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血劍邪靈

第118章 血劍邪靈

江逸塵嘴角擒著血,神色間滿是嘲弄,似乎還欲再說什麼,不過他還為來得及出口,秦烈直接一道劍光削去,將江逸塵的頭顱,一劍斬下。

他如有所感的把目光望向左邊幽深的密林,只見一枝樹椏之上,正有一頭貓頭鷹身影倒吊著,瞳孔詭異的盯着他們。羽毛青綠,隱在那樹葉叢中,氣息微弱,幾乎察覺不到。

那貓頭鷹忽然瞳孔一縮,似乎發現了秦烈在注視着它的方向,正欲隱遁,秦烈面上卻是透出了笑意。自他們的馬車,在此處降下。周圍百丈內,幾乎所有的鳥獸,都已往外奔逃不見蹤影。獨獨一隻貓頭鷹留在這裏,豈不奇怪?

只見下一刻,那貓頭鷹就已飛離樹椏,騰空遠起。身軀在短短時間內就膨脹十倍,扇起一陣巨風,向遠處天際飛去。只是一扇一衝,就是七百餘丈。

秦烈嗤笑着搖了搖頭,手中奔雷劍,猛地彈出,僅僅瞬息就已化作一道紫光,在空中飛逝,隨後將那貓頭鷹生生釘穿!

一聲哀鳴,那上空中的貓頭鷹立時倒栽而下。

秦烈也未仔細去看,只待得那鷹落下時,才大手一招一攝。那口奔雷劍,立時如螺旋般轉動,猛地從鷹屍中抽出,倒飛入他的手中。而秦烈目中,則透著幾分疑惑之色,看向正魂不守舍中的趙鈺:「那李邪靈是誰,你可知曉?」

能讓趙鈺一個通天武者,懼怖至此,應該實力不弱,難道這人,乃是一位涅槃強者?

趙鈺回過神,下意識的一聲冷哼,鐵青著臉不欲答話。有方才之事,此刻哪怕再怎麼奴顏婢膝。這位天妖宗少主,都不會令她好過。倒還不如一開始,就硬氣一些。

接着卻只見秦烈淡然自若的,把那奔雷劍舉到唇旁一吹。

劍上的人血鷹血,都是紛紛滴落。青白色的劍光,把秦烈那似笑非笑的臉,映的陰深無比。

趙鈺心中立時一跳,意念一轉,再不敢堅持:「此人信奉殺道,揚言屠戮十萬,他的武道就可成就,舉世無敵。此人十八出道,在六年時間內,殺人無數,死在他手中的,據說已不下萬人。只有最近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屠戮的,都是武者玄術師。行事肆無忌憚,所過之處,只要興緻一起,就會殺人祭劍。」

那連凡也是反應劇烈,雙手與脖頸,俱皆青筋暴起。目內光澤閃爍,似乎在傾盡全力,壓制着那激蕩心緒。

秦烈也是一陣訝然,所殺不下萬人,這世間居然還有這等樣的狠人?

只是聽起來,就覺很厲害。若真是有這樣狠辣信念,又信奉的乃是純粹殺道。那麼這位李邪靈的實力,多半也是強絕之至。

神情漸漸凝然,秦烈的目中,也漸漸透出若有所思之色:「那麼這位李邪靈,如今已是涅槃之境?」

「最多只到通天巔峰!」

趙鈺微微搖頭,看着秦烈那慎重的神情,莫名的只覺有些快意。說話時也不自覺的,再次恢復那微含嘲諷的語氣:「不過死在他劍下的通天武修,已有二十!江逸塵這三人本事雖也不錯,可在他面前屁也不是。此人昔年曾得罪玄天宗的人,被雲瑕山主出手救下,之後一直就被雲瑕山庇護。不過其人行事肆意,桀驁乖張,也不喜受約束,幾年來都沒幫過雲瑕山幾次。估計那雲瑕山即便真有後手,也不會是他。」

說到此處,趙鈺又冷冷盯了一眼秦烈,滿含着不屑之意:「即便你深藏不漏,劍道強絕。不過你最好祈禱,這次雲瑕山主遣來的人,不是他!你那點本事,他殺你有如屠狗——」

話音未落,就聽林間一聲嘻笑:「多謝姑娘如此推崇看重,不過這一次,姑娘卻是猜錯了。今曰來的,不巧正是我李邪靈呢!」

趙鈺呼吸一窒,連心跳都幾乎頓住。死死咬着唇,定定的看向了聲音來處。只見一個血袍男子,正從林內踏出。

二十四歲左右的年紀,面上全是不正常的酡紅,那眼神,也是時而瘋狂之至,時而又清冷無比。身上帶着好幾個香囊,本當是香氣熏人才對。可當那氣味傳至,卻是一股刺鼻的血腥。

這李邪靈先是看着那巨大鷹屍,遺憾搖頭:「我好不容易尋的一頭靈獸,就這麼死掉,當真可惜。你可知我們武者,要像玄術師一般尋一頭靈獸,有多艱難?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神情間無比的惋惜,而後那眼神,又驀地轉為瘋狂,無比熾熱的看向秦烈:「不過也沒什麼!今曰我李邪靈最慶幸之事,就是遇到你秦烈。感覺只需誅了你一人,就足可抵三千殺戮!呵呵,我李邪靈又可以少造些殺孽,豈不是這天地幸事?」

秦烈懶懶一笑,眼睛微微眯起。不欲與此人說話。似李邪靈這等樣的人物,精神多半是有些問題。跟這些人扯談,完全就是腦子秀逗。

他雖也算是殺人不眨眼,可究竟還是有目的有緣故。可這一位,卻是全憑自己興緻喜好。更不是為了單純的以殺證道,而是整個人,融入殺道之內。

無論說什麼,今曰都是免不了一戰,又何必再多言?

手中的劍,隱隱閃爍著雷光。那李邪靈的眸子,同樣是冰藍之色微閃。

一口血色的劍,驀地耀空而起。李邪靈也呵呵笑着,踏前一步。然後整個人,彷彿化身為狼,帶着浩烈殺念,瞬閃即至。

那身速之快,竟比之前秦烈,將江逸塵擊殺時,還要快上數線!

看時還在三十丈外,可還未來得及眨眼,就已至秦烈身前二尺處,幾乎是面對着面。一道血色弧光,亦橫掃而至。

連凡的瞳孔,立時一縮,幾乎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而那趙鈺,也雙拳一握,強壓着忐忑心境。

正當以為二人,以為秦烈再無幸理之時。

就只見秦烈腰側,又是一道劍光,沖騰而起。竟是不依人力,就騰起空中,斜斜的刺向李邪靈的脖頸。劍速也同樣快極,而且是靈動之至,從那血色劍弧的內側穿入。

李邪靈的面色微變,然後是毫不猶豫的收劍暴退,把血劍一橫,攔在脖頸前。『叮』的一聲輕響,才將那靈劍彈開一旁,旁邊又傳來一聲爆吼。

一隻巨大的銀熊,驀地出現在秦烈的身側。張開着血盆大口,上下兩排如巨釘般的銳牙,猛地咬來。

而此刻那趙鈺,此刻整個人,就好似是已經是死了一般。

——能御劍當空,御控四階靈獸,這分明是玄術師手段!

心神移動,終是憶起,秦烈誅殺江逸塵前,那幾張正在燃燒的靈符。

當時的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到?

這位天妖宗少主,非但已是一位萬玄武者,更是一位玄術師!

被無數絲線纏繞的空間之內,一團焰光正不斷沖騰,燒灼著那些不斷生長的紅色蛛絲。

火色劍氣,刺在那無形壁障之上,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響,卻始終無法將之徹底穿透。

而此刻林妙可,也早已將下唇咬破,俏面沉凝似霜,也虛弱無比。插在周身大穴的金針,更是搖晃不已。

只有那兩點寒星似的眸子裏,依舊冷如刀鋒,決然如故。

墨白無奈一笑,微微搖著頭。頭頂處忽然一輪明月升起,散出清冷光輝。只這瞬間,就使林妙可身周的火勢,被壓下不少。

正要說話,卻忽而又眉頭一挑,定目看向南面方向,「那江逸塵的氣息,似乎消失了?好快——」

旋即又覺不對,墨白的眼神一變,神情里全是訝然不解之色。

江逸塵的氣息,並非是已經把事情解決后的收束,而是徹底的從他靈覺感應中消逝,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遺留,不存在半分痕迹。

一瞬前才開始爆發,一瞬之後卻是徹底不見了蹤影、同時間另一股同樣乍然閃現,又乍然消逝的氣機,也同樣令他心驚。

林妙可眸子裏,此刻也同樣多出幾分不解,幾分焦灼。

「師兄!無論那江逸塵是死是活,那邊的事情,都已結束。還不將我放開?你是要讓我林妙可,恨你一輩子?」

「這個——」

墨白頓時是一陣猶豫。正覺有些躊躇不定,難以決斷時,忽的面色再變,那眼中竟微透駭然之色,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誰?好重的殺氣!」

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墨白凝然搖頭:「抱歉了,師妹!既然是惹到此人親自出手,估計那邊是有了意外。此人殺戮成性,發起瘋了,我雖就能製得住他,卻未必就能護得住你。師妹還是安心在此處,靜候結果為好!」

林妙可不由一怔,下一刻,神情也是一變:「來的是那個瘋子?那個雲瑕山的血殺狂徒李邪靈?」

「正是此人!」墨白微微頷首,眼神同樣是複雜無比。

林妙可再不說話,銀牙緊咬。驀地從那乾坤袋中,取出可一枚紅色的丹藥,不等墨白反應過來,就已拍入口內。

僅僅頃刻,面上就染起了一層暈紅之色。渾身那如細瓷般的肌膚,竟是一絲絲血痕裂開。

可那劍勢,卻是再強橫數倍,只是幾劍,就將那些絲線斬開了八成。那無形壁障,也彷彿整個燃燒了起來。

而後面的墨白,則是訝然的張著嘴,想要制止卻已是不及。半晌之後,才化作一聲苦笑:「小燃元丹,師傅怎麼會把這東西給了你?師妹你這又是何苦來栽?有這李邪靈在,那秦烈哪裏還有半分生機?師妹你此刻趕過去,只怕非但於事無補,反倒可能還搭上一挑性命——」

見林妙可毫不理會,墨白只凝思了片刻,就已是一個法決,使這千絲籠籠罩的範圍,縮小了近倍。然後又一個閃身,就以至林妙可身旁。大袖一展,就是一團陰冷魂力,撲騰而出。當展開之後,立時伸展出宛如的藤枝,四面八方的,朝着林妙可纏繞而去。

雙眼卻是定定的看着南面,有些驚奇。

那『詭劍』江逸塵,『嵐劍』謝俊,『怒劍』雲濤,都是成名多年,實力不弱。前者更領悟武道之勢,隨時都可能突破武宗之境。也不知方才,到底是何人出手?居然是如此之快,就將這三人解決。

又暗暗可惜,惹到那位李邪靈,此人也真算倒霉頭頂。

只是可惜林妙可身邊的那個侍女,多半也是死定了,此刻那六十裏外的密林間,李邪靈卻是滿頭的冷汗。血劍斜挑,才剛阻住銀熊的去路。就見那銀熊的眉心,一點銀光閃現。

李邪靈的身形,也再次暴退,瘋狂的向後方密林退卻。那血色劍光,也再次一劍穿出,險而又險。才將那銀錐,一劍挑開。

然後他視野之中,就全被秦烈的身影,還有一段寒芒乍閃的劍鋒所充斥。

鋒銳無比,也迅猛到了極致。剛剛入目就已近在咫尺。

紫雷閃爍,這一霎那,那奔雷劍的劍尖,就彷彿是成了這密林中唯一的光線來源。使天際間隱現的朝霞,天空中仍未隱去的明月,都再無絲毫輝光。

甚至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眼前這麼一口劍!

李邪靈雙目猛睜,然後右手腕脈猛地爆開,無數的血液,就彷彿有生命般,向那血劍纏繞而去。

一劍閃出,『叮』的一聲輕響,就在即將腦髓洞穿的前一刻,將那奔雷劍斜斜挑開。然後一瞬之間,就劍瀑如雨,劍勢反卷著絞殺回去。近乎瘋狂的血色劍影,就彷彿是要將眼前這少年的身影,斬成千百萬段。

秦烈有些惋惜的啞然失笑,從容自若,左手又捏了一個印決。身周立時聚攏起一團霧氣籠罩。而身影劍勢,也轉為飄忽不定。在那血色劍影中,游移不定。

然後就在他身形,幾乎要被那血光,徹底吞沒之時。那口被彈開的奔雷劍,再一次穿空而至。

從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斜的刺入。劍勢玄異莫測,給人的感覺,就彷彿那死去的江逸塵復生,甚至比這位『詭劍』,還要更詭譎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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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神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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