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雪災
吳天開啟車燈，這麼一會兒功夫，只見車燈所照之處冰雪翻滾，如若海浪，不少半透明的雪鰍冒出了頭，往燈光處聚齊。
後座的沐青和小雁嚇得小臉蒼白，這種滑不溜湫的動物是每一個女孩的天敵，別說用手去摸了，看一眼都起疙瘩。
車內的對講器響起高劍的聲音：「吳天，胖子，你們那什麼情況？」
「我，我這裏老鍾李牧和我表弟，你們那呢？沒人落單吧？」王胖子語氣有點哆嗦，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手賤砸什麼雪鰍。
「我這四人，胡莉瑩古欣和園園，吳天，沐老師和小雁在你那嗎？」高劍語速很快。
「都在，還有輛車空在那，怎麼辦？」吳天回應道。
高劍聽到人都齊了，舒了口氣道：「還管什麼車，馬上離開這鬼地方。」
「對，對，快開車。」王胖子道。
此時也沒人去關心另一輛車了，啟動車子趕緊往回開。
外面雪地上幾乎鋪滿了雪鰍，粗的有成人手臂粗，一米多長，小的筷子般細小，密密麻麻，一條疊著一條，把車輛緊緊圍住。
「嘶嘶」聲響遍整個河床，聽着讓人頭皮發麻。甚至不少雪鰍躍起撞在汽車外殼上，撞得車輛「砰砰砰」響。
吳天三人駕駛着車從無數雪鰍上壓過，油門都快踩到底了。
奈何積雪太多，路面又滑，速度上並沒有多快。
車輛還沒開出一里地，對講器就響起李牧焦急的聲音：「胖子，何辰剛不行了，怎麼辦？」
「啊？辰剛，辰剛！」王胖子大聲喊著，可早就昏迷過去的何辰剛一點反應都沒有，百忙中開車的胖子扭頭看了眼，喊道：「後面有刀，先給他放血。」
「沒用的，我們試了，一點血都擠不出來，用嘴吸都沒用，感覺他的血要凍住了。」鍾志成吐出一口污血，剛才他試着用嘴去吸，可感覺吸出來的血異常冰冷，跟冰水沒什麼兩樣。
「怎麼辦？怎麼辦？」王胖子快要崩潰了，還得注意著路面。
大雪地車輛雖然裝有防滑輪，慢慢開還好，速度一快防滑輪也沒多大效果。
「盡人事，聽天命吧！」高劍對着對講機嘆了口氣，道：「李牧你想辦法去代替胖子開車。」
胖子那樣的狀態確實不宜再開，原本這種道路就十分危險，稍微不注意就可能發生禍事。
此時大家亡命逃亡，只希望快點離開此處。
吳天開在最後，眉頭緊皺，快速的回憶那些關於雪鰍的描述。
他一向對記憶力比較自負，對雪鰍描述寫的太少，只提示說甚少出世，除了特徵和習性外，只說一出就警示著天將降災難，並沒有過多的記載。
沐青到底是年長幾年，經歷的事情比他們都多，慌亂過後很快冷靜下來，想起關於雪鰍只有吳天知道一些，趕忙問道：「吳天，你對雪鰍還知道多少？」
對講機都是開着的，所以沐青所言另外兩台車上的人也都聽得到。
「是啊，你剛才所講關於雪鰍的事好像都對得上，吳天你還了解多少？」高劍也問到。
其他幾人聽聞也漸漸冷靜下來，紛紛詢問吳天。
吳天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跟他們清楚說完，又道：「關於雪鰍的記載真的太少了，我也不知道所說的天災會不會發生，如果記載真實，這裏會發生的災難又會有哪些可能？又會多久發生？」
大夥不知不覺從心裏信了吳天所說，畢竟雪鰍有致命寒毒，殺死雪鰍會引來周圍的同伴這些都對上了，那麼天災發生的可能性也很大，只是現在還不知災從何來，多久會來？
「這裏冰天雪地，那會不會是雪崩？」周園園緊張的問道。
「可能性很大，畢竟雪鰍只在極寒雪山出沒。」有人贊同。
「可是如果是雪崩的話，根據吳天所說，書中應該會講明天災為雪崩才對。」
「會不會是地震？畢竟昆崙山有多條地震帶。」
「道家有物極必反之說，極寒相對炎熱，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火山爆發？」
大家七嘴八舌，紛紛猜測各種可能。
車外的雪鰍到處都是，數不勝數，車燈所照之處把冰雪都覆蓋住，遠處還有無數的雪鰍往這邊湧來。
也不知道平時一片寂靜的山谷哪藏了這麼多雪鰍，這麼多把一座山鑽空都不為過。
「嘶嘶嘶」的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就像刀片刮竹子的聲音，心跟着一顫一顫的，如果不是車的隔音效果好，估計單聲音就能讓人發麻死。
吳天掃了一眼車外的雪鰍群，想起進入河床時經過一座峽谷，兩面雪山極高，不由提示道：「胖子高劍，不能往前開了，如果前面峽谷塌下來，我們全得被活埋。」
高劍二人聞聲不由自主的踩下剎車，想起前方不遠確實有崖谷，進來時他們還感嘆大自然神工鬼斧來着。
「那怎麼辦？右面走不了，左邊雖然不太高，可積雪太厚，根本走不了。難道要往回走？」王胖子焦慮道，他也慢慢從表弟的事故中緩了過來，現在的情況真不樂觀。
「往回肯定不行，只能賭一回，大家聽天由命吧！」高劍建議，此時還真是四面楚歌。
「那就博一博吧！」
「對，左右加後面都不行，只能往前沖了。」
「就算車密封再好，逗留久了鬼知道會不會被雪鰍找空子鑽進來。」
……
意見統一，實在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吳天三人踩足了油門，越野車發出猛獸般的怒吼，勇猛直前。
還真應了周園園所言，已經有小塊的雪塊從山體脫離，「筐筐筐」砸得車輛直響。而且聽聲音越來越密集了。
突然開在最前面的胖子那輛車猛的一顫動，車頂的雪塊抖落一地。
緊隨後面的高劍就是想剎車都來不急，「砰」的一聲撞了上去，把急剎車的王胖子那車生生撞得滑出去好幾米。
吳天見狀急忙剎住了車，前蓋都頂在高劍后尾箱了。
「我操，胖子你搞什麼鬼？」高劍怒罵一聲。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王胖子半天沒反應過來，後座在李牧趕緊叫道：「前面塌了，走不了。」
吳天車稍微往左邊歪了些，透過燈光只見前方果然一塊房屋般大的冰塊矗立路中，好巧不巧剛好是那峽谷入口，路段最窄的一處，把路堵上了，車根本過不去。
雪崩越來越大，地面都震動了起來，在天災面前，一切生物都恐懼，原先密密麻麻的雪鰍飛快的四處逃竄，來得快，去得更快，頭一紮就往雪下面鑽，半分鐘不到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吳天腦子飛速運轉，突然說道：「高劍，還記不記得剛才我們狩獵時抓那雉鶉的地方？那裏好像是條深邃的裂縫，我們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躲里而去。」
「靠！」王胖子罵道：「那我們不是等著被雪埋了嗎？」
高劍一咬牙，說道：「不管了，留在這或現在跑都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那裏是條生路，大家把能帶上的都拿上，動作要快。」
此時震蕩得更加厲害，吳天他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簡單收拾一些能帶上的東西，棄車而去。
「胖子……」鍾志成喊了一句，此刻何辰剛的軀體已經僵硬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隱隱有一層寒霜。
如果帶上屍體會增加很大的困難，可扔在這不管似乎又不太好，只能讓胖子決定。
王胖子咬咬牙，臉上的肥肉顫抖著，一狠心道：「不管了，逃命要緊，如果他泉下有知也會理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