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章 他是祁汜?

第三五六章 他是祁汜?

下一瞬,巨物「蹭」地一聲從被褥中鑽出半個黑糊糊的腦門兒,嚇得我險些失聲尖叫。

我手腳並用一陣抓撓撲騰,掀開被褥,正欲往邊上躲,才發現自己身處於紅木棺材之中,空有一身神力,卻被棺材中的死氣鎮住,費了半天勁兒仍無法逃出生天。

「桀桀桀桀——」

躲於被褥中的黑衣人緩緩鑽出被褥,他一手抓着我的腳踝,一邊如同妖魅般詭譎笑着,「鬼壓榻的滋味如何?一次一文錢,若是沒錢,再壓一次。」

「………」

我怎麼覺得這個黑衣人傻乎乎的,腦子不太正常?

他見我呆若木雞地縮在角落,似良心發現,訕訕地收回了手,「怕了?」

其聲澀然,語調卻婉轉柔軟。

「你是誰?」我壯了壯膽,倏爾伸出手,欲揭下他用以遮臉的黑色綢布。

他不躲不閃,近乎是湊近至我跟前,任由我揭下他臉上的綢布。

然,當我即將看清他的真面目之際,他迅疾撇過頭,一溜煙功夫消失在並不算空曠但十分詭異的頂樓之上。

「綢布就贈你好了!小爺當過三日褻褲,其味純正。若是想念小爺,掏出來聞聞便是。」

「………」

我愣愣地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許久才回過神來,我這是被調戲了?

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撞見得了失心瘋的登徒子,我十分嫌棄地甩掉手中綢布,並氣憤地踩上兩腳。

可沒過多久,我又偃旗息鼓地蹲下身,見四下無人,飛快地拾起被我扔至一隅的黑色綢布,將之拎至鼻前,深嗅其味。

聞了足足有一刻鐘那麼久,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之前,還以為容忌得了失心瘋,裝神弄鬼扮黑衣人嚇唬我來着。好在,黑色綢布上並沒有一絲屬於他的氣味,這就表明,戲耍我的黑衣人並非容忌。

不對!

這綢布不是容忌的,那會是誰的?

也就是說,我剛剛極有可能聞了足足一刻鐘他人的褻褲……

我如同觸電般將綢布扔至地上,雙頰愈發滾燙。

幸好黑盒子尚在沉睡,若是讓它得知我做了什麼蠢事,不出半日功夫,我喜聞褻褲的怪癖怕是要傳遍整片虛無界大陸了!

稍稍平復了心緒,我再度起身,前腳剛跨出紅木棺材,後腳又被一雙冰冷的手死死纏住。

回眸一看,一顆倒掛在纖細脖頸上的腦袋正朝我詭譎笑着,「小手冰涼,借我暖暖。」

「不借!」我淡淡地掃了一眼長相怪異的女鬼,抬腳將她甩至一旁。

女鬼一身脆骨,受不得重擊,「咔嚓」一聲斷了條腿。

「左腿被男人折斷,右腿被女人折斷,一日之內失了兩腿,好事成雙,好事成雙!」女鬼將自己軟綿無力的雙腿輕輕搭在身上,而後弓起背脊,手肘撐地,以手代腳,快步朝我襲來。

照理說,我當過多年惡鬼,對於鬼魅邪祟嚇人的伎倆熟稔於心,早已見怪不怪。可不知為何,眼前的女鬼道行雖淺薄,但她倒掛着的頭顱倒長的五官總是讓我不寒而慄。

再這麼下去,定然會被這玩意兒逼瘋。

我手持軒轅劍,原想將她斬於劍下,無意間,眼角餘光瞥過迂迴曲折的階梯,靈光一閃,遂挺直脊樑,背對着階梯,倒退而下。

尋到訣竅,下樓變得格外容易。原來,此樓易上更易下。倒退下樓,恰恰能偽裝成上樓的模樣,這點同第三關古戰場中的帝陵倒是有些相似。

也許,帝陵等陰氣森然之地,倒退行走才是最為穩妥之舉。

待我平穩落地之際,塔頂的女鬼仍扒拉着欄桿,伸著冗長的舌頭,嘴中發出「嘶嘶嘶」的怪聲。

「好冷!公子,你身體好冷!」

「你為什麼要折斷我的腿?是因為喜歡嗎?」

「若是喜歡,你大可開口跟十娘說!十娘忍痛掰斷腿,送你一隻便是!」

塔頂女鬼歪著腦袋,如痴如醉地囈語着,由此得以看出,她應當十分傾慕折斷她腿的男人。

我思忖著,黑衣人卑鄙齷齪,應當不足以令女鬼魂牽夢縈。那麼折斷女鬼腿腳之人,會不會是極易招惹爛桃花的容忌?

如果真是容忌的話,他的身體應當出現了十分嚴重的問題。竟連體質陰寒的女鬼都覺得他的身體過於冰涼,眼下他一定很痛苦吧?

一想到容忌此刻極有可能躲在哪個不見光的角落,兀自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我便抓心撓肺地難受。

匆匆倒退出紅木塔樓,我轉身之際,又陷入了第二處古戰場。

第二處古戰場設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之中,梨花樹下橫陳著上好的沉木古琴,楊柳岸邊的圓桌上,是兩杯尚未飲盡的茶水。

風動花落,鋪地數層,如瑰雪初降,香氣襲人。

我躡手躡腳地踩在滿地落花之上,好奇地環視着周遭奇景,只覺此處不似前處那般死氣沉沉,多了幾分煙火氣,恬淡地猶如世外桃源,一點兒也不像是妖物邪祟遍佈之地。

「小娘子,小爺的褻褲你可有隨身攜帶着?」

身後,突然傳來黑衣人略帶戲謔的聲音。

我眉頭緊蹙,轉身之際,重拳緊接着砸向他的臉頰,「登徒子!找打不是!」

他早有防備,側身閃至一旁,險險躲開我的重拳,而後長臂一伸,緊箍着我的腰身,刻意拉近與我的距離。

「綢布好聞么?」他突然低頭,貼近我的耳畔,輕聲詢問着我,聲音中的揶揄使得我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滾開!」

我惱羞成怒,揚起手,朝着他又覆上黑色綢布的臉頰掌摑而去。

他似乎很了解我,稍稍側過頭便輕易避開我的手,「答應小爺,溫柔一點可好?」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墨黑的眼眸,雖知他刻意隱藏了原先的瞳色,但還是覺得這雙眼,甚是熟悉。

「你是祁汜?」猶疑片刻之後,我出聲詢問着他。

黑衣人置若罔聞,他迅疾擒住我尚未放下的手,而後稍稍用力捏着我的手腕,污言穢語不斷,「讓小爺替你把把脈!」

「………」

黑衣人的臉皮可真是厚!比起曾放浪形骸的祁汜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細細一想,祁汜近段時間十分克制,再加之咳症纏身,此刻估摸著還在雲秦休養生息,應當沒有閑暇功夫千里迢迢奔赴西越,闖入這危機四伏的古戰場中戲耍於我。

正當我神遊之際,黑衣人扣在我手腕處的手肆無忌憚地在我手臂上游移著,而後頗為猥瑣地訕笑道,「小娘子的脈搏跳動過快,似在叫囂著願為小爺生個一兒半女呢!」

虧我之前還將他誤認成容忌,現在看來,他這般猥瑣放浪,同冷傲自持的容忌簡直天差地別,同風流但並不下作的祁汜亦是大相徑庭。

「放開!別試圖惹怒我,否則我敢保證你肯定活不過今晚。」我掙開他的禁錮,一邊撂下狠話,心中卻生出幾分忌憚。

黑衣人能抵擋住我體內乾坤之力的侵襲,依舊緊緊貼在我邊上巋然不動,定然是有兩把刷子。就是不知,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

「張牙舞爪的,小爺甚喜。」黑衣人不咸不淡地說着,正欲伸手朝我臉頰掐來之際,身後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聞聲,黑衣人猛然後退了幾步,而後一頭栽入池中,杳無聲息。

我詫異地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半倚楊柳岸,緊盯着死水微瀾的池面,苦思冥想着黑衣人的來歷。

他一直不敢在我面前顯露真容,由此可見,我之前應當見過他。

只可惜,一時之間,我腦袋中空空如也,怎麼也猜不透他的真實身份。

「蘅蕪,華清,你們兩個磨磨蹭蹭做什麼?」身後,一道尖利刻薄的女聲乍響。

我尚未轉過身,便有一隻溫軟的手狠掐着我的耳朵,罵罵咧咧道,「華清,不是跟你說過,你音色尚佳,當勤練歌喉?」

「你認錯人了!」我不悅地拂去她的手,冷睨著面前身姿豐腴,面若銀盆的中年婦人。

「喲~哪裏來的賤蹄子,竟敢跑到極樂門後院撒野!」中年婦人快語連珠,唇上一點黑痣隨着她的嘴皮子上下翻動,一看便覺十分不好惹。

「這裏是極樂門後院?」我再度環視着周遭,方才還覺此處清雅如世外桃源,乍眼一看又覺此處亂花迷眼,嬌聲浪語震耳。

「不然呢?」中年婦人雙手叉腰,自上而下細細打量着我。

這種眼神,令人十分不自在。想來,她定然是將我當成了待價而沽的貨物,正尋思著如何將我賣出去吧。

我無視了她的眼神,繞過她過於豐腴稍顯臃腫的身子,拾階而上。

環形院落中,密密麻麻擠了二三十間廂房。紅綃香繞,宮絛軟系,處處彌散著糜爛奢靡的氣息。

暗影綽綽的廂房裏,籠罩着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每間屋中,都有一嬌娥嬌聲輕吟。她們對鏡自照,聲線嫵媚動人,身體曲線亦趨於完美,大有當初艷絕六界的香雪憐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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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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