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被困屋中(二更)

第一二七章 被困屋中(二更)

「香姑娘,你在嗎?」魍魎輕咳了兩聲,盡量讓嗓音顯得柔和些。

香雪憐屋裏水聲嘩然,她柔聲問著,「來者何人?」

「殿下讓我來的。」魍魎如實說着。

香雪憐將門開了個縫,細細打量著魍魎,「是太子妃讓你來的吧?你去告訴她,別忘想讓我放棄殿下,也別再往我這璧玉堂送男人,我不需要。」

魍魎吃了個閉門羹,又輾轉跑至我身後,形影不離跟着。

「小主人,雞還沒找到嗎?」魍魎趴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要不然我在給你取抓幾隻?」

「不必。」我冷淡回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回聲越來越大,警惕地側過頭,魍魎已經不在邊上。

我站起身,護著肚子,輕輕叫喚著,「容忌?」

我掃視着四周,璧玉堂還是原先的璧玉堂,但是容忌和魍魎憑空消失了!

走向燈火通明的卧室,我湊近看着裏頭的光景。

屋內,一片香風旖旎,浴桶上熱氣蒸騰,很顯然有人剛在屋裏頭沐浴過。但詭異的是,原本應該在屋內沐浴的香雪憐,也不知所蹤。

難道這是個夢?我掐著自己的大腿,微痛。

忽而,院內的梨花落了一地,純白的花瓣頃刻之間,飄然落盡。

這璧玉堂,十分古怪!

找不到容忌,我心裏很不踏實,便想翻牆先出了璧玉堂,此處總歸不是久留之地。

我爬上牆,輕輕一躍,穩穩落在璧玉堂圍牆外,拍了拍沾染了些塵土的手,「容忌,你在哪?」

可一抬眼,我就愣住了。我明明已經爬出了圍牆,怎麼還深陷在璧玉堂內!

涼風冷颼颼地拂過耳際,梨花樹上又結滿梨花,隨着冷風零落一地。

「有人嗎?」我對着空曠的院子喊了一嗓。

回應我的,只有沙沙的花瓣落地聲。

我不信邪,再度走到牆邊,往上一躍,跳出了牆外。

可周遭的一切依舊未變。

也不能說完全不變,只能說我跳一次牆,璧玉堂的梨花樹就會結一次花,落一地月白花瓣。

我拾起一片梨花瓣,放在鼻尖輕嗅。氣味嗆鼻,帶着股腐臭味,毫無梨花的清香。

我腦殼隱隱作痛,自從得知神界詛咒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斗姆元君的卷宗,東海底的古戰場,還有這撲朔迷離的璧玉堂,每一處都隱藏着致命的危機,叫我不得不打起萬分的精神。

究竟要如何,才能走出璧玉堂?

我轉頭看向香雪憐的閨房,寄希望於她的閨房裏有密道之類的,能助我逃出升天。

明明璧玉堂剛修建不久,可當我去推香雪憐閨房的大門時,大門發出了沉重的吱呀聲,一層灰從我頭頂一瀉而下。

上一回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沁奴曾居住過的棲梧宮。

棲梧宮久無人住,積上幾層灰也不奇怪。但璧玉堂就不一樣了,一大群仙娥簇擁著香雪憐,屋子也應當被打掃地乾乾淨淨才對。

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避開了紛紛揚揚的灰塵,一腳跨入卧室之中。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卧室之中偌大的浴桶。浴桶上殷紅的花瓣撲滿,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浴桶中的水越變越紅。

我正想將手探入浴桶,桌上數十支紅燭被攔腰截斷,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噠,噠,噠…」

我閉上眼,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雙手緊握著冰凌劍,只等他再靠近一步,就將冰凌劍捅入他的胸口。

然而,腳步聲又漸漸遠去,往後退了幾步之後,戛然而止。

我十分審慎地僵持在原地,聽着周遭的聲音,不敢輕舉妄動。

屏風前的珠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

我將桌上的紅燭扶正,用天雷之火將它們點燃,隨後朝着大門走去。

這屋子也邪門得很,我是片刻都不想待着了。

門呢?我抬起頭,發現連門都消失不見了!

我貼著牆壁,在屋內摸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門。

嘩——

浴桶中的水忽然溢出大片水花,鮮紅的血水流了一地。

我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驚魂未定。

奇怪,為何浴桶的水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溢?

我低頭看着沒過我腳踝的血水,緩緩走近浴桶,莫非出口就藏在浴桶底!

我將手伸入血花四濺的浴桶之中,四處撈著,突然摸到一毛茸茸的東西,迅速縮回了手。

嘩——

一長發女子從浴桶中站了起來,陰沉沉地說道,「你,終於來了!」

女子長發遮臉,赤身裸體,但毫無美感。她的胸像乾癟了的柿子,暗紅髮黑,低低耷拉至肚子上。再往下看,她居然長著四隻腿,每一隻都十分粗壯。

我好奇地撩開她的頭髮,想要看清她的長相,不料,只看到了她的後腦勺。

我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你在等我?」

她這才將頭轉過來,露出森森的白牙,邪邪地笑着。「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我悄然在自己周遭設了層結界,又後退了一步。

她乾癟枯瘦的手,指了指我的肚子,「我在等他。」

「那就去死吧!」我提起冰凌劍,齊根斬斷她耷拉在肚子上的胸。

她的胸口有鮮血汩汩湧出,但她似乎感知不到痛覺,輕輕鬆鬆跨出浴桶,朝我走來。

她手中的彎月長刀閃著銀芒,十分刺目。

我疑惑地看向他,問道,「你和死神是什麼關係?」

「呵呵呵呵,我們一出同源,詛咒在的地方,我們就在。」女人不斷地逼近。

我指尖結著天雷之火,朝她腿上扔去,「那你就和詛咒一同毀滅吧!」

她低頭看着自己被火吞噬的一隻腿,用手砍斷後隨意扔至一邊,「別掙扎了,你走不出這間屋子的。即便走出了這間屋子,也跨不出璧玉堂。」

「這是什麼地方?」隨着她的靠近,我身上的神力越來越弱,縈繞在我周身的結界也越來越稀薄。

她忽然發出嗤嗤的怪笑,聲音粗糲可怕,像是被割了喉嚨的烏鴉,斷斷續續,讓人難以忍受,「這裏是你進入的第三處古戰場。即便是神力滔天的神,也闖不出我的迷陣。」

「那可未必!」我手結蛛網,將她籠罩在其中。

這次,我沒有進她的夢,而是將她引入我的夢境。

「且歌,你在哪?」女人在我夢中的密林穿梭著,聲音瘮人,嚇走了一林子的驚鵲。

我坐在樹梢上,悠閑地看着她在林子中一圈又一圈地轉着。

約莫過了一刻鐘,她的耐性消磨殆盡,兩隻手化成兩把利刃,肆意地看着林子中的參天大樹。

我嘖嘖出聲,這個女人似乎比稚童還要強一些,但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我跳下樹,穩穩地立於她身後,揪着她的頭髮,將她往地上按,「身子甚丑,誰給你的勇氣光着身子出來到處晃悠?髒了我的夢境污了我的眼。」

她沒料到我會從樹上跳下,兩隻化成利刃的手,被我一劍砍斷,扔至一旁,鬆鬆垮垮地恢復了原樣,變成兩隻乾瘦枯黃的胳膊。

「嗤嗤嗤嗤…且歌,你要是殺了我,你再也走不出那間房子。時間將會永久凝固在這一瞬,周而復始。」女人張狂地笑着,篤定我不敢殺她。

聽她這麼一說,不論真假,我都不敢貿然殺她。

我騎在她身上,緊拽着她的頭髮,「說,要如何才能走出去?」

她怨毒地看向我,狠狠地淬了一口,「別碰我的頭髮!」

我這才注意到她這一頭秀髮十分着迷,和她醜陋的身體大相徑庭。

我一隻手按着她的腦袋,指尖結著天雷之火,威脅着她,「告訴我,如何走出去。否則,我就燒了你的頭髮。」

女人身體一陣震顫,驚恐不安地說道,「躺到卧榻之上,睡上一覺,夢醒迷陣破。」

我捏碎了夢境,並不信她所言,將她扔至卧榻之上,用冰凌劍指着她的胸口,防止她耍詐。

剎那間,屋中的燭光再度熄滅,塌上的女人也消失不見。

「噠,噠,噠…」身後,輕快的腳步聲傳來。

我燃著天雷之火,轉頭看向身後。

身後,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沒有,腳步聲也戛然而止。

滴——

一滴水珠滴在我前額的花瓣印記之上,印記瞬間迸發出七彩的光,將整個屋子照得透亮。

我感覺到渾身上下充滿了神力,仿若稍稍一使勁兒,就能將這間屋子毀於一旦。

敞亮的屋子,滿地的血漬,狼藉一片。

我低頭看着地上碩大的陰影,正奇怪我的影子何時變得這般醜陋,容忌突然從屋外衝進,騰空飛起,斬天劍的劍氣朝着我頭頂上空飛去。

我一抬頭,發現頭頂上方的房樑上,稚童和裸女正準備朝我撲來。

魍魎將我快速帶至一邊,他身邊,還站着驚魂未定的香雪憐。

容忌將稚童和裸女斬殺,碰着我的臉,仔仔細細地盯着我看,「沒受傷吧?」

「沒有。只是稚童明明被我殺死了,他怎麼又出現在此處?」我看着房樑上耷拉着腦袋,已然斷氣的稚童,對於這種殺不死的玩意兒,心裏生出幾分忌憚。

容忌沉聲道,「雖然這已經是我們遇上的第三個古戰場,但我們充其量只是虎口逃生而已,並沒能徹底破了戰場的詛咒。詛咒不破,稚童不死不滅。」

浴桶中再度冒出血色水花,聲音嘩然。

容忌上前,凈化著浴桶中的血水。

片刻功夫,水聲戛然而止,室內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香雪憐身邊的仙娥驚訝地看着我們,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公主,你們四人要一起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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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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