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見顧喜難兄難弟(一)
果然在眾人注視下,那朱門掌門朱侑沉着步子朝葛少天走去。
葛少天握著劍的手都在抖,他想撐著劍站起來,卻咬牙使不上力……
眾人都為葛少天捏了一把冷汗。
葛少天額角的青筋已暴起……他幾乎是拼盡全力才讓自己在一個騰飛之間越過朱侑的頭頂,飛身再上高台!
朱侑都沒有想到葛少天能再度上台!
朱侑這一回首,葛少天立刻朝他掃來一道掌風。
朱侑倒是真沒想到會被這看這不過十四爾爾的少年給擺弄一番!
不過葛少天這一道掌風即便是拼盡全力,對朱門掌門來說也不過是小小的威脅。
雖趁其不備,但對葛少天自身來說強弩之末,難穿縞素,他體內的內修已是緊繃到極限了。
這一掌葛少天拼盡全力,也憋出一口鮮血。
朱侑雖受了輕傷,但很快察覺到葛少天氣息不穩,他一轉身,蓄力朝葛少天再發兩掌。
這兩掌,葛少天徹底不敵,飛下台去……
黃山雙璧,青龍嘶啼。
褐衣一片霜,年少萬兜鍪。
雙生如並蒂,雙劍如鸞鳳。
天為地之蓋,地為天之載。
葛門雙少俠,洛城起聲名。
這是黃山雙璧的成名戰,此戰之後他們二個少年的名字,在華胥之地的修者幾乎都有耳聞,提及葛少天和葛少凰,各界修者們都知其出自黃山葛門。
對葛溫來說,這便足夠了。自葛門遭難,他的一眾有名望的大弟子在柳城喪命,疼愛的小徒兒斷臂身殘,這之後葛溫受了極大的打擊。
也不知是上蒼憐憫葛溫一下喪失七八個弟子,葛門遭難,還是什麼,至柳城鬼幽台一事之後,外人只道這黃山葛門掌門葛溫突破了玄關,內修大增。
如今看來,這葛溫不光是突破了玄關,他還在短短半年內培育出了兩個不容小覷的少年英才,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連師家掌門師柏也捋了捋鬍鬚對師沂道:「如今這葛門不可同日而語,一會兒最後一輪的比斗,你且上前去先探一探這葛洪老兒到底修到了如何境界。」
師沂沉着眉目頷首。
不一會兒,日薄西山,夕陽籠罩下的洛城,這時的萬蹤樓上,西邊流雲似火,東邊新月如勾。
這時鐘聲一響起,最先一場即葛門對陣師門,葛門中除了掌門再無他人,這一場自然是由葛溫上場。
葛溫一上擂場,師沂便飛身上台。
葛溫心知師柏會派師沂打頭陣,也算是早有準備。
師沂一臨擂場,身體就感受到葛溫的強大內修氣場,醫宗大會時他雖未與葛溫交手,但和葛溫交談過,那時葛溫的內修遠沒有這般強勁。
師沂微皺起眉頭……這葛溫就像是陡然修出了幾十年的內修一般。
即便是突飛猛進,也不至於如此神速吧。
當着白衣翩躚的男子一至擂場,葛溫一捋須,眯眸笑道:「老夫今日有幸能領教咱們醫宗一系最厲害的後生,白簫君葯玄師沂。」
師沂秀眉一展,淡道:「是師沂能有幸討教葛掌門幾招。」
葛溫不是好說話的人物,師沂也絕非那般謙遜男子,彼此雙方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請。」雙方虛與委蛇一番,已然出招。
十招下來,師沂已然取出腰間白簫。
師門那方,師琴師香師雪,俱是一驚,因為他們三人從未見過葯玄這麼快出簫。這也說明這葛溫不太好對付。
再過了五十招之後,只聽見「噗」的一聲,師沂噴出一口鮮血。
高手過招,全拼內修。
五十招下來,師沂已內傷不輕。
葛溫一眯眸,揚起掌,體內丹道之靈正炙,踏地騰飛之間,已朝師沂飛奔而且。
這時連夜漓也一聲驚呼,「這老頭子想滅了小白臉!」
夜漓突然這麼一喊,夜九也是一驚,趕緊伸手捂住它的嘴巴,索性周圍的各門各派的人都被擂場中的人吸引走目光,也沒有注意到剛才大叫的夜漓。
在夜漓大叫之間,那葛門掌門已朝師沂連發五掌——師沂也是始料未及,當即只能用白簫去抵擋,白簫在頃刻間碎裂成三段。
白簫雖碎裂,好在師沂的身體只受了葛溫五層丹道之靈。
雖不至於死,但也是重傷了……
師沂口中的血汩汩外流,而那葛溫仍不死心,對師沂窮追不捨!
一連發出兩掌!
這時天空中閃過數道靈光,那數道靈光與葛溫的丹道之靈碰撞開來!
就在夜九炸了下眼皮的工夫夜漓已飛身出去——
同時飛向擂場的還有師門掌門師柏和師門大弟子師琴!
夜漓也不知為何「嗖」的一下就飛出去了,可能心底里還是不想小白臉死吧,畢竟那時候在柳城裏小白臉為它放過血……雖然那靈樞陣對它化成人形半點作用也沒起到。
夜漓覺得它大概是傻了,才飛出來了,這下好了,它的主人為了掩護它,就被它牽連地也跟着一起飛出來了……
夜九一見夜漓飛出去就跟着飛出去了,她行動如風,立刻將夜漓攬入懷中——
深知若是讓這些人瞧見一隻會飛會跳的胖貓,豈不是要把它當妖物一般給處死了。
夜九行動之快,旁人壓根沒看到是夜漓先飛出去的,倒是會以為她意在救師沂。
甚至她的速度比師柏他們還快了一步。
當師柏和師琴的幾掌葯道之靈打出去的時候,夜九已然擋在師沂身前。
口中鮮血如注……而師沂手捂著胸口,看着面前長發飛揚的女子……
他當然認出了是夜九。
「夜……」他喚出一個字,終於在體力不知中,昏倒在擂場上。
師柏見狀,對師琴道:「快,去把沂兒抱走!」
師琴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將師沂抱走。
師柏咬牙望向葛溫,指着他的鼻子大罵道:「葛溫老兒!你好狠的心,何故想置沂兒於死地!」
葛溫氣得鼻子一橫,「比武比試,生死有命,打鬥之中誰又能控制得了自己!」
葛溫一甩衣袖。
師柏咬牙,雖這麼說,但這葛溫方才明顯有意弄死他的沂兒!
葛溫沒再理會師柏,而是一眯眸望向夜九道:「小兄弟,是想和老夫比試一場?」
夜九本在這群人互罵的時候,已轉身走下擂場,卻被這葛溫陡然攔住。
葛溫冷然勾唇,眨眼間已飛身至夜九身前,他眯眼道,「小兄弟內修如此強勁?老夫想討教一二。」他一邊這麼說,目光還望向夜九懷中的夜漓。
夜九眉微皺,寬大的衣袖遮擋住懷中的夜漓,淡道,「我不屬於任何門派,也並不熱衷比試。」
呵,插手后想走?豈有這麼便宜的事?葛溫豈能容許她下場去,正要開口,卻聽師柏道,「葛溫老兒!別廢話了,和我過手吧!」
師柏說着朝着葛溫一掌襲來,夜九耳朵一動偏頭一閃,師柏那一掌,直對着葛溫射去,葛溫接了師柏一掌,但也不讓夜九下擂場,運起一道掌風追着夜九而去。
台下圍觀的人,都撐起頸子望向台上,心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正這時,一個緋色的身影匆匆上台,大喊一聲:「夠了!」
卻見是那朝廷欽派的命官,他竟然在讓他看得昏昏欲睡的比斗中驚醒了,只因看到這突然飛身至擂場的少年。
眼見這命官登台,葛溫和師柏頓時收手,還以為除了什麼狀況,卻不想這朝廷命官竟然直奔擂場中的長發少年。
顧喜幾乎是直奔夜九而去!
他本來是背着無聊的打鬥喚來了瞌睡蟲。
卻不想當這少年飛身至擂場的時候,他再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