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是你嗎？江陵
衛無涯拼盡全力，才勉強掙脫束縛，可沒想到緊接着就看到了江陵那對深邃浩淼的目光。
緊接着，衛無涯的目光瞬間就變得獃滯。
好強，好強的感覺，這是無法匹敵的氣息，就像是面對整個宇宙。
那種渺小的感覺，衛無涯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如今他深深地感到卑微。
僅僅是一個對視，衛無涯就毫無反抗地遭到毀滅，靈魂被無形的力量震出了密集的裂縫。
「咔咔咔...」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道道裂縫，很快就遍佈了整張臉。
「怎麼會。」他的瞳孔在渙散，靈魂崩潰，還吊著一口氣不肯咽下去。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強。」
衛無涯滿心的不甘和瘋癲。
他的分身就是死在眼前這個白髮男人手上，沒想到現在連本體也也難厄運。
分身，本體，兩具身體，居然全都折損在這個白髮男人手上！
衛無涯不甘心，他死撐著，磅礴的力量不斷地湧入靈魂，想要阻止靈魂的潰散。
他衛無涯，可是奕天軍的門面，一個人就能代表整個奕天軍，整個天下誰見了都要恭敬行禮問好。
更是聯合各大勢力，策劃了覆滅飛仙山的驚世大戰。
要說風雲人物，衛無涯自稱第二的話，估計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可如今卻要死在這麼一座深山老林中？
不，不可能，他不能死，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啊啊啊，給我恢復！」衛無涯癲狂地怒吼，不惜透支生命力也要恢復靈魂。
靈魂是根本，一旦出現損傷就很難恢復，只要靈魂還在，那麼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面對衛無涯的拚死掙扎，江陵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瞳孔中的18個光斑緩緩轉動着。
「嗤嗤。」
隱約間，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電弧在瞳孔中閃爍著。
江陵的眼睛似乎自成世界，內部有狂亂的能量在涌動，看着無比迫人。
然而表面上的他卻依舊淡定，俞鴻昌，葉清柔他們全都感應不到江陵眼中的殺機。
只有衛無涯正對江陵，被他眼中的18道光斑碾壓着。
此刻的江陵看似風輕雲淡，實則調動了18個世界之心的力量，相當於借用了18個洞虛期的力量，就為了殺衛無涯。
從頭到尾，江陵始終閉着嘴巴一言不發，像是沉默的死神。
「啊！」
衛無涯和江陵面對面站着，承受着滔天的殺伐。
明明江陵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一道目光，就把衛無涯壓迫得滿頭大汗。
「噗。」衛無涯嘴巴一張，吐出來一大口殷紅的血液。
看着他這副土雞瓦狗的模樣，江陵不由地在心裏暗嘆。
就是這樣的垃圾，把飛仙山給覆滅了，如果江陵當時在的話，誰敢對飛仙山動手，他能把對方的老巢給劈成渣滓。
不過他要是在，也沒哪個勢力敢挑釁飛仙山。
俞鴻昌，葉清柔等人看得內心震顫。
我的老天爺，那可是衛無涯啊，奕天軍的門面人物，居然在白髮男人面前被壓迫成那樣！
荒九霄等三個化神期也驚駭得不能自已，他們三個剛和衛無涯正面交鋒過，只抵擋了片刻時間就被打成重傷，深知衛無涯的恐怖之處。
在所有人的驚駭之中，江陵眼中18個世界之心轉動了幾下，爆發出的力量直接加持在他的靈魂上。
在這個瞬間，衛無涯瞳孔收縮，察覺到了致命的殺機。
靈魂力量還沒有衝擊到他身上，光是幅散出的餘波震在他身上，就讓他身體巨震。
「咔擦。」
衛無涯剛恢復好的靈魂，再次裂開，同時他的臉也隨之浮現出裂縫，像一面破碎的鏡子。
這一次的靈魂攻擊來得更加狂猛，如決堤的銀河，勢不可擋。
不！
衛無涯恐懼地變了臉。
這是他的本體，已經沒有分身了，本體死了的話，他就是徹底隕落了。
靈魂都會潰散，到時候神魂俱滅了，哪怕神仙都沒法救活他。
「給我破！」
癲狂之中，衛無涯暴吼一聲，拚死燃燒靈魂和生命力，渾身各處都爆發出磅礴的能量，把他包裹成了一個球體。
緊接着，只聽「轟隆」一聲，附近的空間都被震出了細微的裂縫。
這一擊，足以轟殺同境界的巨擘！
俞鴻昌等人全都在心中驚呼。
他們能感受到衛無涯身上的毀滅性力量，一旦爆發，光是幅散開來的衝擊波就足以把他們給轟成粉末。
可就在這時，江陵依舊沒有半點動作，仍然淡定地看着衛無涯，目光中的18光斑輕輕轉動了一下。
所有人都準備迎接死亡了，可是衛無涯體內狂暴的能量卻忽然停止了擴張，就像是一鍋燒滾冒泡的熱油忽然掐滅了火源。
衛無涯的動作和表情全都定格住，臉上帶着恐懼，不可思議和不甘。
俞鴻昌等人全都感到費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場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風吹拂的輕微響動。
衛無涯目光迅速黯淡下去，生命力飛快地衰退，靈魂已經被徹底震碎了，一點恢復治癒的可能性都沒了。
如果能將視線聚焦到衛無涯的元神中，就能發現他的靈魂被切成了無數份，仔細看還能看到靈魂上平整的切口。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衛無涯拚命吊著一口氣，聲音虛弱。
他不甘心，哪怕是死，也要知道是誰殺了他。
江陵平靜地面對着衛無涯的住手，壓低聲音傳音到他耳中：「我回來了。」
回來了？
衛無涯愣了一剎那，疑惑了片刻時間，緊接着就忽然回過神來，猛地瞪大雙眼，臉上滿是畏懼。
震撼之下，他嘴巴顫抖著張開想說什麼，但是內心震蕩之下，嘴巴一張，吊著的一口氣泄露，生機消散，當場身死。
「噗通」一聲，衛無涯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
在他隕落的同一時刻，奕天軍的魂燈殿中，刻着衛無涯名字的那盞燈倏然熄滅。
負責照看魂燈的管理員感應到不對，跑進魂燈殿中一看，頓時臉色狂變。
只見擺放在塔樓最上方几盞的其中之一，居然熄滅了。
每一盞魂燈都是有燈罩護著的，和各自主人的靈魂勾連，不存在被風吹滅的可能，只有靈魂熄滅才會讓魂燈熄滅。
「翻天了，奕天軍有多少年沒死過高層了，這次是誰隕落了？」
管理員膽顫心驚地抬頭看去，看到熄滅的魂燈罩上「衛無涯」三個字，當場汗流浹背，「噗通」一聲驚得癱坐在地上。
居然是他，奕天軍的門面隕落了，衛無涯，他可是代表了整個奕天軍啊，居然隕落了。
是誰幹的？
短短的幾秒鐘時間，管理員就聯想到了衛無涯之死會引發出的一系列驚天變化。
想到這，他不敢怠慢，趕緊起身跑出魂燈殿，上去通報。
...而另一邊，江陵殺了衛無涯后，收起了現場的力量。
緊接着，俞鴻昌，葉清柔，袁天罡他們一個個都恢復了行動，互相對視着全都沒有說話。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聚集起來，走到江陵身後，默不作聲地緊盯着他。
江陵是面對着他們的，背負着雙手，滿頭長發在風中輕微飄揚著，渾身各處都散發出一股滄桑的氣息。
俞鴻昌他們沒有說話，江陵也沒有出聲，現場的氣氛變得無比微妙，只剩下清風拂過的「嘩嘩」聲。
葉清柔面色變換，幾步走過去，看着江陵的背影，嘴唇顫抖著。
她很想看到他的真面目，又很怕看到，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是你嗎？江陵。」
所有的複雜情緒最終只化為一句顫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