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眷屬

聽到周白說的話，玄女驚訝地看着眼前不斷扭曲變形的瘋色之種。

「只要永遠相信你，就可以分享你的力量？」

周白點頭：「不錯，你曾經說過，你感覺畸變體的強弱，便是看體內的畸變之力吧？只要吃下這顆瘋色之種，你就能成為我的眷屬，我就能隨意將我的畸變之力注入你的體內。」

玄女所說的畸變之力，在周白看來八成就是天人九災所謂的污染度，都是一種會造成目標瘋狂乃至畸變的力量。

周白接着說道：「當然，我也可以逆反這個過程，將你體內的畸變之力反向收回到我的體內。」

「前提是你要相信我以後的每一句話，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我。」

「一個人只能種下一顆瘋色之種，一旦你對我有所懷疑，種子就會消失，再也無法種入。我賜給你的畸變之力也將徹底消失。」

「除此之外，種下這顆種子，成為我的眷屬之後，你會時不時地進入一種強制誠實的狀態，成為眷屬的時間越久，強制誠實狀態的持續時間越長。」

周白知道種子需要眷屬的相信，所以他也完全沒有隱瞞種子能力的打算，因為一旦成為眷屬，那麼那些後果玄女都會一一品嘗，隱瞞毫無意義。

『不過所謂的百分百相信……』

周白一開始拿到這個能力還有點沒轉過彎來，此刻越想越是感覺到了其中的邪惡之處。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擁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就算再親近的夥伴，再信任的同袍，也不可能達到所謂的百分百信任，連每一句話都相信。』

『吃飯，喝水，喜好，興趣，時間，空間……各種話題的討論，各種問題的回答，正常的相處下，不存在所謂每一句話都信任的可能。因為質疑，是智慧的本能。』

『想到達所謂的百分百相信……那就只有一種情況……編織出美麗的謊言將眷屬徹底籠罩，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符合眷屬所認為的真相。』

『人……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只有被編製出來的謊言所籠罩，才會有一個所有答案都是眷屬願意相信的真實。』

『絕對的信任，便是絕對的謊言，絕對的誠實，便是瘋狂的一種，這就是這個星點的含義么……』

就在周白思考着瘋色之種的內涵時，玄女雙眼迷離地看着眼前的周白，此時此刻思考着瘋色之種的周白在玄女眼中散發出一股股癲狂、扭曲、病態和邪異的魅力。

周白看向玄女說道：「怎麼樣？這樣的結果你願意接受嗎？」

「當然。」玄女看着周白微笑着說道：「反正周白你永遠都不會騙我吧。」

「是啊，我怎麼會騙你。」周白也微笑了起來，摸了摸玄女的腦袋：「雖然我獲得了這項瘋色之種的能力，但目前看來……唯一能放心種下這種子的也只有你了。」

「我們的世界，是一個混亂、無序的世界。在天道的陰影籠罩之下，瘋狂和扭曲將是一切智慧最終的歸宿。」

周白說話之間，終末天骸鎧在他的身上若隱若現，兩根暗金色的巨大犄角聳立在他的額頭上，伴隨着黑色的元神火焰熊熊燃燒。

「扭曲是天道的恩賜，畸變是虛空的獎賞，作為扭曲的恩賜者，作為畸變的掌控者，我要讓這股瘋狂的洪流沖刷整個天地，將這恩賜帶給世間的每一個生命。」

周白的眼中似乎燃燒着黑色的火焰，他伸出雙手，伸向了眼前的玄女，微笑着說道：「玄女，將你的力量借給我，讓我來達成我的野心，開創一個屬於畸變體的世界。」

玄女看着周白，似乎感受到了對方雙眼之中那波瀾壯闊卻又充滿邪異，宛如海浪般起伏不停的情緒。

看着玄女的這副模樣，周白心中暗道：『玄女還真是好懂……她是真的吃這一套，畢竟說到底……這才是她想要的，並且願意為之相信的真實吧。等我了解完了新增長的戰力，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紫——陽——』

周白的眼中冷光一閃，想到了原始道藏06那邊的紫陽。

玄女捧起周白的手掌，用臉龐感受着手掌上的溫度，緩緩說道：「周白，我能感覺到你心中的孤獨和痛苦，讓我分擔這些吧。」

聽到玄女這番話，周白微微一愣。

「把我的能力都拿去，隨便你怎麼使用我的力量。我會盡我的一切努力來相信你，用他們來達成你的野心。」

下一刻，便看到玄女一口將瘋色之種吞入口中，一根根青筋猛地在她的臉上爆開，她露出了一臉痛苦之色。

似乎是太過痛苦的關係，讓玄女好像一隻煮熟的蝦一樣彎起了腰來。

『感受到我的孤獨和痛苦……』周白看着眼前的玄女，將心中的雜念抹去，仔細觀察著玄女如今的狀態。

玄女的痛苦來的突然，去的也快。

短短几秒鐘后，她看上去已經恢復了正常，而在周白的感知之中，眼前的玄女成為了一種難以描述，難以形容的……容器。

對，此時此刻如果排除掉普通五感帶來的感知信息，那麼眼前玄女給周白的感覺，那就是一個容器。

似乎不論多遠，他都可以感知到這個人形容器的存在，甚至他可以直接感知到容器內的那一團扭曲、畸變的力量。

『這就是玄女所謂的畸變之力嗎？果然和我的污染度很像。』

並且周白感覺到自己可以隨時將這股容器內的力量給抽取出來，也可以隨時往容器之中加入自己的污染度。

『眷屬……是一種容器？能夠容納我的力量？』

周白想了想，直接開口說道：「玄女，我先試試看抽取你的力量。」

看到玄女點了點頭，嚴陣以待，周白心念一動之間，便看到玄女所代表的容器之中，一股股黑暗、扭曲的力量被他抽取了過來，不斷湧入他的身體之中。

污染度：110/110

污染度：111/110

污染度：112/110

伴隨着玄女體內那股畸變之力的湧入，周白便看到他的污染度在不斷上漲。

自從和玄女結伴而行后，為了維持對方的信任，周白便一直施展着天河星爆劍，身體在大半部分時間都處於一種懸浮的狀態，以此不斷維持着臨界的109/110污染度。

另一邊的玄女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變化：「我的畸變之力在變弱，肉體的力量，還有畸變帶來的能力都在衰退。」

伴隨着周白的抽取，玄女猛地按住了額頭，有些艱難地說道：「感覺……好不舒服……我的身體……好噁心。」

聽到玄女的這番話，周白直接停下了抽取，看了看自己的已經達到139/110的污染度，心中暗道：「和我不同，畸變之力，或者說污染度是玄女身為畸變體，賴以生存的力量。

如果將玄女體內的污染度徹底抽走的話，她也許會死？還是……變成人類？」

雖然感覺到好奇，不過直接這麼做還是太冒險了，所以周白沒有繼續抽取，而是心念一轉，開始朝着玄女的體內注入污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