷口處鑽心入骨的疼痛,以移形換影之術瞬移至蘅蕪跟前,手心冰刀朝她纖細的手腕劈砍而去。

她吃痛悶哼,手心靈血石自然而然落入我的手中。

失了靈血石護體,蘅蕪剎那間灰白了臉。

她驚懼地看向我,「噗通」一聲跪在我身前,搖尾乞憐,「求你,將靈血石還我。我保證以後再不找你麻煩。」

「還你?」我嗤笑道,「憑什麼?」

話音未落,樹梢風動,一縹緲人影瞬間移至跟前。

定睛一看,竟是風塵僕僕趕來的神君。

下一瞬,神君不動聲色地收回我手中的靈血石,他廣袖掠過蘅蕪瑟縮的身軀,使得她周身爬滿斑駁傷口,嚇得她哭嚎不止,哀聲討饒,「神君,你我已有夫妻之實,你怎可對我痛下殺手?」

神君置若罔聞,轉而側目關切詢問着我,「可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雖知不該因蘅蕪作亂遷怒神君,但說到底,蘅蕪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下手,全是因神君而起。

故而,我沒好氣地回著神君的話,「死不了。當然,前提是你別再放縱後院的女人出來惹是生非。」

「本座沒碰過她。」神君沉聲解釋道。

神君的私事我無心知曉,但我必須弄清蘅蕪作亂的緣由。

我徐徐走向奄奄一息的蘅蕪,將她籠於蛛網之中,閃身進入了她的夢境。

撥開夢境迷霧,夜色瀟瀟,霧靄沉沉。

蘅蕪閨房之中,她側卧榻上閉眸淺眠。

突然間,渾身散發着冷冽氣息的神君闖入蘅蕪屋中。

蘅蕪驚乍起身,揉了揉眼,許是認出了神君面上的銀狐面具,欣喜若狂地下了榻,朝神君盈盈走去,「神君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神君剛從案幾前坐定,抬眸正巧對上蘅蕪含情脈脈的眼,一言不發,破窗而出。

蘅蕪失落至極,行至窗前,正想一窺神君去向。不料,去而復返的神君再度闖入屋中。

他氣息稍亂,粗暴地將蘅蕪拎至身前,冷聲言之,「跪下。」

蘅蕪聞言,順從地點了點頭,對神君所令言聽計從。

待西方際白,神君饜足地從窗外飄出。

神君隨手將銀狐面具摔至一旁,與此同時,他衣擺下突然掉落下一雙十成新的鞋履。

我眯了眯眸,緊盯着他的衣擺,才發覺他的雙足已然憑空消失。

朦朧夜色中,他忽而轉頭,冷蔑地看向閨房中尚還處於狂喜狀態中的蘅蕪,「冷夜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原來是聖君!

我狂抽著嘴角,將聖君作亂的過程盡收眼底,更覺聖君卑鄙低劣。

之前,我只知聖君與神君不和。但並未想過,聖君竟幻成神君的樣貌欺騙神君後院的女人,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夢境一轉,蘅蕪已蜷縮至廢樓棺材中,虎視眈眈地盯着魔怔瘋癲的杜十娘。

杜十娘百般折磨著蘅蕪,使得蘅蕪驚慌失措,愣是在數口棺材之中往複轉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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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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